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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入学难

萧大林和萧易安静地站在院中,将院子里的环境打量一番。微风起,修竹轻轻摇摆,竹林发出嗦嗦的声音。远处的老银杏枝繁叶茂,浓密的枝梢偶尔传来黄鹂的嬉闹声。萧大林不禁赞叹书院环境静谧优雅,是读书学习的绝佳之地。萧易早已被院中的一草一木所吸引,好奇心让他按捺不住,蠢蠢欲动。可看到萧大林那凶巴巴的严厉眼神,萧易也只好乖乖地站在萧大林的身边。

“萧站长大驾光临,未能远迎,休要见怪!”

循声看过去,一位老者从不远处竹林间的小石路走了出来。老者身穿深色长衫大褂,一副老学究的打扮。但老者身姿矫健,步伐轻稳,说话声音铿锵有力,这又不是一个老学究能有的样子。待走近了仔细看,老者的面修得很干净,没留下星点胡须,盘起的头发乌黑浓密。这让他显得年轻不少,但岁月在他脸上留下的褶痕是无法通过修面抹去的,深深的皱纹把他又拉回了60岁的样子!

萧大林走近老者,躬身作揖说“左院长客气了,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造访也是有事相求!”

这位老者正是菩提学院的院长左知山,左院长作揖答礼。并邀请萧大林进书房喝杯清茶再慢慢聊。萧大林答应,一把把萧易抱入怀中跟着左院长走。左院长引路在前,沿着小路往回走,穿过竹林。老银杏便出现在眼前,这银杏树高大,走在下面也不会碰到树枝。走过这个银杏树下的空场地,又是两屋之间的小竹林,沿着小路穿过去。一堵矮墙出现在面前,小路左折顺着矮墙直至尽头,是一间独立的房屋。房屋宽敞明亮,里面满眼都是书架和架上的书。这哪里是书房,简直就是藏书阁。进了书房,左院长请萧大林坐下,萧大林放下萧易,客随主便在宾客席位落座。一位中年书生模样的人进屋,奉上两杯清茶。萧易靠着萧大林的椅子呆呆的站立。萧易看来这里确实太无聊了!

“真是好茶!”萧大林假装斯文,细细品一口清茶。其实他是个大老粗哪里懂茶,也不知这茶怎么样,只能附庸风雅的夸赞一下。

“萧站长今天来这里,一定是有什么吩咐!我们学院必定全力配合。”左院长也是个爽直之人,说和不拐弯抹角。

“左院长不要自谦!我哪里有什么吩咐,请求倒是有一个。”萧大林说的不假,自从书院培养出几位京城的大官,左院长在桃源的地位如日中天!这里谁还能给他吩咐事情。但读书人就是有个臭毛病,说话时装作谦卑尽是客套话,骨子里却充满傲气。

“但说无妨。”

“我想把小儿萧易送来读书学习。”

“他今年几岁了”

“四岁”

“萧站长,你对萧易的期望一定很高吧!一般小孩八岁才入学,接受启蒙教育。就算是官家子弟最小也是六岁入学。萧易年龄实在太小了,揠苗助长对幼苗可不是好事。还是过两年再来吧!”左院长对于萧大林请求还是很惊讶的,拒绝也是肯定的!

左院长心想萧易今年才四岁,来这里读书的确是没有先例的。这小子纵然有天才的脑袋,学习也将很吃力的,对于小孩的心性也是一种摧残。本该天真玩乐的年龄,被逼着过来读书,或许一时觉得收获很大。但年纪太小接受能力差,学习效率低下,可能两年掌握的知识。等年龄稍微大一点,不出半年就掌握的更好。提前学的这点东西,在以后十几年的读书生涯里也是微不足道的。为这微不足道的东西,却失去了一个快乐的童年,而这才是一生之中最美好的珍宝!很多父母这么做是多么残忍啊,最终只为满足自己能够拿来炫耀的虚荣心!左院长看着萧易,觉得这孩子惹人疼爱,就更不忍心接收他了!

“左院长你误会了,我对萧易没有太高的期许,从没想过他通过读书考取功名。送来读书,也只是希望他能够多识几个字,将来能有个读书人的样子,儒雅有风度。”萧大林慌忙像左院长解释。

“你若是真这么想就最好了,读书本来就不该急功近利。今天把他带回去,这两年就任他放飞天性。两年后再来不迟。”左院长听了萧大林的解释有些轻松了。

“院长有所不知,我是有苦衷的啊!我们驿站打开门做生意,迎接八方客。因此每天进进出出的真是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萧易天性顽皮,最喜欢接近这些人。若是那些渔夫商贩都还好,最多只是有些胡闹。最怕遇到那些江湖客自诩为侠客,以为行为放荡不羁,说话不堪入耳就是江湖豪情。在驿站里恣意妄为,我是店家也不好多说。可小孩和他们接触多了,恐怕也染上这身的臭毛病。”萧大林皱起眉头,苦恼不已。

“萧易虽然是个顽皮的孩子,但是可以看得出他很聪明!平日里你只需要多多给他讲解,告诉他哪位客人的行为是对的,哪些客人行为是错的,应该怎么做才是正确的。这样的教育环境和教育方法,让孩子学习的更加轻松,也可以让他更早的学会观察与判断。这是书院无法提供的。”左院长对自己的推脱之辞很满意,端起茶盏,慢慢地撇去浮末,轻轻地嗦一口。

“左院长……”

“萧站长,请再尝尝这茶如何!”左院长打断了萧大林,并伸手示意他请喝茶。

萧大林端起茶杯,大口喝一口管他什么茶叶渣子,一提嗓子呼啦全咽下去了!差一点把自己呛着。其实这就是真实的萧大林,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喜欢喝茶。几片树叶泡水,又苦又涩,不如白开水喝得出几丝甘甜。左院长以为萧大林这是在怄气,心中不免有些尴尬。读书人执拗,认死理。即使左院长觉得气氛不太轻松,依然固执己见。为了表现得不失礼,左院长转移话题,问萧大林的最近驿站生意如何,酒楼推出些什么新菜式等等。萧大林也知道左院长的脾气,已经决定不再提萧易入学的事情了。萧大林是个豪爽之人,自然是不会怄气的,和左院长尴尬地聊一会儿家常,便起身告辞。毕竟萧大林专程为此事前来拜访,却被自己一口拒绝。萧大林在桃源也是有头有面的人。左院长心里很过意不去。

萧大林起身准备离开,发现萧易不见了。左院长笑着说,一定是跑出去玩了。二人出了房间一顿好找,把教室竹林和银杏树下都找了,最终却在后院找到了萧易。顺着书房门前的路直行约五十步,矮墙上有一个石拱门,转弯进去就是后院,这里是院长和几位老师的生活的地方。当二人进入后院时,萧易似乎已经把这里参观一遍了。他正坐在院子角落一个小水潭边的石头上。手放在包里摸着啥东西。萧大林担心萧易会花滑落池中,于是大喊一声。听到这声喊,萧易慌忙从包中掏出一只小黑乌龟,嗖的一声扔进了池中。然后转过身来对着左院长和萧大林呵呵地笑着!院子太小,二人已经走到萧易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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