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承竹把谢孤荷的画带回王府后,就着烛光打开画,待看到画的内容之后,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
画像是极好的,画的技法也是极好的,不好的是,这画的内容是谢孤荷画的。
段承竹摇了摇头,最后叹了一声,还是决定将这画送至百里北辰手上。
毕竟,段承竹和原本谢孤荷的交情还是挺好的,就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原本的谢孤荷也就不再过多的与段承竹往来了。
谢孤荷没想到一幅画就让段承竹给误会了。
她不过是想着,这画画得好,然而,她自己没有收藏的必要,何况,只要她想,就随时可以再画出一张来。
所以,谢孤荷就想着段承竹和百里北辰的关系应该是挺好的,就送于他了。
而且,谢孤荷都有些后悔没有画到段承竹了。
谢孤荷觉得,要是画到段承竹了,就干脆把他自己的画像送于他就好了。
只不过,段承竹虽然来探望过她,但是,她当时还是昏迷状态,也就没有看到段承竹的真人,也就不认识他了。
会试这一天终于到来了,范长风和几百个考生一同进入了考场。
范长风也是感谢原来的范长风考过了前面的两场考试,否则他就不能够坐在这儿参加会试了。
考生参加考试的画面也甚为壮观,在衙门官府的管理下,考生有条不序地进入考场。
待考生全部进入考场后,原本的说话声以及嘈杂声也就渐渐的没了。
直到考题发下来,考场也就剩下沙沙的笔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够听出。
谢孤荷是身着男装来看这些考生参加考试的。
待考生全部进入考场后,谢孤荷也和那些文人雅士一样,在距离考场有一定距离的地方,拿出画具作起画来。
不同的是,那些文人雅士用的是毛笔,而她用的是健毫。
谢孤荷的画有些像我们现在所说的漫画,且应该说,是素描。不过,谢孤荷并不记得这些了。
谢孤荷一直画到考生考完出场,这时候,也就有一些人围了过来。
“画得好!”
“我还从未见过有人将健毫使用得如此妙。”
“这画不错。”
“这画法也甚好。”
……
还好谢孤荷很快就收笔了,不然,就会被他们吵得思路都不知道飘到那儿去了。
“小生家中还有事情要处理,能不能让小生先出去?”谢孤荷连忙抢在那些想要开口和她攀谈的人先开口,然后,就卷起她的画像,就开溜了。
谢孤荷回到她的院子里,打开她自己画的画,越看越满意。
不过,她又想到了她为百里北辰画的那幅画,有些后悔送出去了。
谢孤荷想,其实也可以自己收藏的。
谢孤荷后悔了,也就想要再画一幅,所以,她就再一次拿起健毫画起了百里北辰。
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画得有些不同,这一次谢孤荷将她的想象放了进去,也没有上次那么潦草,所以画出来的画比上一次多了一份神秘,就是这一份多出来的神秘,让画像中的百里北辰看起来如梦如幻,俊美至极。
谢孤荷看着她自己画出来的百里北辰,就不知不觉地在旁边题了一句诗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谢孤荷看到这一句诗,也不禁被自己逗笑了。
谢孤荷笑了笑,就想着,要不也题一句“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很快,谢孤荷就摇了摇头,自己幽默了自己一把。
当然,谢孤荷也只是想想,并没有写下去,因为她想到了这人是皇上,也就不要写那种容易让人误会的诗句了。
她想,要是别人当真了,可就惨了。
显然,谢孤荷还不是很清楚原本的谢孤荷是如何的疯狂地追求过百里北辰,她以为只是强烈地追求过。
“倒是可以把这幅画献上去,要赏赐。”谢孤荷美滋滋地想着。
不过,这幅画是谢孤荷自己画出来收藏的,可舍不得送出去。
范长风从考场出来后,就没有过久的在考场外停留,而是直接与他父亲碰面就回家了。
一路上,范长风沉默着,而范父则在一旁唠唠叨叨着。
“长风啊,今天的晚饭你想吃什么?想吃黄瓜,还是豆腐,还是鸡翅,还是面条,还是猪肉,还是牛肉?”
“嗯。”范长风只嗯了一声。
范父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觉得越来越搞不懂范长风的行为性子了。
嗯,是什么意思?
是都想要吃的意思吗?
你自己一个人吃得过来吗?
你确定明天不会拉肚子?
还是说,你考砸了,就不想理你老子了?
范父连忙呸呸了两声,暗暗唾弃自己怎么能够自己诅咒自己儿子。
不过,范长风反应过来对自己父亲有些冷淡了,也就开口对范父说,“父亲,按照平常的来就好。”
范长风顿了顿,又说,“若是父亲有什么特别想吃的,父亲就按照自己的口味来,就可以了。”
“孩儿现在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
范父点了点头,拍着范长风的肩膀,说:“长风,你就先回家吧,你爹我就在外面逛逛再回去吧。”
次日,范长风考完最后一场试后,倒没有再让范父自己一个人去菜市场买菜,而是陪着范父一起去了。
起初,范父不乐意范长风进菜市场,但是,范长风不仅进了菜市场,还亲自下厨了。
范父看着这一桌子菜,眼眶有些湿润,用袖子擦了擦。
范长风看到了,以为范父是在责怪他。
“父亲,如果这一餐吃不完可以留着下一餐吃的。”
“父亲,如果你觉得不好吃,也可以不用吃的,孩儿可以自己一个人吃完的。”
“父亲,如果你觉得孩儿花了这么多钱买菜,是在败家。那孩儿将来赚钱了,再还给父亲。”
为父还没吃呢,又怎么知道吃不完?
为父还没尝呢,又怎么知道不好吃?
为父什么时候又觉得你败家了?
难道是之前骂得太凶了?
所以现在有心理阴影了?
范父哼哼了几声,“为父这是心里高兴,被你感动着了。”
范父顿了顿,又继续说,“结果,你一开口,我就什么感动也没有了。”
“老子现在甚至还想把你给扔出去。”
范长风闻言,立马举起手来,脸上笑嘻嘻地,嘴上嚷嚷着,“求父亲大人给顿饭吃。”
范父看着范长风的动作如此夸张,也知道范长风是在打趣他。
“胆子肥了?连你老子都敢打趣?”范父立即吹胡子瞪眼。
范长风见状,也就老老实实地吃饭了。
太和殿上。
沐长空正在向百里北辰禀告会试这两天的情况,因为百里北辰已经任命沐长空担任考场的监官。
“一切顺利进行。个别心怀鬼胎的人已经被送入牢房。”沐长空有条不絮地说着。
“如此甚好。”百里北辰点了点头,又继续沉思着,右手食指习惯性地敲着桌面。
永寿宫中。
此时不再是乐声升平,而此时太后正在用膳。
待太后吃饱后,秋姑姑便让人收拾着剩饭下去。
“如今,会试已过。中秋也快到了。在中秋之前,让孤荷那丫头进宫一趟吧。”太后对着德公公说道。
“诺。”德公公附和。
“孤荷出事之后,倒也真是忘了我这个老太婆。”太后忍不住抱怨谢孤荷。
“月仪也是的,过了这么久也不来看看我这个当娘的。”太后顿了顿,“想来月仪,也是怨极了哀家。”
“罢了,既然她不愿嫁,哀家不强迫她就是了。”
“让御膳房做些梨花糕,送过去给月仪。月仪那丫头可喜欢吃了。”
秋姑姑待太后唠叨完了之后,才下去吩咐下人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