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峥嵘的关心让谢鸿雁顿时不知所措,她觉得南峥嵘回到了从前,单纯的邻家大男孩,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是一幅王子的外形,和单纯联系到一起让鸿雁觉得怪怪的,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在成长,都在改变,只是南峥嵘改变得更剧烈。
“你就像一只青蛙,完全没有做蝌蚪时候的蛛丝马迹。”谢鸿雁用不高不低地声音说。
“你最近是不是呕吐的太剧烈了。”南峥嵘关切的表情在他的眉宇之间加了浓重的一笔。
“你想什么呢。”谢鸿雁说。
“慢性胃炎,糖尿病,脑梗塞都有可能引起呕吐,随着呕吐引起的食管贲门黏膜撕裂。”
“南峥,你有点恐慌了吧。”谢鸿雁抬起手本来想拍拍南峥嵘的肩膀,她的手抬到一半改道捂住嘴,“我又开始恶心了。”
南峥嵘公事公办把谢鸿雁的情况报告给了谢鸿雁家里的两位领导,鸿雁爸爸说:“我们当年上学的时候,就有同学整天翻着书对着自己看自己得了什么病,不用太紧张。”
“南峥,那就是现在的你。”谢鸿雁说。
“我挺客观的,是吧,叔叔。”南峥嵘找救兵。
“鸿雁,快吃。”鸿雁妈妈说。
“我一点胃口都没有。”谢鸿雁皱着眉头。
第二天南峥嵘见唐慧后回家的路上在路口等绿灯,无意中看见罗旭和晏北肩并肩手拉手走进一家超市,他下意识的拿起电话给罗旭打电话,但是他在罗旭接以前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开车,他相信,罗旭很快就会告诉他的。
正如他所料,下午罗旭出现在他家门口,南峥嵘正在和鸿雁打电话。
“放心吧,都挺好的,唐慧没有纠缠我。”南峥嵘说,“我去看看谁来了,你睡会儿吧。”
南峥嵘打开门,罗旭摆摆手走进来。
“怎么还登门拜访?”南峥嵘挂了电话,“进来吧。”
“我犯错误了。”
“我知道了。”南峥嵘说。
“可是我压根不觉得自己在犯错误。”罗旭抓狂地说。
“就是说你的行为告诉你不能这么做,但是你的思想控制你的行为做了你的行为不想做的事情。”南峥嵘说。
“我都拉了晏北的手了,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绕口令。”
“这有什么,我还经常拉鸿雁跑着玩呢。”南峥嵘说着,他突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不一样。”罗旭说,他看上去心烦意乱,“我爱马岚,可是我也想和晏北在一起。”
南峥嵘从罗旭身边走过去,就像罗旭是空气一样。
“你别走啊。”罗旭上前追南峥嵘,南峥嵘头也不回地上楼,被罗旭拦住了,“兄弟,别。”
南峥嵘停下来,没好气地说:“干嘛,知道自己玩儿栽了?”
罗旭连忙点头。
“你上次遇见晏北以后你也是这么说的,你必须在两个之间选一个,否则受伤的是马岚,想想鸿雁的教训吧。”南峥嵘说。
“晏北是个好姑娘。”
“你哪里看出她是好姑娘了,马岚是真的爱你,爱的是你的担当,尽管你充其量就是被抓的壮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可是晏北呢,把你玩弄于鼓掌中,你还神志不清,要是鸿雁在,肯定把你骂的狗血喷头。”
“你怎么说话呢,晏北怎么你了,鸿雁只是个意外。”罗旭生气了。
“听听你说的话。”南峥嵘冷静地说,“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是这样的,最多一个小时,马岚就会打电话过来问你,因为晏北会装作不经意把你们的事情说给她听,这个电话将导致两种情况,一,马岚不会跟你分手,但是她不会再信任你,因为你背叛了她,二,马岚会果断的成全你和晏北,毕竟她知道你和晏北是青梅竹马,如果晏北真的想跟你复合,一个马岚根本阻止不了,必然会导致第二种结果,这种结果的后继故事就是不仅你继续被晏北玩弄于鼓掌中,哪天她再犯错误,我们都跟着你陪葬。”
“你信口雌黄含沙射影。”罗旭被南峥嵘的冷静激怒了。
“来。”南峥嵘招招手,走下楼梯坐在沙发上,拉过一本杂志,“成语用的挺多,你不信的话我就陪你坐在这等电话。”
罗旭的电话响了,南峥嵘看了看时间:“三十一分钟,接吧,开免提。”
罗旭犹豫了片刻接起来。
“罗旭?”马岚的声音沉在空气下端,勉强漂浮在地板上方。
“嗯。”罗旭说,“你怎么了?”
