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们站好了,我们接下来教课间操的下一个动作。”健美操队的老师发话了。
林一依依不舍地告别了纯良,回到了他自己的班级。
学课间操总要比站军姿、学摆手轻松的多,所以在整个欢声笑语又轻松的氛围中,落日的余晖不知不觉的爬满了同学们的军训帽上,汗水也折射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随着健美操队的老师的一声“解散!”所有的同学都争先恐后的冲出操场,跑向食堂。
“纯良,要不要一起吃晚饭?”萧珩一脸自然,但是放在裤缝处的两只手早就被他捏出了汗,裤子也捏出了褶皱。
纯良做出了“OK”的手势,“你要去哪吃?”
“看你吧,你……”萧珩被从后面突然冲出来的林一打断了他的话。
“纯良,走!一起去吃饭。”林一冲过来就勾住了纯良的脖子,又开始了他的滔滔不绝,“我给你说啊,之前我就调查好了这个学校的伙食,有两个食堂。装修的好的就是新食堂,菜少但味好,装修稍微差点的就是旧食堂,菜多但味道差强人意,一般般。我们去吃新食堂,gogogo!你等会儿打什么菜,我给你说……”
萧珩默默地跟在后面,他眼红的看着林一对纯良的动作,他很嫉妒,真的很嫉妒。他好后悔自己为什么在那个下午没有和纯良打招呼。说不定,现在自己也有理由攀着纯良。
那是个夏日的下午,太阳很毒。年轻气盛的他因为一点小事与母亲争吵之后,便出了门。
萧珩出门后便坐在正在一张在大树下的椅子上乘凉,他就这么的抬头一望——三五个人簇拥着纯良,纯良的脸上也带着痞痞的笑,和小时候一样的笑,然当纯良转眸看萧珩的那一刻,太阳照在纯良耳钉上折射出的光和适宜的微风都带着纯良的笑一起进了萧珩的心。
就那么一瞬,他就知道他这辈子是栽在纯良身上了。
然而他没有勇气上去搭话,纯良也并没有认出他萧珩。
傍晚时分,他回了家,把自己锁在了卧室里——他当然认得纯良,或者说,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纯良。
但是生活不是戏剧,他不会因为你那么那么那么喜欢一个人就给你精心安排一场适时的偶遇,所以从那天之后无论萧珩在那棵树下坐多久,也再也没有遇见过纯良。
“萧珩,”纯良看见萧珩木登登的站在那儿,就叫林一等一下,但是过了一两分钟,萧珩还是木木的,于是纯良就让林一先走,自己就过去了,纯良拍了拍萧珩的肩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纯良的眼里充满了担忧。
纯良没有如那日一般带着痞痞的笑,但是他眼里的担忧更让人为之沉沦,纯良的耳钉没有取,落日的余晖夹杂着耳钉的光照进了萧珩的心里。
于那天下午相比,萧珩的耳边没有风,但是他的眼前有纯良,有他朝思暮想了那么久那么久那么久的纯良。
或许是余晖迷了他的眼,眼前的人迷了他的脑,他不禁一把抱住了纯良,“纯良。”声音里透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突然被抱住的纯良有点懵了,他双手耷拉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觉得萧珩抱着自己的力度又紧了紧。
他不知道萧珩突然怎么了,但是他觉得在这个时候自己应该回抱回去。
纯良的双手慢慢搭上了萧珩的背,“你没事吧?”
萧珩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已经够了,再多了就会吓到纯良。而且周围也传来了议论声,他怕……
于是他放开了纯良,“没事。去吃饭吧,刚才我头有点晕又想起了一些事,所以……”萧珩不知道怎么说了,一向出口成章的他在纯良面前突然有点词穷。
“没有事,那就走吧。因为你刚刚一直在发呆,所以我就喊林一先过去排队了。”纯良拉着萧珩往打菜窗口走。
萧珩看着前面这个他心心念念了十年的男孩子,又看了看拉着自己衣服的手,嘴角已经弯不下来了。在再次遇见纯良之后的每个日子,萧珩的嘴角就一直这样,扬到了天上,再也没弯下来过。
萧珩有多喜欢纯良呢?大概就是明孝宗朱佑樘皇帝对孝康敬皇后(张皇后)的爱一样吧——一生只爱一人。
纯良像张皇后给了萧珩光,那么萧珩便像明孝宗皇帝用这束光去爱纯良。
因为这光只有一束,只照得到纯良,所以他萧珩这辈子也只会爱他纯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