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跟看见侏罗纪一样。”南峥嵘打趣谢鸿雁。
“倒不如寒武纪。”谢鸿雁说,“我姐,她最近压力过大造成的精神紧张已经把我们家能调动的谈判专家和心理医生都折腾了个遍,你穿这么朋克,想把叛逆提升到哲学层次然后在主观能动性和否定之否定的理论下踏在文化和思想的浪尖上感受模因么?”
南峥嵘笑了,说:“别光顾着说我,你这身朋克风也不赖,我真后悔没带来我爸给我的那个十字架,错失了这么精彩的言论,真是可惜。”
“你没带的好,现在到处都是谩骂九零后的声音,你这么宣扬出去,可比我在校门口打架劲爆多了。”
南峥嵘在谢鸿雁头上用手指轻轻敲了一下:“一会儿再跟你讨论,先说去哪吃饭。”
“哦,你在宿舍楼下等我是因为羡慕罗旭哥吧。”
“俗话说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他失败了,我来追你。”南峥嵘一本正经地说。
“又拿我开玩笑,要不我回头百度一下如何申报吉尼斯世界记录,也帮你申报一项‘欺负谢鸿雁’的世界记录怎么样?”谢鸿雁也一本正经的样子。
“那我一定要赶在你前面把校门口那段精彩视频拿给一个专业团队炒作炒作,没准你还能上春晚表演空手道。”
“可以,在我妈我爸看见视频以前,你的好日子就结束了。”
“你看看你,说着说着就急了。”南峥嵘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委屈了半天的谢鸿雁快哭了,南峥嵘看着哭笑不得的谢鸿雁,拍拍她的头,“好了,我向你承认错误。”
“算你敢作敢当,是条好汉,听说操场后面的鱼头汤很棒,师姐说的。”
“走。”南峥嵘伸出手做出“请”的动作,谢鸿雁大摇大摆地走在前面。
“吃完饭先跟我去趟我们教室,然后去你们教室,听说晚上组委宣委文委和班长一起给我们开会。”
“你们班动静够大的,是不是交谊舞比赛?”
“马上就到了,我们班连人还不齐呢。”
“那你今天晚上到我们班就赚大了,除了能赶上一个研讨会还有一个舞蹈交流会。”
“那行吧,我问问我们班的组委宣委文委和班长。”
“看着吧,他们会主动找你的。”南峥嵘挂着得意而神秘的笑容。
南峥嵘和谢鸿雁在目的地坐下来等着上菜。
“罗旭哥的第一次约会怎么样?”谢鸿雁问。
“别提了,早晨萝卜像疯了一样,专业课药物化学,那疯子在教室最后一排给我占了个座位,把我招到最后面,老师在上面讲解热镇痛药,他在下面给我讲他的约会攻略,大概就是午饭以后罗旭去找杨丹,他们去离杨丹学校不远的北城公园,听说公园池塘最近来了几条外来户,有时间去看看吧。”
“行。”鸿雁说,“说说你怎么想起来朋克了,按理说咱们排的《青春舞曲》偏一点英伦风。”
“不知道,可能最近思想退步有点跟不上潮流了于是想用这幅皮囊给我姐和她临时组的旅游团留下深刻印象。”
“不会吧你,我以为南家二少爷不食人间烟火自命清高,原来也知道如何用外貌打动陌生人。”
“所以我来找你讨论问题,顺便跟你去我们班让我也进步进步。”
“那你给你姐的临时团体留下什么印象了?”
“于沐扬说好看,我淘宝淘的,你那件也是吧。”南峥嵘说,谢鸿雁扬扬眉毛,南峥嵘接着说,“正好碰见你姐去找你,她也说好看,真不容易。”
“拜托,我姐对你没敌意。”鸿雁耸了耸肩,“我跑门房拿的,这是这件。”
“你说她最近怎么了?”
“压力很大,跟我讲了讲她的打算,其实除去那些修饰的字眼,她想毕业后进医院并且留在医院里。”
“那她必须考研,现在临床的研究生抓一把抓不完还多得往下掉,靠自己的话,得读博。”
“所以她最近精神比较压抑,大三了,不巧的是临床五年制的。”谢鸿雁说,“你想讨论什么?”
“你刚才那句精辟的言论真是回味无穷,再来一遍怎么样?”
