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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晋升游击,驻军右屯

杨牧的名字再一次出现在了孙承宗的眼中,这位蓟辽督师用自己沙哑的声音说道:辽东局势糜烂,唯独此人接连以数百斥候左右腾挪,毙敌数百,且损失可以忽略不计,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你去调查一下,看看此人是否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也好量才取用。

袁崇焕点头应道,派遣手底下一名参赞人员前去探查,结果很显然,数百颗首级不可能会说谎,建奴独有的特征都具备,蒙古八旗也区分于汉人,缴获的旗帜军马都作数,一看就是实打实的战功。

看到传递回来的信息,孙承宗也是眉开眼笑,忠烈之后,尤其是看到杨牧的老家是高阳的时候,嘴角的弧度更大了,高阳可是孙督师的老家,自己的同乡之中也有如此人物,不得不说也是一种变相的荣耀。

也许是为了激励士卒,孙督师大笔一挥,简拔杨牧继任先祖杨钦职位,升任游击一职,率领八百士卒驻守右屯,右屯目前为止是宁锦防线最北防线,建奴游骑虎视眈眈,隔三差五就会出现磨擦,不过都在双方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努尔哈赤无力南下,辽东精锐尽失,无力北上收复失地,于是乎双方就保持这样的状态,相当默契。

杨牧一个月后又升官了,这次统帅八百士卒,杨牧也因为升职需要去宁远城述职,在跟袁千户交接了一些事情之后,杨牧就带着自己的百户和方家屯一百来人,踏上了前往宁远的道路。

十二月的辽东,冷的让人抓狂,伴随着晶莹剔透的雪花,踩着冰天雪地的道路,杨牧一行人向宁远进发,因为随行的有老人小孩,所以行军速度并不是很快,加上此处已经是辽东腹地,不必担心有建奴大部队活动,所以一行人也是没有加快脚步。

首先他要见的是宁远守将袁崇焕,可以说这是辽东宁远目前名义上最高长官,虽然孙督师提领辽东,但毕竟辽东除了宁远之外,还有大部分地区,孙督师不可能暂居一地,因此宁远一般军事行动还是袁崇焕主导。

袁崇焕看着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也是有感而发,曾几何时,自己等人不是如此年轻,韶华远去。

作为一地守将,袁崇焕依旧是很照顾这个从斥候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年轻人,不为别的,只为了欣赏这种一往无前的勇气与对待敌人的杀伐果断,既然有能力,何尝不是大明的幸运。

简单问询之后,袁崇焕也很好的秉持了一个下属的职责,带领杨牧前去了帅帐,因为孙督师下令要亲自面见此人。

孙督师对于这个高阳的小老乡也是青睐有加,说白了也算自己的乡邻,也算是为自己家乡的一份荣耀不是,况且还是如此年轻,便已一己之力斩获建奴逾百,缴获马匹物资无数,此刻的大明太需要树立一个抵抗外敌,英勇无畏的形象了,而杨牧恰好就符合这样的一个形象。

第二天一大清早,杨牧就率领着自己的八百人马,走马上任右屯游击将军,不是他不愿意多留,而是辽东战事焦灼,作为督师的孙阁老甚至连杨牧需要带走的人员都准备好了,杨牧带着自己的百户和方家庄方龙,方杰等人,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自己的百户是自己一手组建起来的,方龙等人怎么说也要跟着自己,至于方杰,这可是杨牧费了点心思才挖过来的医疗兵,自从上次救回来了一鸣,杨牧就盯上了这个宝贝。

一行人走的不是很快,但是也不慢,从宁远到达右屯距离也就百余里,孙承宗给的军令是两日到达,所以杨牧也不敢怠慢,军令上写的两日,那你就必须两日内到达,哪怕你误了一个时辰都是死罪,杨牧很清楚。

眼看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牧吩咐扎营,第一是士卒需要充沛的体力,二则补充进来的兵员大部分都有夜盲,夜间行军总归是不符合杨牧的标准。

杨牧携带了一月口粮,战马更是人均一匹,大车就三十多辆,加上拉车的骡马,这可是建奴最喜欢劫掠的标配,杨牧撒出去了三个小旗,十队人马探查了周围三十里,警戒哨五里已经是最低的标准了,他可不想被包围了还不知道状况。

