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哥,涛哥有请。”
陈清雅扶着吧台,缓步迈进,模样比前天看来疲惫很多,而且浑身酒气味很浓。
望着空荡荡的场地,以及脸色阴沉的妹妹们,不禁悲从中来。
若不是有外人在这,她真想当场痛哭。
作为老板,平日里一定要坚强。但归根结底,也是女人,需要爱护和尊重。
然而,哪怕到了这般田地,却只能继续装坚强、赔笑脸。
悲哀之中,无奈更甚。
方杰放下酒杯,什么话都没说,跟随陈清雅上了楼。
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他的心情复杂程度,并不输于陈清雅。
古人云,伴君如伴虎。
今天,可算领教到了。
失败时,想的不是总结经验、吸取教训,而是跑到酒吧仗势欺人,宣泄情绪。
好在当时他溜得果断,不然也要遭殃。
真是一头满脑子只有色的猪头!
同时正应了那句话,竖子不足与谋。
不过,可悲的就在于,要整垮赵澄,还只能倚靠王震涛的势力。
对方不仅与苏晓晓关系交好,而且,据说这一次还是宋雨桐救下他。
换言之,他与两位校园顶级美少女皆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单单是苏晓晓的家庭背景,就足以震慑全校绝大多数学生。
在所有圈子里,只有王家更胜一筹,可以压制。
“待我制服赵澄之后,一定要跟他撇开干系!”方杰暗自发誓道。
陈清雅轻轻敲门,说道:“涛哥,人给您请来了。”
“一会有六个人要进店,记得开门。”
“是。”陈清雅点点头,连忙离去。
方杰回首瞧瞧老板娘慌里慌张的模样,自己也变得忐忑不安。
这王震涛该不会女人玩腻了,改用男人撒气吧?
“你站在外面当装饰啊,还不赶快进来!”王震涛怒吼道。
方杰两眼一抹黑,差点没给吓昏过去。
特么的!
这猪头啥本事没有,嗓门倒挺大。
然而,他可不敢忤逆,否则结局就跟邓骅一样惨。
“哎哟,久等了,涛哥。”
方杰堆着殷勤的笑容,像贼似的,蹑手蹑脚地进屋。
只见地上,到处是玻璃渣、衣服碎屑和废弃的套套。即使喷了香水,也掩盖不住复杂的臭味。
至于王震涛本尊,赤身裸体,就穿个短裤衩,瘫在沙发上。
眼圈又肿又黑,像是连续几宿没睡,已是濒临崩溃的边缘。
“我刚刚再给您订购保健品呢,所以动作慢了。”
“你爸才要保健品呢!”
王震涛抓起酒瓶,便往他身上扔。还好他躲得及时,与酒瓶擦眉而过。
“老子的身体好的很,再来十几个,我都不成问题!”
看样子,估计是酒还没醒透。
方杰悄悄叹气,赔着笑脸,说道:“涛哥,这次是那小子运气好,我还有一计,可助您成功。”
“你有个屁!”王震涛啐了口痰,骂道:“我信你的,把大伯都搬来了,结果呢,我脸都丢尽了!”
“这,这不是没料到宋雨桐会出现吗?”方杰尴尬地笑了笑。
“对啊,就是那贱人!”
王震涛长喘一大口气,没继续往下骂。连大伯见了都得礼让三分的家伙,他还真不敢随便招惹。
方杰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便接过话题,说道:“江平败给赵澄,固然让人意外,不过,为您送上了两个好处。”
“好啥好?”
虽然醉意未散尽,但出于本能,王震涛立刻提起兴趣。
“容我细细道来……”
“别特么废话,简明扼要地说。”
方杰以为对方的态度会缓和点,结果仍然碰了一鼻子灰。
“您请听。”
他定了定心神,开始说道:“江平被赵澄一脚踢的近乎毁容,我有照片为证,向江平的爷爷奶奶告状,他们绝对会发难。”
“经过我仔细打听,江平的爷爷奶奶,是出了名的护犊子、宠孙子。他们二人一旦知晓此事,薰都绝无他赵澄立足之地!”
王震涛猛拍大腿,从沙发上起身,激动地问道:“此话当真?”
“我有十成把握!”方杰洋洋得意地道,将拍摄的照片呈给他看。
瞧见赵澄游刃有余的样子,王震涛地心情刚有好转,便又蒙上一层阴影。
明知这些是重要把柄,不过,他就是无法接受赵澄风光,要是里面被踢昏的人不是江平,而是赵澄,那该多好。
“下一个呢?”王震归还手机,接着问道。
方杰竖起两根手指,回答道:“其二,江平人脉颇广,与许多优秀学生以及授课老师的关系甚好,倘若他们能联手为江平申诉,赵澄即便不会被退学,也至少得判上记过处分!”
“咱校长哪怕是为了安抚民怨,也必须拿赵澄开刀。不然,恐怕会引火烧身呐。”
王震涛听完“两个好处”,仰面朝天,陷入短暂的思考。
过了一会,他问道:“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嘿嘿。”方杰搓着掌,笑道:“如果需要,我一定联络您,在此之前,请您安心看好戏。”
“我再信你一次,别又给我出岔子。”王震涛瞪了他一眼,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呼噜声震天响。
方杰伸手在他眼前挥舞,确认真的睡着之后,便小声骂道:“嘁,妈的,都是我出谋划策,亲力亲为,又没要你付出什么,你还跟个大领导似的指手画脚……”
咚!
突然,门外传来一道巨响。
方杰话说一半,吓得赶紧闭嘴。
“涛哥,我们回来了!”
浑厚的嗓音犹如一尊洪钟,听的人头皮发麻。
“嗯?出什么事了?”王震涛从睡梦中惊醒,焦急地问道。
“涛哥,有人求见。”方杰说道。
“哦,是他们啊。快开门。”王震涛摆摆手,催促道。
方杰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一道人影立刻撞进他的怀里,俩人没站稳,摔得四仰八叉。
五名身强力壮的大汉随后进屋,并肩站在后方,昂首挺胸,面无表情,像五台没感情的机器。
“哎哟。”方杰揉着脑袋,扶墙起身,瞥了眼那个撞人者。
只是一眼,却令他不寒而栗。
地上的那个,是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