“我突然想起来了,我姐下午走了以后小艺跟我说校园歌手大赛竟然有人说我提前看过考题,听了就气不打一处来。”谢鸿雁苦大仇深地握拳象征性的砸了一下桌子。
“看来特工X是在外界言论的刺激下能把情绪提升到一个哲学的高度,了不起。”南峥嵘说,“别管他们说什么,是不是特别想把那些人揪出来当面理论一番或者当众背诵其他段落?”
谢鸿雁被南峥嵘一语破的说中了想法,点点头。
“然后呢?让他们承认你没有作假么?”
“确实没必要,好吧,我刚才是说,把叛逆提升到哲学层次然后在主观能动性和否定之否定的理论下踏在文化和思想的浪尖上感受模因。”
“你说的是模因理论?”
“未来的蓝颜知己,我已经不想给你这么定位了。”谢鸿雁两眼放光。
“好吧,知己,你是说文化进化规律。”南峥嵘得意起来。
“是的,人类在生命初期通过先天遗传和后天学习养成习惯,而人类在模仿、学习和复制思想和技能在内的模因时会有意或无意将其改变,文化也随之改变,就像物种随基因变化的方式一样。”
“你怎么找到这么一条生僻的理论的?”
“百度上百度墨菲定理的时候,你哪看见的?”
“一本深奥到外太空的哲学类图书里。”南峥嵘说,“你说我们会不会影响文化?”
“想改变世界以前必须先改变自己,反过来改变自己后可能改变世界,我们自身的文化被我们有意或无意的改变以后,我们面对的世界会不会和先前不一样?”
“世界也是运动变化发展的,遵从主流,也要创新,知道为什么雄孔雀都会开屏么?”
“生物进化。”
“因为某一个偶然的基因突变,出现一只会开屏的雄孔雀,雌孔雀觉得开屏分外美丽便纷纷与之交配,渐渐地不会开屏的雄孔雀就被淘汰了。”
“可是我们这么渺小,不足以改变世界的。”谢鸿雁说,“这点特别不像谢鸿雁,谢鸿雁一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但是这个问题上,相当悲观。”
“我们一直在努力,为我们的梦想,否定之否定规律就侧重阐释了事物变化的发展方向和道路,客观的说,我们具有理论依据,主观一点,我们的努力很微弱,可是我们一直都会努力,会面对困难,克服困难。”
“青春不断的验证墨菲定理。”
“只是青春的一部分,我有一个大胆的设想,有没有可能在我三十岁的时候我依然年轻,拥有青春。”
这种想法一定会引来旁人的大笑不止。
谢鸿雁想了想,问:“你是说心态?”
“于是我想到一个词,微青春。”
“有意思,博客让微博代替了,现在人的寿命越来越长了,意味着青春也越来越长,这下就不用担心青春转眼即逝了,你真是药苑的一朵奇葩。”谢鸿雁笑了。
南峥嵘不停地往谢鸿雁碗里夹菜,边说:“前两天我在家温习这些定理,我爸突然回家了,说我比较靠谱。”
“这词有点熟。”谢鸿雁说。
“把我乐的啊,我一得意忘形,你猜怎么着。”
“把鸡蛋打进了垃圾筐里?”
“那是你吧。”南峥嵘不满,“你是怎么联想到那的。”
“还真是我,我真干过。”谢鸿雁摆摆手。
“我本来要炫耀一下给我爸讲二十世纪西方三大发现,结果他给我上了一课,好好给我讲了讲三大发现。”
“墨菲定理,帕金森定理,还有彼得定理,我记得没错吧。”
“没错。”南峥嵘望着窗外,不说话。
“怎么了?”
“下雨了。”南峥嵘缓慢地说,“萝卜第一次约会就下雨了。”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可能是他平时总是勾搭美女遭报应了,而且还是打折的报应,在他的晚宴时间,老天已经很怜惜他了。”
“下大了。”南峥嵘说,“你的嗓子怎么样?”南峥嵘顿了顿,“感觉好点没?”
