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华双目微眯，呢喃道：“来了。”
姜凡自然看到了来人，那熟悉的眉梢，温婉清纯的俏脸，不是姜柔还能是谁。
“我道是谁，原来是宁家的余孽。”
宁华怒容一现，但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双手，死死按住他，不让乱动。
“宁家为大秦效力数百年，却被诬陷，遭到满门屠杀，大秦念我年幼，安排在凌云府修炼，凌云，别以为我不知道，罪魁祸首就有你们凌家。”
凌云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抱着双臂说：“疯子，姜师妹身份尊贵，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得见尊容，你应该明白。”
铁疯子默默低头，话都懒得回，看到他高傲就烦。
姜凡一步上前，脸上挂着笑意：“妹妹…你，还好吗？”
姜柔挥手说：“别过来，你我身份有别，今后不见也罢。”
姜凡心头揪紧，急促道：“你为凡境，我今日也追赶上来了，相信时间能证明一切，你我青梅竹马……”
“够了！”不耐烦的打断，肃容道：“缺失灵根，便再无踏入地境的可能，我迟早会鼎立南庭大域，你我之前因缘，便断了吧。”
姜凡心如刀绞，很想冲上去质问她，但终究迈不出那一步。
她的眼神……她的决心都不似作假，为何如此绝情。
“你忘了……”
姜柔并指成剑，两道电芒射入脚下的泥土，背身道：“往事休要再提，你我了断因果，于你于我都是好事，奉劝一句，明日第二轮比试我将不会手下留情，万望珍重。”
姜凡呆愣在原地，双目涣散，只觉得口皮发干，哪怕姜柔离去的很慢，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凌云云淡风轻的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了，明年开春，将会是我迎娶姜师妹的大喜之日，届时凌云山将会举派同庆，你们也能有幸参与，哈哈！”
姜凡失声道：“不可能，小柔她……”
“不可能？”凌云诡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姜师妹灵根大圆满，注定会成为地境巅峰的大能，而我灵根上品，也能登上地境，下一任凌云府主非我莫属，我与师妹结合，才是神仙眷侣。”
放浪的笑声越来越远，姜凡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肤，血液慢慢流淌了下去。
“师弟……”
“我为什么突然想杀了他！”
深吸一口气，宁华被吓了一跳，姜凡无神的双目恐怖，弥漫的杀气都快爆炸了。
“冷静，此时你我根本不能与之相对，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
姜凡嗯了一声，也没道别，直接离去。
……
“你…见到姜柔了？”
“是。”
“她怎么说？”
姜凡苦笑道：“她说要与我了断一切……”
叹息一声，秦钰儿什么都没说，二人并肩回了住所。
秦剑，谓之帝剑，十八式攻守兼备，蕴浩然正气，鲜有同辈剑法能出其右。
姜凡立在院子中，萧风阵阵，双目一合，在意念中幻化出另外一个自己，互相杀伐。
没有过去多久，姜凡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是血气对冲，灵力紊乱所致。
青青心头一痛，就想下楼去。
秦钰儿握住小手，低声说：“让他静静吧，他的心魔已显，无法再将其逼回，只能自己度过。”
夜越来越深，秦钰儿与姜凡面对面坐着，彼此的呼吸都能听到。
朱唇微张，淡然说：“你不是问我，地境巅峰以上是什么境界吗，我现在告诉你，它叫心境。”
姜凡面色如常，不悲不喜，静静看着她的双目。
“每个人的心境都不同，但有一点可以确认，它会衍生心魔，寻常修士会极力控制自己的道行，避免心魔提前来袭，因为准备不足，将会导致永坠心境之中。”
姜凡呢喃道：“那我为何提前到来。”
“是福不是祸，心魔一般不能提及，像我这次讲出来，也是大忌，地境巅峰后，会根据自己的感悟引来心魔，能度过去，便长留心境，能凌驾于地境之上，而不能度过，将会永坠其中，灵不是灵，魂不是魂。”
“他们会去什么地方？”
秦钰儿摇头道：“有传言说他们会被心魔带走，至于去了何方无人知道，但为何说你这次是福，因为所有成为大帝的存在，他们都会在地境之前斩断心魔，而地境巅峰斩断了心魔，便会永久停在心境，世人惧怕心魔，所以不会提及也不会记载。”
姜凡心头一动，说：“上次我听说羽帝一开始只是普通地境修士，妄图挑战秦帝，之后一招都撑不过，便自斩了修为，莫非……”
秦钰儿点头说：“没错，白羽自斩了修为，重走修仙路，便是在凡境斩了心魔，才得以成帝，你这次心魔来的突兀，度过去，便有望成为那第一人。”
“第一人？”
“灵根缺失，却能逆境称帝，世间万年，未出一人。”
姜凡一震，心魔看似飘渺，但却真实的存在，他们究竟是什么东西，而自己有望成为万载第一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连秦钰儿都离去了，姜凡的眼神逐渐坚定。
我要变强，我要实力，只有拥有了这一切，才能抢回我的妹妹，才能保护自己应该保护的所有。
双目一合，瞬间进入了自己的意识，那里有另外一个自己在等候，他在质问，我为何不去抢回小柔，为什么连她柔软的一面都不能保护……
“何为魔？”
“若能为了小柔，纵是杀千万人，便为魔又如何。”
“何为杀？”
“为了心中的执念，杀尽世间当杀之人。”
“何为执念？”
姜凡双目一瞪，怒喝道：“若有执念，便是心魔，不能除你，何谈执念！！”
对啊，心魔因执念而生，却也该因为执念而死，自己的执念是姜柔，而自己的执念衍生了心魔，杀了他，不代表没有执念，因为保护一个人，没有错！！
世间有情有爱有憎有怨，没有人可以摒弃一切，哪怕是大帝也不能做到，心魔只是在应有的时间，趁虚而入的盗窃者，它盗取人的造化、因果，它不是自己。
姜凡脑子差点爆了，但此时他也明白了，心魔并非是执念，而是借着执念这条通道而来的盗贼，杀了他，是唯一不被惦记的途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