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有些落寞,说不出什么感情,既佩服小姑娘忠心护主,又感叹手段果决狠辣,既惋惜两人情义深厚,尤其是英儿的重情重义。又感慨灵儿又能何去何从?忽然觉得天地渺茫、广阔的向宇宙无限延伸,人似蝼蚁渺小,对一切无能为力,似一粒黄沙孤单的漂泊流落;你一株浮萍凄凉的身不由己,灵儿显得那样单薄如纸,纤弱似弱柳扶风,一抖一抖的肩膀透着孤苦伶仃的绝望,凄凄惨惨的声音无依无靠的消散。
徐柚颜心下极为不忍,此刻已判断不出灵儿是怎样的结局,他总是有很强烈的同情弱者之情,甚至无意识的牺牲精神。
萧泽烨负责此案,别人自然不会轻易开口。
萧泽烨有些失落道:“这便是你的结果给出的真相?”
徐柚颜深锁眉头,紧闭的双唇似两道坚固的城门。十分难过。应该遵守诺言全了灵儿的情义,可是那样便多一名受害者,近几年深知小民之艰辛,底层之不易,尤其是看到那姑娘的悲伤,深知她有更悲惨的哀痛,他身有感触,不愿撕裂他人的惨痛伤口。他觉得那样太过残忍。于是,纠结了。
皇上见状微皱眉。萧泽轩急急的望一眼萧泽昱,他面色纠结的凝重又便问,只是淡淡的看着徐柚颜。
灵儿泣不成声的拉着英儿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那么疼爱团儿,可我真的没有办法。我,我都绝望了。”从眼睛到心头充满愧疚。
英儿泪流满面的脸上带着几分苦涩的笑,喃喃道:“都说了没办法了。我懂,都没办法。我懂得。”轻轻的抬起手很用心的为她轻擦眼泪。灵儿越发内疚的哭倒在他怀中。
英儿依旧目光凄凉苦笑,越来越苦涩。泛泛泪光只那样在双目中流淌,似独自吞咽下所有的苦楚。她这悲痛让人觉得有几分可怕,像是随时会爆发的洪涝灾害,可以毁灭一切生灵。她缓缓伸出手抚摸着灵儿的头,一双泪汪汪的美眸轻笑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会保护你。会保护好你。”冰凉的纤纤轻轻划过灵儿脸上的泪痕,灵儿只惊的一怵,感到一阵恐惧,不由一阵寒意袭上心头,呆呆的望着轻笑的她。
众人皆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
萧泽烨见状来了兴致,目含笑意道:“还有?”
徐柚颜心头百般纠结,暗叹道:“躲不得了,也许大白于天下才能结束吧?才得以解脱。”脸上浓重的落寞,不忍的紧起眉心道:“真凶是……”不忍的看向扫过一众人,略悲伤不忍的轻声道出:“英儿。”
众人猛的一震,齐齐望向英儿。
沈贵妃猛的站起来道:“胡说,灵儿既已认罪,何故攀咬?分明就是你。”
徐柚颜悲悲切切的吐出几个字,道:“灵杀的石总管,英害的湘王。”
英儿无奈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顺着眼尾滑下。
灵儿惊的一个激灵,目瞪口呆的望着英儿,难以置信,惨痛的说不出一句。摇摇木讷的头,跌坐下去,迷茫的望着求解。
徐柚颜声音显得很轻柔,仍在迟疑是否道来。同情的看着英道:“最初看到团在笼子里,小民只是觉得有一点点刺目,英儿那么喜欢团,即使它会跑丢或伤人也不会关笼子吧?或有其它原因吧。”
当初,团儿安睡笼中。英儿道:“这淘气的小家伙总爱闯祸,不是伤人就是跑丢。唉。”眼睛里充满宠爱,无奈摇摇头。
徐柚颜目光垂下来,似在确定:“方才,英儿强调略懂医理的灵儿指使她去抓药不足为疑,只她刻意交待半夏存放位置,欲盖弥彰。致人中毒的是生半夏而非医馆的熟半夏。急于制造证据。只方才那句果然是你。让我确定三分。我想灵儿本欲让英儿做自己受伤无力下毒的证人,又通过半夏仍足量洗脱自己与英之嫌疑。可是,英儿誓要捉住凶手,置其于死地。故将矛头指向事件,绝口不提她最喜爱的团儿。可见另有打算,此处只有两桩人命,一是团儿,一是石总管。故她将半夏置于最安全的窗边,使人取来便走,若留或许会在房中发现什么蛛丝马迹。”灵儿泣不成声,狠狠的摇头,满满的拒绝。
英儿早泪干,含着浸水的伤痛望着她道:“既说了,没办法。我懂,都没办法。强调我懂。”说的语重心长,似在安慰人,更像安慰自己。缓缓的伸手抚摸着灵儿的头,一双泪汪汪的美眸轻笑道:“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懂,我会保护你。”欲哭的腔调使人心碎,手指轻轻划过灵儿脸上的泪痕,自己眼泪夺眶而出。
灵儿惊的一怵,心底泛起凉凉的害怕,呆呆的望着轻轻惨笑的她。
众人更加确定事情不同寻常。浸着淡淡的忧伤,呼吸沉重又无声。
英儿的手无力的垂下,苦涩道:“我只恨上苍,如此卑微之人守着卑微的念想,卑微的存活,为何还要相互残害?活着,不好吗?好好活着,不行吗?”凄厉的声音泛着痛痛的口腔。无人回答。垂下眼眸道:“再卑微之人,心中也有爱。爱意再微不足道、再不堪一击也是他的全部,一旦失去就要了命。至今我仍不相信那一幕是真的。卑微的人卑微的活着,能做什么?该如何去做?”狠狠的揪住心口那揪心的痛好不再生长。全身紧紧的收缩,忽然之间舒展开来。显得极为伤感,憔悴凄苦的脸上生无可恋。虽然没有哭却胜似痛哭的凄烈。几丝乱发随风飘摇像极无家可归的落魄。原本茁茁生机的一双眼睛如一片突然被吸干水分的绿叶,瞬间枯黄干裂,萧瑟落寞的飞向尘土,生机断了,生气灭了。魂归黄土,滋养大地,这才是哀莫大于心死吧。想起石总管的死越发悲悲惨惨、戚戚切切。那曾鲜活的生命,曾相依为命的日子。
在少年之时,挺身相护。他被两大汗按着,不屈的泪眼汪汪的盯着恶贼。青肿的脸上只有玉石俱焚的愤怒,没有了一点儿恐惧。嘴角的鲜血凄惨的流着。咬牙冲着她声嘶力竭的喊道:“走,走啊。快走。”那撕裂的声音惊的她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