“没。”谢鸿雁说,“下雨也挺好看的。”
一场过云雨后,南峥嵘和谢鸿雁赶紧赶往教学楼,天空中的乌云丝毫不退让的挡住晚霞,接着,又一场大雨疯狂冲刷着北城。
南峥嵘和谢鸿雁安稳的坐在鸿雁班的教室里,她正大光明带着南峥嵘进了教室,不仅没有遭到班长的阻拦,班长还非常热情的把南峥嵘介绍给他们班的同学认识,因为谢鸿雁答应班长和文委和南峥嵘他们班商量把自己班的参赛选手带到他们班请他们帮忙指导。
“帅哥,人缘不错啊。”小艺转向坐在她后排的南峥嵘和谢鸿雁,挂了电话的南峥嵘笑眯眯地点点头,然后看了看鸿雁,站起来和鸿雁的班长说了什么,班长顿时像只猴子一样蹦跶着。
“你把他怎么了?”谢鸿雁问。
“怎么说话呢,我对他没兴趣。我们班人热烈欢迎你们班的队伍去参观指导。”南峥嵘话音刚落,班长就跑到谢鸿雁跟前。
“你去参赛吧,有长相有身高。”
“那我的舞伴呢?我准备了一双这么高的高跟鞋,你不会是想让我光脚参赛吧。”谢鸿雁微微皱着眉头,像是被困扰的样子,手里比划着8厘米的高跟鞋。
班长想了想,说:“还是算了吧。”就像一只抓耳挠腮的猴子跳着上了讲台。
南峥嵘在旁边偷笑,谢鸿雁跟着他一起笑。
“你们班长智商不高。”南峥嵘说。
“他是想借这个机会追我们班那个女孩。”谢鸿雁说。
听完组委宣委文委和班长一起开的会以后,南峥嵘带着谢鸿雁班上的六对选手去了他们班教室门口,谢鸿雁走在最前面,她在上楼梯转弯后就看见地上贴着箭头,顺着箭头,她走进了南峥嵘班的教室。
“美女。”南峥嵘的朋友跟她打招呼,当他看见观摩学习团后,张了张嘴,“这么多人。”
“他们是来向你们班学习交谊舞的。”
“哦。”男生合上了嘴。
“怎么样,跟着箭头就能进了我们班教室,这几天老有人顺着箭头,然后走到我们班教室门口问我们贴箭头干嘛,门口那哥们儿基本上一天三次都要解释箭头是舞步。”南峥嵘悠闲地坐在教室后门的位置。
“你们班确实人才济济,上至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下到恰同学少年。”谢鸿雁说着,揉了揉嗓子。
“八零后和九零后放在一间教室里,我们唱歌的时候,八零后会忘情的歌唱,九零后不仅唱,还会跳,崇尚平起平坐的八零后就不经意的制止九零后的舞蹈动作,而唯我独尊的九零后就会叛逆的张扬起来;八零后整天都在想着如何就业或者创业,他们那代人大部分已经步入社会并且奔三了,咱们这代人都在学校里,师姐和成事他们现在的状况,并不理想;成家立业的八零后和初出茅庐的九零后,放在一起,鸿雁,这种时代大背景下的问题,你怎么看。”
“我已经被困扰很长时间了。”
“带你去开心一下。”南峥嵘带着谢鸿雁出了他的教室,楼道里空无一人,两个班的十二对跑的不剩半个人影。
“对面教室有音乐?”鸿雁疑惑地看着峥嵘。
“都在他们班,怎么样,我们班搞的这个互相学习互相切磋还不错吧。”南峥嵘推开对门教室的门,谢鸿雁像个跟班的一样跟在后面。
“你真不打算去展示一下?”南峥嵘温柔的声音和着动感的节奏,轻轻叩着谢鸿雁的心扉。
“不去了吧,我妈曾经对我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舞步进行评估得出一个‘跳舞像瘸子’的结论后对我进行了魔鬼训练,南峥,用你锋芒的想象力设想一下,我跳舞得有多难看。”
“人在两种情况下会挖苦自己,第一种是不得志而且渴望成功的时候,第二种是找借口,鉴于你对舞蹈本身没有过多的要求和渴望,所以你在找借口。”
谢鸿雁看着骄傲的南峥嵘,说:“激将法,我偏不上当。”
“口是心非,你明明在推测我的舞姿。”南峥嵘俯身在鸿雁耳边说,“和我PK吧。”
两个人互不相让的从教学楼去操场,雨已经停了,教学楼门口,谢鸿雁稍作了停顿,然后跟着南峥嵘往操场走。
“你刚才看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