一切顺利进行,一直到次日清晨也没有什么情况发生,这是自己最愿意看到的结果,虽然知道以后跟建奴可能会天天打交道,可是那得是他彻底稳固了根基再说的事。

吃过了早饭就传令全军开拔,争取在日落之前到达目的地,大明帝国大厦的边角一方,右屯卫。

苍凉,寒冷,满目疮痍是给杨牧等人的第一印象,要不是大明军旗飘扬在孤零零的一座土堆上,杨牧很难将这个地方与边疆联系在一起,不毛之地就是不毛之地,曾经辉煌一时的九边联系到一起。

一身戎装的杨牧越来越觉得这身甲胄的沉重与寒冷,家国重担总需要去付出,现在唯一能付出的或许就是自己边军的一腔热血。

落日余晖洒在白雪覆盖的大地上,说不出的苍凉厚重。

驻守右屯的是袁崇焕手下一支边军,由于特殊的原因,此地长官居然还是一名偏将,从职位上次杨牧这个新晋的游击还要高一些,不过兵员却没有多少,只有半个千户,加上亲兵满打满算不足六百,杨牧递交了宁远城的将令和大帅府的信函,在一一验看后彻底接收了右屯的防务和官衙。

说是官衙,其实还不如说只是形式上的一个破屋子,因为治下压根就没有多少户居民,整个右屯,辖地三万六千八百亩,户籍人口数量只有不足百户,人口不足千人,在书记官的解释下,杨牧也清楚了,不止是他这里,整个辽东都是如此,称为赤地千里,毫不为过。

第二日,那名偏将就率部出发了,他得到的军令是撤回宁远,等待新的任命,杨牧也送了一下,说白了,都是大明的军官,饮冰卧雪的替国家驻守边疆,出于任何原因,自己都应该出来送送,更何况昨夜杨牧还特地拜访了人家,对于周边态势,也没有藏拙,该注意的问题也交待的清楚,临走之前仅仅带走了自己的两百人,剩下的四百军士,说是按照军令,划归杨牧统辖。

孙承宗也不知道为什么只给自己军中派遣了一名随军司马,也没有派遣监军,按理来说,士卒过千,别说锦衣卫会混入军中,哪怕是那些讨厌的太监顶着监军的头衔也会出现。

杨牧首先召集了手下的各百户,连同户曹,银曹,仓曹等一众人员,并第一时间巡视了所辖区域的守备情况,最后得出的结论很糟糕,右屯卫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历经几次易手,能夺回来就不容易了,几处警戒位都是临时搭建的,由于是冬天,又没有办法大规模的取土筑城,怎么防守是目前最大的问题。

用木头虽然可以第一时间建造起来营帐,但城墙总不能也用木头吧,这跟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都不用攻城,一把火烧起来,就能兵不血刃的拿下这里。

杨牧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好在最近皇太极正焦头烂额的应付老营的问题,倒是让杨牧有了一些喘息的时间,谁都知道,一旦皇太极处理完了自己家里那点事,第一个下手的决定是宁锦防线,而作为整个战场的桥头堡,右屯首当其冲肯定是第一个被攻击的目标。

兵只有千余,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老弱病残居多,成年男子几乎没有,想想也能明白,年轻力壮的要么被建奴掳掠北上,要么就逃命关内,能与辽东共存亡的也在各大边军中挥洒热血,杨牧不由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捉襟见肘啊。

城里百姓今天突然发现,右屯四周升起了几座角楼,高五丈,一个年轻的将军正手里拿着一些图纸,比划着什么,营房拒马各种设施也陆续投入使用,尤其是残破的城墙居然也在不断的增高,没办法,杨牧总不能放着不管吧,所以这几天,除了巡逻警戒的各个斥候小队以外,其余的人,在杨牧的大手一挥之下,全部投入了筑城建设之中,虽然艰难,但也聊胜于无,特殊时期特殊对待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日子就在不紧不慢的时候慢慢过去了两个月,杨牧治下的右屯已经跟当初差别很大了,堡垒已经完工了,四角也搭建了塔楼,站在上面可以俯视整个城池,杨牧也抓紧练兵,他知道,一旦遇到战事,最快的援军到达也得将近两日,自己如果想带这些兄弟们活下去,最起码也得熬两日。

好在他明白,即使建奴南下,也不可能几万人攻打自己一个小小的右屯卫,顶多也就千把人,应付起来也没有啥难度,野战打不过,自己还有城墙,也能拖延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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