“晏北很喜欢你,是我在跟她抢你,现在我退出,祝你们幸福。”
电话那边挂断了,嘟嘟声的在空气中硬生生的被无限放大。
“看看吧。”南峥嵘说。
“你凭什么断定不是马岚自己想退出的。”罗旭开始做垂死。
“你要是信哥们儿,就听哥们儿一句。”南峥嵘说,“我告诉你一个办法,你自己去试一试就知道了,顺便我也发扬一下人道主义精神。”
夜幕降临,陈卓约晏北在他家附近的KFC碰面,晏北明艳动人地坐在角落里等罗旭,罗旭按照南峥嵘所说表情纠结的走过去,事实上他满脑子都是拨片找不到的画面。
“晏北。”罗旭说。
“怎么了?你说你心情不好。”晏北关心的神情。
“我可以和你说说么?”
“当然。”晏北露出一个笑容。
“我们闹掰了,和乐队。”罗旭说,他脑子里依然满是拨片找不到的画面。
“组乐队就是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晏北不假思索地说,双手握住罗旭放在桌子上的手,“我会陪着你的。”
“你真的会这么做?”
“我跟你说吧,之前和你分手是因为我的前任回来找我了,他说会负责,过了几天他又消失了。”晏北说着,微微有些动容。
“不要再提那件事了。”罗旭说。
“不,我一定要说,你对我的好,我会报答给你的,马岚跟你分手了,做我的男朋友吧,我不会再让你走了。”
罗旭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换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还是算了吧。”之后扬长而去,拦了一辆出租,对司机说,“师傅,往前开,甩了后面那辆车。”
罗旭按照南峥嵘说的,甩开晏北的跟踪,对司机说了南峥嵘家的地址。
“南峥,罗旭那兔崽子搞什么,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马岚发短信告我说她要走了。”谢鸿雁打电话给南峥嵘。
“什么时间?”
“她没说。”谢鸿雁说,“我问问。”
“罗旭又让晏北招惹了,晏北撺掇马岚跟罗旭分手了。”
“我的思想已经跟不上罗旭哥的步法了。”谢鸿雁揉了揉太阳,“别告诉罗旭哥马岚只是先回家待一段时间,好好的惩罚他一下。”
罗旭到达南峥嵘家的时候谢鸿雁发短信给南峥嵘告诉他马岚火车的时间,罗旭问:“你怎么知道晏北在耍我。”
“你的那些招式是泡妞攻略,我这叫识人之法。”南峥嵘说着把短信给罗旭看,“明天中午带一束花去这个地方。”
“不是吧,她要走了。”罗旭惊讶地说。
“嗯。”南峥嵘说,“实习也不去了,东西东从晏北家搬回学校了,票也买了。”
“哦。”罗旭呆呆地说。
“你选一个吧。”
“选什么,不用选,马岚。”罗旭毫不犹豫地说,“明天把她从火车站带回来,就看哥们儿的吧。”罗旭突然信心倍增。
第二天罗旭翘掉课去火车站找马岚,谢鸿雁被他们的头儿叫去谈话,这次头儿给她下了最后通牒,但是鸿雁依然拒绝了协会长这顶乌纱帽。
“你真的不想留在这里了?当年师姐就留下来了。”头儿继续劝鸿雁。
“谢谢你的好意,抱歉。”
“好吧,前几天文苑想跟我要你,你去不去?”
