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荫……我……我听说了你们家的事……那个……节哀……”
徙冕支支吾吾半天,有些艰难地把这句话说出来。
桑荫听到,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来,这些天,她一直刻意忘掉,不去想它,桑荫还以为她已经从这个极大的悲痛中走出来了。
没想到,今天被徙冕一说,原来,他还在这件事的阴影里,从来都没有出来过。
桑荫拜了拜手指:“没什么,桑家繁荣了几代了,盛极必衰,盛极必衰……”
徙冕看到桑荫这个样子,也是不好受:“没事的,以后我照顾你,我就是你的家人。”
“嗯,谢谢。”
“我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是应该的,说什么谢不谢的。”
桑荫听到这话,笑了笑:“阿冕现在还会安慰人了。”
“怎么,那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徙冕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好奇。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桑荫对徙冕笑了笑,“当初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是个小大人,还是个小顽固,满口‘之乎者也’,我碰了碰你,你还对我说‘男女授受不亲’,我要没记错的话,当时你才九岁吧。”
徙冕握拳放到嘴边咳嗽两声,有些不好意思。
“是九岁,当时我也是第一次见同龄人,爷爷对我很严格,琴棋书画,四书五经,都是从小开始学的。再见到你之前,我所接触的只有和我爷爷一般年龄的人,都是国学大儒。所以……”
“哈哈,我懂,我懂,所以你就成了个小大人。”
“阿荫!”
“好了好了,不说了。话说,你姥爷为什么执着于叫你那些东西。我之前还以为是你喜欢呢。”
“倒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学了太久,习惯了。我母亲那边是书香世家,父亲那边是商人,再加上我父亲又是家里的独子,以后我是肯定要继承家业的,姥爷怕我铜臭味太重,所以才让我学那些。”
“哦!宋爷爷啊,我可怕宋爷爷了。”
“哈,当初的事怕是给你留下了不少阴影吧。”
“就是的,我五岁那年去了你家,就是我噩梦的开端,在你家住的那十天,我至今记忆犹新。早上七点就要起床,自己穿衣服、收拾东西,吃完饭就要去上课,然后还有书法课、国画课、围棋课……我当时是真的佩服你,这么难熬的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明明是你太懒了,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上早课还打瞌睡,被先生罚了就哭着要告家长,把先生给气的够呛。”
“我哪有,明明是他欺负人,当时把我手心都打红了。不过,我挺感谢那几天的时光,我在那段时间养成了不少好喜欢。可想而知,数十年如一日的你,有多优秀。”
桑荫看着面前的人一件象牙白的衬衣,上面绣着暗纹,灯光下隐隐约约,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柔和,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桃花瓣一般,淡淡的粉,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头发乌黑茂密,碎发散在额前,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好看吗?”
“嗯?”
“你看了我半天了,是不是被我迷住了?”
徙冕对桑荫挑了挑眉,笑了笑。
“是被迷住了,以前就有人说你是个谪仙,不然长这么好看。”
“是吗?”
徙冕看着面前的人眼里都是自己,心情十分愉悦,第一次这么感激父母给自己生了一副好皮囊。
“听说……你要和沈淮安订婚了?真的吗?”
“是啊,要和他订婚了,订婚宴在下个月九号,你记得来啊!”
桑荫幸福地笑了笑,但又想起徙冕来之前的那件事,难免有些低落。
徙冕看到桑荫的笑容,眯了眯眼睛,有看到桑荫变得不那么高兴了,觉得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他……对你不好吗?”徙冕看着桑荫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他喜欢上别人了……”
“什么!”
徙冕听到这话,压住内心的高兴,继续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喜欢上了他的一个学妹。”
现在的徙冕,只觉得老天爷都在帮他,原本还需要用些手段,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事情发展,稍微微的推波助澜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