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泽昱急步上前压低声音道:“怎么回事?”
徐柚颜也急急道:“比较复杂。”头绪纷繁无从说起或者是不知该不该坦白,急道:“刺客正是赵季宗,他与燕侯、湘王有仇怨。只是……”二人已行隐蔽处,迟疑道:“这里审讯室最近动过刑,通过刑保留的长度、高度看,受刑人可能是小孩儿。身高四尺左右,或许……”犹豫着是否说下去。
萧泽昱凝神不解道:“你怀疑,赵季宗对孩子动刑?”又摇头道:“不对仇家另有其人,湘王无子。燕侯丢失孙儿,断不会这般坦然自若。赵季宗带着孩子有诸多不便只要再搜查,定有蛛丝马迹。”
徐柚颜心惊的打断道:“那些孩子找不到了,十之八九尸骨无存。狱卒一定知道什么,不简单。”
萧泽昱请赐教的望着他。
徐柚颜道:“玩忽职守不是小罪,可总好过灭口。据他而言,这里偶尔会带人来审讯,不曾留过活口。卒平日虚掩着门,酒量应该不小。倘若是重犯则酩酊大醉以防被灭口;若无关紧要之人则小醉微熏以逃追责。又好奇健谈。”卒热情、憨厚,一双精明的眼睛贼亮亮的,两人其实在相互试探。
方才在狱中,徐柚颜随手抓起花生打蟑螂不中,他哈哈大笑着随手一丢便中,徐柚颜不服输,调整着自己的位置,一会儿钻入牢中,一会儿站在卒身后,一会儿照蟑螂脑袋砸,左右不中。
萧泽昱质疑道:“卒那般精明你是如何查的?”审视着他,其实也在试探。
徐柚颜道:“他喝了不少酒。”
萧泽昱审视道:“你确定他醉了?”
徐柚颜摇头道:“不确定。我点了他的昏睡穴。”和幻听穴,他没说。
这事也发生在喝酒之时,徐柚颜忿忿的抓起一把花生道:“我不信了。你不许帮忙,不许帮忙。”换了几次位置瞄准,最终找到一个好位置,丢出一把,砸到卒几处穴上。
卒看出他非一般人,正想在他面前表现一番,自然是要帮忙的。徐柚颜那么说只是让他更沉醉于帮忙而放松警惕。二人从相互试探到相互设计,各怀鬼胎却没有恶意。徐柚颜又道:“赵季宗也不一简单,精通刀剑。下毒手段极为隐蔽。进牢不知用了什么毒,让人四肢酸沉无力,幻影丛生。后来又投了豢养的毒虫,以血气吸引,用火灭,然而高温的虫尸与血生成一种剧毒。几乎可确定他之前来过,开始应该是设的瘴毒,需熟悉环境以加利用。这里阴凉、潮湿还藏有血。”
萧泽昱盯着他道:“你是何人?”
徐柚颜极认真道:“我好人。”虔诚到骨子里又补充道:“绝不是坏人。”浑身散发着真诚。
萧泽昱有一种望着乖巧儿童的错觉。更认真道:“怕是最不简单的人是你吧?”
徐柚颜每个毛孔都散发着认真道:“你怎么这么聪明?我只是不想在里面呆着。”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坦率的诚实让萧泽昱一惊,无语。萧泽昱扫一眼脚步的方向道:“你想走,他们拦不住。”径自走了。
徐柚颜轻哎一声,甩掉伸出去的手,沮丧的像被遗弃的孩子,失望的嘀咕道:“早点我救出去。”微弱不闻,好像没指望别人救他,带着算了吧的语气。沮丧撤回牢,取出小瓶,在二人鼻间熏熏。倒门口装晕。空气流通,这毒便渐渐散了。幸好在他备了不少好药。
今夜许太医忙坏了,一双老腿快跑断了,在台阶上颤抖抖,擦一把汗,看着门口倒着一人喘着粗气前行几步,擦擦汗愁畅着看着那串台阶,再看看倒在地上一兵一卒,轻轻呼出一口气,一步一步慢吞吞的走下来。查看一番道:“无防,中毒不深,随我取几粒药丸服下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