“难道大家都觉得我们必然会解散。”谢鸿雁用陈述的语气说。
“鸿雁,你是明白人,文苑也是比较大的协会,文苑的社长催了我好长时间了,如果你去的话,社长安排你去广播站,其他没有规整的小兴趣组也抢着要你和陈卓。”
“我想想吧,先不要告诉他们,拜托了。”谢鸿雁说。
“你为什么不当协会长?”回到教室后陈卓问她。
“我实在不能想象没有他们两个的协会是什么样子。”
“师姐都留下来了,你也可以的。”陈卓鼓励鸿雁。
南峥嵘进了他们教室,走到鸿雁旁边的座位坐下来。
“你也知道了,是不是也来问问我为什么不留下来,没有你们,我留不下来,我不是师姐,我是鸿雁,天气转冷就迁徙的鸿雁。”鸿雁说着,闭上眼睛,她多么希望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学校禁止他们四个毕业,可是现实就是现实,鸿雁睁开眼睛,教室里依然是乱哄哄的吵闹声。
“人各有志,我们不强求你。”南峥嵘把手放到桌子下面拉住鸿雁的手,“我过来是想跟你们说一声,学校通知我和罗旭去工学交替,收拾收拾下午就走。”
“不会吧。”陈卓完全傻眼了,“你们去多久?”
“两三个星期吧,赶着考工种的前一个星期回来,大概就是下个月中旬或者早一点。”南峥嵘说,“上课了,我回去了。”
罗旭在火车站等马岚,他看见马岚独自背着双肩包朝进站口走,罗旭直接挂了南峥嵘打的电话朝马岚走过去。
不远处,晏北躲在车站广场的柱子后面,看着罗旭把一束花捧给马岚,对马岚说了很长的话,看着马岚接过花,和罗旭接吻。
晏北脚下像生出了风火轮,拼命的跑向罗旭。
“我要进去了。”马岚说。
“你还要走?”罗旭很惊讶。
“对呀,请了个假,回去给我妈过生日,跟她讲讲我的工作,还有我的男友。”马岚看着罗旭不停的笑。
“你不是要离开北城?”罗旭基本上傻了,他听南峥嵘的口气是马岚要离开北城永远不来了。
“我什么时候说的,好了,再不进去火车就走了,发短信,谢谢你的花。”马岚说着,跑向候车厅。
晏北走进罗旭,罗旭又挂了南峥嵘的电话,看着晏北,他在感叹自己竟然有这么好的运气,先是和马岚复合,后是晏北站在自己对面,以他丰富的经验,要发生的事情,对他来说绝对是好事。
晏北张开双臂搂住罗旭的脖子,罗旭心里窃笑的同时他做了一道数学题,当他算出晏北对他造成的伤害不及她现在的拥抱时,罗旭说:“松开我。”
晏北反而把罗旭抱得更紧了,她在罗旭耳边说:“她已经走了,我还在这里守着你。”
“我电话响了。”罗旭说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绕过晏北的胳膊按了接听键,“喂。”
“回来收拾东西下午被送去药厂。”
“什么。”罗旭惊讶地说,“最近的十几个小时内我已经听到三个惊讶的消息了。”
“没跟你开玩笑,头儿跟咱们一起走,你给我马不停蹄地回来。”南峥嵘说。
搂住罗旭脖子的晏北尴尬地松开手,灰头土脸地离开了,罗旭边打电话边往公交站跑,“行,我正往回赶,南峥嵘,你竟然跟我说马岚要走了。”
“是你说的,我给你看短信的时候只说让你拿花了。”
“晏北也来了,不过又走了。”
“你快回来吧,这边也乱成一锅粥了。”南峥嵘说。
罗旭赶回学校的时候,四人行又出了一条惊天动地的消息,罗旭也听到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第四条让他惊讶的消息。
“什么,鸿雁不打算待在协会了?”罗旭说,摇了摇头,“我今天不能再惊讶了。”
“陈卓准备接下协会,这样乐队可能还有救。”南峥嵘说。
“什么?!”罗旭完全抓狂了,终于,他听全了五条惊讶消息。
“而且——”南峥嵘说着,罗旭抬起一只手打断了他。
“让我想想。”罗旭说着,拉过凳子坐下来。
“这些东西别带了,药厂离我家不远,申请批下来了,你去我家住宿,我爸和一老头儿谈生意,我家又成空房子了,褥子带去药厂,收拾点换洗衣服放我家。”南峥嵘说着,给罗旭往包里装了一条褥子。
“我去找一趟头儿。”罗旭站起来准备走。
“回来,回来。”南峥嵘不慌不忙让罗旭坐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