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忆秋醒过来时,暮色渐合,一抹斜阳留念得抚摸着地平线,稀薄的空气被染上一层素淡的温煦。
白忆秋傻乎乎地看着天空,原来晚霞真的是梅子味的。
“你可算醒了。”
白忆秋坐起身寻找声音的主人,看到满身血污的李思年笑出了声,怎么这么脏啊,像个花猫儿。
等等,他身上的血……白忆秋低头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纱衣上绽放着深红的花朵。
她脑中不停回放着李思年护在自己身前的画面,然后是满天的血,像落幕的烟花,目之所及,一片猩红。
“没事吧你?不会人傻了吧?”李思年捏住白灵的脸。
“李思年!你给我放开!干啥呢!”白忆秋拍开李思年的手,无意看到李思年嘴唇还沾着已经干了的血,心里一阵酸楚,她现在相信一切到的真实性了,可是她怕疼,也怕生离死别,“你怎么不洗把脸,好脏。”
“什么脏啊,脸上沾点儿血,你不觉得特别有个性,”李思年露出金牌笑容,拿起地上两个人的行囊,摸了半天摸出两张皱巴巴的瞬移符。
“你怎么那么爱笑啊。”
“因为我笑起来很帅,该走了。”
他们到场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参加选拔有百余人,现在也就剩下差不多一半的人。
“呕!”为什么作者没有描述过瞬移符的体验感,她感觉自己在一片虚无里面被甩着转圈,我白忆秋就算是累死,从外面跳下去,也不用这玩意儿了。
白忆秋本来就耗尽了灵力这样一折腾,感觉自己又要晕过去了。努力睁看眼却发现自己和李思年被一群晋级的考生围观,七嘴八舌的,也听不清人们在说些什么。
仔细观察,可以发现,虽然白忆秋和李思年全身都是血,可没有外伤,而其他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触目惊心的刀痕,其他山的灵兽数量其实不需要人们自相残杀,可埋在人心底的贪婪是无法掌控的魔鬼。
“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李思年拿着佩剑大声吼道。
全场沉默,遁土术怎么用?白忆秋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李思年这货的设定真的是情商超高吗?
突然不知哪里有女孩子救场似地喊了一声:“张公子!”人群立马沸腾了起来,往一处蜂拥而去。
白灵长得矮,看不清来人,但根据原文,这“张公子”一定是小汤圆啦!
白忆秋丢下一脸懵的李思年,奋力挤过人群,因为没人想沾上她身上的血污,所以很快便挤到了张尘远旁边。
但见一名执剑男子身着雪衣,衣上绣着白色的暗纹,半束着发,独身一人,面容清俊儒雅,长眉若柳,身如玉树,干净而清冷。
张尘远闭着双眼,轻皱着眉,他明明就站在眼前,近在咫尺却好像隔了很远很远。
这是小汤圆却不是她的小汤圆,就像一朵开在幽谷的兰,她只是恰巧途经了兰的绽放,人人只知欣赏外表的美,却不知兰香醉人。
白忆秋眼泪哗哗直掉,她想用手揉眼睛,眼泪太多,都快看不清小汤圆了,可手上都是血,越抹越脏。
他一尘不染,白忆秋却满身血污。隔着次元壁是两个世界,在他身旁时才知道,那亦是星与尘土间的距离。
“对不住啊各位,我朋友从小就脑子不太灵光,见谅啊,”李思年从人群中挤进来,他凑到白忆秋耳朵边轻声问,“小祖宗,你可真是我的小祖宗,真傻了?”
李思年敲了敲白忆秋的脑袋,是实心的啊,这大姐不会真的脑子有问题吧?
四周的人又重新看了过来,就连张尘远也投来询问的目光。李思年这辈子也是第一次替人尴尬,拖着白忆秋就走,不停说着“见谅”。
“走了,小祖宗,去下一关。”再待在这儿,脸真的要丢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