骆觅道:“骆驼刺本身并无多大毒性,之所以会肿,是因在骆驼刺上抹了表姨给的蜂毒。因为表姨说过,有她有的灵力加持,可以更好的吸取凡人灵气。”
陈宇恒摆手道:“不必,我们直接输送进瓶里即可。你想要多少我们就放多少,不需多走无谓的弯路了。”
周曾忙补充上自己的意见,“对对对。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同被骆驼刺扎过,那味道不想再次拥有了。
陈宇恒满意的拍拍周曾的肩膀,难得这货跟自己站在了一条战线上了。
骆觅笑道:“可以。团团,拿瓶子来。”
等四人将面前的琉璃瓶装满灵力后,骆觅笑道:“多谢了。”
陈宇恒拿起自己和冯诚中的琉璃瓶,笑道:“阿诚你看,我们的灵力居然是不同颜色。”
冯诚中凑过来,他的是白光,隐隐的有红丝飘动。陈宇恒的灵力就比较可爱,既有金丝又有淡紫缠绕,甚至还有一丝黑气。
周曾讨好的递过自己的瓶子,“我的也有一丝黑色的。”
周铭扬好奇道:“你是不是偷偷练别派功夫了?为何同出一派,我的就是纯净的淡绿色。”
周曾举手发誓道:“天地良心,公子。”
冯诚中冷冷的看了那一丝黑气,眉头微皱。
骆觅拿过陈宇恒的瓶子,看了一眼,心内一凉,但还是装作若无其事道:“不妨事,他俩被骆驼刺伤过,有一些残毒。我拿几颗解毒丸药给你们,吃了也就好了。”说完转身取了几枚丸药,递给陈宇恒和周曾。
冯诚中冷中带厉道:“确实能驱清毒素?”
骆觅眼神有些躲闪,“可以。”
冯诚中冷冷道:“最好如此。”
骆觅干笑道:“我又跑不了不是。到时候你尽管打上门来。”
冯诚中冷笑一声,不再追究。
骆觅心下一松,继而满腹狐疑,这个表姨,她到底想干什么?
夜深了,大家都去歇着了。这房子虽然外表不大,但内里别有乾坤,据骆觅介绍,加上房中房,共有三十间之多。所以,一人一间绰绰有余。
冯诚中才躺好,就听房门响动,一瞬间功夫,有人已经窜上了床。冯诚中眼也不睁,“出去!”
陈宇恒裹了裹自带的薄被,噘嘴道:“我不。”
冯诚中道:“从未见这般赖皮之人。”
陈宇恒笑道:“认命吧。我就是你命中的魔星。”
冯诚中唇角冉冉弯起,“可不是呢,睡梦中都练拳脚,不知道挨了你多少踢腾了。”
陈宇恒抬起头,“真的?”
“嗯。”
陈宇恒笑道:“那好办。”说完噔噔几下,点了自己穴位,平躺着睡了。
冯诚中笑着看他一眼,“你也是费尽心机。”
陈宇恒得意道:“这天底下就没有难得倒我陈宇恒的问题。”
他俩在房中商量着这些日子的见闻,声音慢慢变小,最后都睡着了。
陈宇恒睡梦中,满身燥热,仿佛走在夏日的沙漠中,内热无汗,无处躲藏。他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发现身处一片茫茫旷野,无边无际,无始无终。他漫无目的往前走了一程又一程,空无一物。“这是哪儿呢?”
没有回答。
忽然画面转换,他落入一个女子怀里,他开心的笑了,因为那是自己母亲的臂弯。母亲身边那个高大好看的男子,正是自己的父亲方云昶。他此刻正手把手教自己读书习武,那时是几岁呢?他有些记不清了。但这样的日子也是有数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的身边突然就不见了父亲。他再抬头看清楚的时候,是门框上赫然悬挂的红底金字牌匾。关于那时的记忆,往日常是模糊的,他努力想过多次,却从未成功开启记忆。但这次,他竟看清楚了,那几个大字,是“陈府”。楹联是同样的金字“国朝无双栋梁,江南第一人家。”陈宇恒笑了,“不知是谁家,居然敢夸下这海口。”
“出去吧,小姐。不要为难我们。”
他定睛一看,居然是母亲和幼年的自己,被五六个仆人簇拥着送出。
“小姐?”他恍然,难道这竟是自己的外祖父的宅子?
陈之容长叹,“罢了,你们回去吧。照顾好陈府,也不枉父亲待你们的情谊了。”
谈到陈长宁,周围的仆人无不动容,“小姐,您放心吧。我们——等着方公子的好消息。”
陈之容无奈的一笑,“走吧。”说完牵着小小的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宇恒追着他们,到了一片密林。才一会功夫,自己好像长高了不少,此刻,正蹲在地上翻烤河鱼。突然,耳边轻微的沙沙声掠过,幼年的自己却蹲在原地,毫无知觉。他着急大喊:“快跑,有刺客!”
但自己充耳不闻,他急眼了,紧赶几步,一把抱起幼年的自己,却发现抱了一个空。空的不是幼年的自己,是现下的陈宇恒。难道,出现在这里的是自己的魂魄?或者这本就是一个梦境?
再回神,却发现黑衣人也分两拨,都在抢夺幼年的陈宇恒。众人打的杂乱,陈宇恒一时分辨不出好歹。就看到幼年陈宇恒被人点了穴位,像个沙包一样,被众人从你怀里抛到我怀里。陈宇恒嘴角抽搐,这也行!
幼年陈宇恒虽然被人劫持,有些害怕,但在天空飞来飞去的感觉莫名好玩,陈宇恒都看见幼年自己咧嘴笑了几次。他忍不住跟着咧了咧嘴,果然从小就傻。
“嘭!”
“哇!”
一声闷响后,尖锐的哭泣透空而来。他定睛一看,幼年的陈宇恒被抛到了布满鹅卵石的沙滩上。一个高大劲拔的黑衣人抢起他,鹅卵石上洒满星星点点的血珠。陈宇恒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心想怪不得初到火州时后脑勺被剃光,导致他至今还能感觉那搜搜的凉风擦过后脑勺的凉意。
黑衣人双目喷火,吓得其他的黑衣人都不寒而栗,敌方甚至都有拔腿就跑的冲动。
“大!胆!”黑衣人从牙缝里挤出冷厉的两个字。他拿黑色披风将幼年陈宇恒蒙头盖好,一手抱着,腾出另一只手来。陈宇恒都没看清他如何施法,只闻得砰砰几声轻响,面前的大半黑衣人瞬间气化,消失不见了。
陈宇恒目瞪心惊,这世上竟还有这般高深的术法!
黑衣人轻轻掀开蒙着的披风,幼年陈宇恒露出毛茸茸的小脑袋,他调皮的想要掀开黑衣人面纱,黑衣人攥了他的小手,逗他道:“你现在还太小,看了陌生的怪叔叔晚上会尿炕哦。”
幼年陈宇恒的笑容冻在脸上,他倒是不怕尿炕,他怕尿炕后娘亲的小笤帚疙瘩。他攥了攥小手,奶声奶气的说:“那你等等,让我娘亲看看你。”
黑衣人笑的开怀,“为何?”
幼年陈宇恒道:“今日你救了我,还帮我处理了伤口,我娘说知恩图报。要报恩最基本的是要知道恩人是谁呀。”
黑衣人捏捏他的小脸蛋,“你还真是到哪儿都这么可爱,你说说让我怎么放得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