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离开,不久,崔忠找萧泽烨,对靠在榻上慵懒的吃着葡萄的萧泽烨行礼。崔尚书道:“臣愚钝,不知王爷为何接下此案?”
萧泽烨道:“此案颇有蹊跷,本王懒的干涉。不过,是解大人燃眉之急罢了。这案子左右是落在刑部头上。”
崔忠道:“老臣谢过王爷。”
萧泽烨道:“有劳大人随我一起去看尸首。”他漆黑的眸子像夜一样深沉捉摸不着他在想什么。
荥王侍卫张南天上前施礼,道:“参见王爷。”瞟一眼崔忠道:“参见尚书大人。”
萧泽烨自然不会自己去尸,道:“如何?”
张南天道:“石宇前胸手臂有些许猫抓过的痕迹,然而并不重。可是在双臂后背,前胸均有蚊虫叮咬的痕迹。”一一指给萧泽烨。
萧泽烨耐着不悦看一眼,看向他面部,不由吃一惊道:“果然与湘王之症状极为相似。”
崔忠眼前一亮,沉重点点头。
萧泽烨道:“传太医。”
许太医查验之后道:“无论是症状还是脉象与湘王颇为相似。恕老臣医道不精,不能辨别是何毒物中毒。许是,石总管中毒颇深导致有微些许偏差。”
萧泽烨微点头,转向崔忠道:“以大人之经验,凶手毒杀石总管是何意?”
崔忠笑道:“杀人意图太多了,如变态杀人,死者自是被折磨一番;图财牟利,死者或有财务损失。”看看石总管尸首摇摇头。转向萧泽烨道:“这利吗?”
萧泽烨轻轻点头道:“大总管之位分外眼红。”
崔忠又道:“恩怨无休,家宅难断,仇杀。”
萧泽烨悠悠思考暗道:“也有可能。”
崔忠又道:“情杀,自古以来宫女、太监私通者也有之。据下官所知,石总管本是大家公子,家逢变故,才入宫门。
萧泽烨意味不明的瞥向他,虽是笑着却有凤寒芒。
崔忠急补道:“据下官了解未曾有之,被栽赃嫁祸,误杀;猎涉到秘密,被灭口也均有可能。”
萧泽烨吩咐道:“去查查石总管平时与谁往来,尤其是过密或结怨之人。”
张南天领命而去。
萧泽烨又道:“崔大人可有何要指教一、二的?”
崔忠尬笑道:“下官岂敢。”
萧泽烨回到住所远远见到一个身影,眼睛微眯,没想到萧泽昱等在其殿前一株花开正浓的火红海棠树下。
萧泽烨惊道:“不知皇兄竟在此处,语气惊讶脸上却有几分戏谑。”
萧泽昱见他那副略带耻笑的嘴脸竟浑不自在,心中有一股闷闷的恼怒,眉头微拧,目光垂下来,似在迟疑。有种想扭头走的冲动。
萧泽烨挑衅的戏谑更浓,轻轻怪笑两声。萧泽昱听来格外刺耳,气息沉了些许。萧泽烨扫他两眼道:“是为了你的王妃?”
萧泽昱心头一悸,抬起平淡认真的目光:“是为皇弟你。”
萧泽烨嘿嘿笑着向前走两步道:“皇兄是想我保下北亲王妃。”以他对萧泽昱的了解,算到萧泽昱不会让徐柚颜送命。如此必须承他一个人情。此刻被他一说,自己还欠他一人情,当下不悦。
萧泽昱道:“他之生何足挂齿?”
萧泽烨惊笑道:“爱民如子的皇兄也有不重视人命之时。”玩味的看过来。
萧泽昱看着他严肃道:“父皇已大怒,何不杀了他?”
萧泽烨一惊,他认为皇上为堵住悠众口自然要证据确凿,以让他人心服口服。冷不丁的被萧泽昱一问,他忽的怀疑莫非自己未曾深思?
萧泽昱转道:“此人还关联着另一桩案子,若人犯有失则为看守不力。”抬起修长的腿走了。
萧泽烨鼻孔重重的挤出一口气,暗道:“当真疏忽了。”
张南天走来见一顿,不解的望着萧泽昱离开。凝重的对面色低沉的萧泽烨施礼,道:“王爷,当真如此做?万一有失……”
萧泽烨不悦道:“不要有万一,把万一掐断、扼杀,我要的是万万稳妥,别人有一百种可能,我们出一千种方法;别人十面埋伏,我们上天入地面面突破;他人千般辛苦,我们万般努力。我不相信我不如他人。即使不如,也要千方百计的争过。如果依然争不过,只能说明不够千方百计。”当初雄心壮志、气势勃勃。可谁知道那是多少次绝望堆积出来的百折不挠的决心。
张南天仍不解的问道:“王爷为何接这千头万绪的案子?”
萧泽烨道:“这件事对我大齐来说有多重要?”
张南天思索道:“皇子集体大婚,举世瞩目。战神策马选妃,宇内外沸腾。只是,毕竟那是我们……”
萧泽烨道:“没错,那件事只是我们么?谁又知道徐是什么来头?身后有何肮脏的阴谋,阴谋就像房间的门窗,永远不会密不透风也不会只有一扇。父皇要的是什么?”
张南天道:“制衡。”
萧泽烨道:“不,”他转望着远方道:“是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