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方徐柚颜很感谢萧泽轩的提醒,立志要报答人家。继续道:“在此地人们以生命之力信奉神佛,更由于整个地区极为苦寒贫瘠,人们病痛难医之时,多去助神佛。在一座极高之塔之顶。前往求助之人必膜顶大拜而去,一路行去,留下五条血迹,四肢、头顶全部磕出血,从家到达塔巅长则三年五载,短则三五日。经两年长途跋涉,这家人到达塔下,他们终于在塔顶见到佛。可当他们感到回归世间之时听到一个哭声,这家人如雷表顶。在此佛塔下有一个规矩,一时只容一人进入佛殿,而东西两条路通往虽同一个佛门入口,在千百年来,同一时只有一人入内。虽说佛法无边而此殿救人有限,若两人同时进入则必是心不诚需重返征途直到心成为止。因为只有一个虔诚之声可唤醒神佛并有治解救人生之能。再家人互望一眼都感到自己心诚可恸天。四回相对,在对方认命而释然含血泪的笑目中看到满额头鲜血的自己。而正在四人离开之际,神佛醒里来,他很纠结,来到四人面前,望着那目含血泪之人道:“佛说心存念,生行善举,在此大殿佛光普照之下将登极乐之人目含血泪。”那目光却炯炯有神,热泪粼粼的缓缓抬头道:“小民慎行心存一善至死方休。”重重的磕下头去。
佛说:“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本尊存于一念之间,今悟道于两念之下,仍行一念之举。善人者,人亦善之。自此大殿再无佛。”于是那个人回到乡里被世间尊为活佛。而西赖则笑的颇有刚烈的若涩。明晃晃的眼泪中跳跃着激烈的挣扎,将骨瘦如柴、血泪满面的妹妹抱在怀中。佛说:“相隔千里,共存一念;素昧谋面,不语一语。”远远的看向那个方向道:“那里是你们四人在那一息之间共同的愿望,此刻又有何放不下的?”
西赖看着几欲昏厥的妹妹,一珠珠清泪滑到她的脸颊上,赤月抬起枯瘦如枝的小手抖抖的擦掉他的眼泪。西赖同样枯瘦的手握住那只小手,充满力量道:“弟子无悔,只可怜妹妹尚幼。满目爱抚的看着妹妹,轻轻擦擦她额头的伤口。赤月也举起小手擦了擦他的额头,纯净的美眸中溢出两汪清泉。佛轻轻摇头道:“本尊无法救你。”再看他一眼道:“在万里主外九华山有仙人或可救你。”二人喜极而泣,拜谢并前往仙山求仙。偏偏天意弄人历尽千辛万险,西赖仍亡于半路,而赤月火化兄仍前行。终于到达九华山。
赤月打开包裹捧出兄长的骨灰,再度喜极而泣。只道轻轻两字:”到了。”她尝到落入口中的泪水,苦涩到极。欲登山,忽劈雷轰顶,白日幻为黑夜,惊雷闪电齐发,大雨倾盆而落。一连数日不停,分不清昼夜。赤月冒雨登山,但见黑妖鬼怪亦埋荡荡伏拜而问:“尊驾可知九华山仙人在何在?”无论山妖精怪如何狰狞,赤月只应着滚滚惊雷、道道闪电,诚恳道:“尊驾可知九华山仙人何在?”面地诚恳无惧的上当,山妖精怪没有吃掉,她一路蜿蜒救了许多野花断木、飞鸟走兽,也只说一句话:“带我去找几华山仙人可好?”终于,在她摔落断崖,拉着一根藤爬上一座顶峰时,感到自己生命到了尽头,热泪盈眶的望着黑压压的云,虚弱道:“黑乌云,我们一起走了这么久,你可知九华山仙人身在何处?“她紧紧抱着小木桶,回光极尽奢求。两汪清泉汩汩而出,和着鲜红的血水、滂沱的雨水肆意流淌。浇在断崖上生出一片鲜红妖娆的幻灭花,她抚摸小木桶,抱在怀中。哭道:“哥哥,你看到,九华山仙人在那片花海里,在那片乌云里,在这滂沱大雨里。”她眼神慢慢涣散;耳边渐渐模糊,意识缓缓消褪,感受不到滂沱大雨,感受不到冰冷的岩石。只觉轻风如故,瞬息万年,往事缥缈如烟,乌云滚滚飞翻,在深眸中最后一丝亮光殆尽前,她仍执著道:“哥哥看,九华山仙人在乌云里走来了。”她不知道那丝亮光便是,乌云散去,缓缓驾白鹤而来的仙人挥下的一骑拂陆千尘。再睁开眼睛再度喜极。白鹤上仙风道骨的老人正是九华山仙人。仙人望着失声极力痛哭的赤月,道:“贫道正是九华山仙人。”
赤月抱着小木桶伏跪在地,耗尽气力的大哭。
仙人望着那小桶道:“逝都已逝,生者节哀。”
许久,赤月终于忍住哭泣道:“小民向仙人告罪。”
仙人道:“仙、人仍天、人之隔本不相见,既有缘,贫道许你一愿,但说无妨?”
赤月双手抚摸一下小木桶,看看那小小的简陋木桶,忍下抽泣道:“哥哥,仙人就在眼前。”
仙从道:“你兄长既已故去,贫道也无能为力。”
赤月叩首道:“多谢仙人。”欲离开。
仙人道:“你可换一个愿望。贫道皆可满足。”
赤月道:“民女为兄长愿望而来。”
仙人道:“一路惊雷闪电、山妖精怪、悬崖抖壁,你不惧?”
赤月道:“怕的,只是万物生灵皆是命。”
仙人道:“果然虔诚之人心有灵光。一切皆为贫道所化。凡心两扇门,善恶只一念之间。红陆千尘皆如梦,生死乃一线之隔;前陆千尘往事,不过一来一去。贫道念及你有此悟性,便收你为徒。”自此,赤月在九华山潜心修炼。小民年少之时,思及此闻荒诞,而今每每想到这异曲同命之两对兄妹,佛存一念,深感自愧,立志痛改前非。接受父之教诲;医者父母心。许是如此,上天早有注定,野外小民只一念灵光:不想马踏良田,便来到皇上面前,皇恩浩荡,定然是圣心恸感上天,才令小民携九转丹到皇上面前,将此丹献于皇上。正应了吉人天相吧。”
本来众人觉得他是骗子,可待故事结束,众人愿意相信他不是。众人未曾看到他怎样的手舞足蹈,只是坦坦荡荡的平铺直叙,虽正中心痛却不想下杀机。皇上不语,心头更是翻江倒海。他认为自己就是仙人却对人命束手无策。他仍然相信那句话:虔诚之人心有灵光。自己找三大神医十余载到底算不算得上虔诚?不过,这枚丹药是他所需要的,恰恰是他所需要的。或许真是感到了上苍吧。然而即使徐柚颜一再表示自己是无公害小庸医也不会相信,却不会杀他。为了给自己一个很好的借口:天命所归,有仙人暗中相助;更是吉人天相,想要之物不取自来。就为了这些虚荣心也得让他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