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采集完所有婚礼所需物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烈玉绯活动活动身体,伸了一个懒腰,无奈地说道:“大婚就是麻烦,特别是皇亲贵族成婚,不但规矩繁多,连婚礼上的物品都如此之多,比练功还累,真是累死我了。”白竹贴心地为烈玉绯沏了一壶茶,一边给烈玉绯捏肩一边说:“小姐可别抱怨了,毕竟成婚这么匆忙,咱们肯定只能多跑多问,一般成婚都是提前几个月开始准备的,哪像小姐您这样啊,明天就要大婚。”烈玉绯坐在藤椅上摇了摇,看着天边的几抹淡云,“我也没想到这么快我就要成亲了……唉……”白竹上前几步替烈玉绯推瑶着藤椅,“小姐明天就要大婚了,忧心这些做什么,依照小姐的身世地位,谁还能欺负了小姐不成?而且奴婢肯定是随着小姐一同去王府,谁要是敢欺负小姐奴婢第一个饶不了他。”“是是是,我家白竹就是能干,不过白竹啊~都忙这么久了~小姐我都要饿死了。”烈玉绯可怜兮兮地看着白竹,白竹娇笑着拿出早已备好的藕粉桂花糕,“奴婢不也跟小姐一起饿着的吗?咯,这是你爱吃的藕粉桂花糕,先吃着垫垫肚子,隔一会儿就是晚膳时间了,小姐还得跟老爷一起用膳呢别吃太多了。”烈玉绯一口吃了两个桂花糕,顺便往白竹嘴里塞了一个桂花糕,笑嘻嘻地问:“好不好吃呀~”白竹哼哼了几声,笑着不说话,烈玉绯又塞了几个到白竹嘴里,把白竹的腮帮子撑得鼓鼓的,白竹有些生气,将糕点盘放下就准备来打烈玉绯,烈玉绯闪过起身,站在不远处笑话白竹,“白竹是不是吃多了身体不灵活了呀,都打不到我~”白竹扑了个空,再加上被烈玉绯一打趣,脸扑红扑红的,于是用尽全力去追烈玉绯,烈玉绯一边闪躲一边打趣白竹,两人嘻嘻哈哈地度过了一个下午。
食用晚膳过后,烈之川将烈玉绯留在了书房。烈之川背对着烈玉绯,“一转眼间,当年的小丫头片子已经这么大了啊……”“爹……”“今天的风怎么夹着沙子呢……是谁窗户都没关好,让风进来了。”烈之川悄悄用袖子擦了擦泪水,假装是在擦眼睛里的沙子,烈玉绯有些疑惑“爹,这窗户是关着的啊。”烈之川转过身,英俊儒雅的脸上此刻顶着两个像烂桃子一样的眼睛,“我说有风就是有风,哼。”烈玉绯忍住笑意,“爹,您这是哭了一个晚上啊?”“谁,谁哭了一个晚上了?我就是……半夜不小心被沙子进了眼睛,我才没有哭,小孩子才哭一个晚上呢。”“那您眼睛进的沙子可真多。”烈之川瞪了瞪烈玉绯,生气地扭头,又想到了什么,从书房暗格里拿出一个通体血红透亮的玉手镯,“这是我们烈家的传家之宝,给你了给你了。”烈之川将红玉手镯塞到烈玉绯手上,摆摆手让烈玉绯离开,烈玉绯看了看红玉手镯,又看了看烈父,“您就这样赶我走啊?”“不然呢?能留着你多久啊?明早你还要大婚,有得折腾,今天晚上就好好歇息,爹就……不留你了。”烈玉绯拿着红玉手镯,看着烈父关上房门,烈父的背影有些落寞,烈玉绯不免得眼眶红了一红,看了看怀里的红玉手镯,搂紧了一些。
回到自己的玉莹院,烈玉绯细细地抚摸了陪伴她多年的物件家具,花草树木,到最后看了看玉莹院的全景,便让白竹准备准备热水洗漱。待到洗漱完成,烈玉绯便早早地歇息了。
夜像一摊化不开的浓墨,夜布上只有几颗零星的珍珠点缀,从空中开始倾撒晶莹剔透的玉点,滴落在雕花木窗边,打落在美人芭蕉上,又顺着芭蕉叶滑落,与土壤合为一体。
“小姐,小姐,该起床了。”烈玉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向窗外看了看,“白竹,这天都还是黑的,是不是喊早了啊……”白竹轻轻摇了摇烈玉绯,“小姐,不早了,等会咱们还得细细梳妆打扮呢,要赶在黄昏之时完成大婚,可别误了吉时。”烈玉绯叹了一口气,只能无奈起床。
白竹拿起一根红色细棉线,烈玉绯疑惑地看着白竹,“你是想用这根细棉线来勒我吗?这也勒不死啊。”白竹噗嗤一笑,“这是用来绞脸开面的,女子大婚都得用这细棉线轻刮脸面,这会让脸面更加细腻光滑,也代表小姐您从今天开始便是一个有夫之妇了。”烈玉绯点点头,由着白竹为她绞面。待绞面完成后,白竹又细细地给烈玉绯洁面,然后施粉,点朱唇,贴上红色的花钿。白竹又拿来一把金色的百子梳,为烈玉绯挽髻。
烈玉绯头上祥云髻斜插深色碧玉龙凤双钗,外加一顶珍珠点翠凤冠。眼眸似含春水清波流盼,口如含朱丹。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眸,只是脸上那块黑红色疤痕有些碍眼。“要是小姐脸上没有这块黑红色疤痕就好了,不过小姐今儿个是真的很美呢。”烈玉绯看着脸上的伤疤愣了愣,还是决定不把伤疤揭下来。这些许思索片刻,白竹已经将金丝绣花凤凰朱色烟罗裙拿来了,烈玉绯在白竹的帮助下换上,朱色烟罗裙衬得烈玉绯肤若凝脂,冰肌玉骨,恍若遗落世间的仙子。接着便带上了红锦盖头,在白竹的搀扶下,烈玉绯小心翼翼地向前迈步。因为有红盖头,所以眼前是一片红色,向下也只能看到自己的裙边,烈玉绯只祈祷快点结束这场婚礼,听说在婚礼结束之前新娘是不可以吃东西的,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得住,早知道就让白竹备些糕点藏于袖中,反正盖着一块红盖头,谁能发现她在偷偷吃东西啊。越想越后悔,正想拉着白竹让她去备些吃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她蠢蠢欲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