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韩睿扬还是保持着一贯的礼貌和绅士，面对这样一个敏感的女孩，他必须尽可能小心谨慎，避免让她不安。
“关于唱歌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是你要找的人。”这句话方亦舒已经在电话里讲过，但她还是觉得有必要当着他的面重申一次。
韩睿扬一直在考虑要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和方亦舒谈这件事，没想到她居然主动提及，这当然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如果我找你纯粹只是希望让更多人能分享你的好声音，而不是把你包装成一个娱乐明星你也不会考虑吗？”
方亦舒一脸疑惑地摇摇头，显然，在她看来，让更多人听到自己的声音和成为娱乐明星没什么区别。
“换句话说，我只要你的声音，不要你这张脸。”韩睿扬只能用最直白地方式向她解释。
“又不是去做电台DJ，怎么可能只闻其声而不见其人？”如此直白的解释方亦舒当然听得懂，现在她怀疑的是这件事的可操作性。
“只要你肯进录音棚，其他事我自会安排，总之一句话，我不会让你在公众面前露脸。”总算见到了一丝曙光，韩睿扬的脸上也不自觉浮出几丝兴奋的笑。
“韩先生……我的声音可以挣钱吗？”原谅方亦舒的直接，她真的太缺钱了，只要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光明正大地挣钱，她会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
“当然可以，而且还不是挣一点，是很多很多。”音乐剧本来要的就是好声音，韩睿扬并不介意方亦舒想隐藏真容的想法，相反，他会觉得这是个很好的宣传噱头，越是有神秘感，观众就会有有兴趣，这本身就是一种很好的宣传。
“这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可以不用抛头露面就能挣到好多钱，对方亦舒而言，这样的机会无异于天上掉馅饼，她会不敢相信也很正常。
“事情不是绝对的，能不能挣到钱，要看你的本事。”韩睿扬不愧是生意人，虽然充分相信自己的眼光，但他绝不会把话说死。
方亦舒心里刚刚燃起了希望之火很快被浇灭，现实和理想总是有很大的差距，有好声音、会唱歌并不意味着一定能成功，听众的喜好才是一切，“也对，如果没人喜欢，做什么都是枉然。”
“你可以不相信我，但必须相信自己，对自己没有信心的人永远不会成功。”韩睿扬摆出一副标准的老板表情，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方亦舒点头只是迟早的问题。
“我会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人都有贪欲，都会有经不住诱惑的时候，方亦舒也不例外，改变命运的机会就在眼前，她不想轻易放弃。
“这是当然的，如果你拿不定主意，可以找家人商量一下。”韩睿扬只是这么随口一说，却不想，他的好意提醒却很不凑巧地在方亦舒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我……没有可以商量家人。”泪已经在睡梦中流干，此刻，方亦舒脸上只有苦涩的笑。
“对不起。”误打误撞之下，韩睿扬总算对这个浑身都是秘密的女孩多了一分了解，只是，多一分了解付出代价有点沉重，一个不小心就触到了她的伤心事。
“不用道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一个人孤苦无依，我有家人的，只是……她没办法给我意见。”在说到自己的家庭时，方亦舒的心思总是特别敏感，她不希望在别人的同情和施舍下生活。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丝曙光，韩睿扬可不希望这突如其来的小意外影响方亦舒的决定，“我明白，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这个话题到此为止。唱歌的事你可以慢慢考虑，不用急着给我答复。”
“是。”方亦舒认真点点头，镜片下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离开医院前，韩睿扬给方亦舒留下了一段他亲自为‘轻歌曼舞’制作的背景音乐，如果方亦舒有足够的天赋，应该能从这段悠扬的乐曲里听出‘轻歌曼舞’四个字背后藏着的凄美故事。
有了悠扬的乐曲作伴，时间也过得特别快，如果不是护士进来提醒说晚餐时间已经到了，方亦舒还会一直这么听下去，“天就快黑了，房东太太会不会因为我没来及回去交房租就把我的东西扔出去？”随着日暮的降临，有些事也不得不去面对，犹豫再三，方亦舒还是决定给房东太太打个电话，把自己的苦衷告诉她。
接通电话之后，方亦舒很诚恳地道出了她的歉意和无奈，却不想，电话那端传来的不是责骂和埋怨，而是一声关切的问候，“丫头，你的伤好点没有？”
“房东太太，您怎么知道我受伤了？”方亦舒被这一声不太真实的问候吓坏了，她还没来得及说明自己不能及时赶回家的原因，房东太太怎么可能知道她受了伤？
“你朋友告诉我的，房租他也帮你缴清了，你就安心留在医院养病，其他事都不用惦记。”虽然隔着电话，却依然能感觉到房东太太的好心情，对她老人家来说，收到了方家丫头的房租简直比过节还开心。
“我的朋友？他有说是谁吗？”方亦舒彻底傻了眼，今天已经发生的意外已经够多了，她脆弱的心脏就快要无法负荷。
“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敢多问。不过你那朋友出手还真是阔绰，一口气帮你把一年的房租都交了。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本事还真不小，居然能交到这么有钱的朋友。”房东太太无不羡慕地笑道。
方亦舒随便客套了几句便匆忙挂断了电话，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很自觉地浮现出两个名字——韩睿扬和尹天澈，一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做了好事却不留名。
是成熟稳重的大老板，还是玩世不恭的恶少？摆在方亦舒面前的是一道二选一的选择题，要寻找答案不能凭着感觉瞎蒙乱猜，必须小心求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