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么事了?我本想着等主子抽身以后在动手,这样就不会让主子惹人怀疑,可久久未见主子出来,我这才现身想进去看看。”
杀手的话滴水不漏,让凤雪的怀疑也烟消云散,甚至还在庆幸他没有及时闯进来,见到那样龌龊的自己。
“今日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先回去。”凤雪眼见天色逐渐黑了下来,不想再此多做停留。
“是。”
“诶对了,这个月的解药还没给你吧?”凤雪突然想到了这点,又回过头来。
“对,主子要不说我差点忘了。”杀手赶忙说道。
“嗯,拿去吧。”凤雪从袖中掏出解药给了杀手,便快步离开了。
奇怪,这解药若是迟一天他的性命都有可能不保,所以每个月还不到时候,他便会来讨解药,这次竟然会忘记,实在有些蹊跷。
凤雪心中有疑,可她必须趁父亲没回去之前先一步回去,也就没有深究。
确定凤雪真的走了以后,杀手才把口中的解药吐了出来,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去以后,凤雪便命人备好了洗澡水,不准任何人进来伺候,自己一头扎进了浴桶里,把身上搓了一遍又一遍,又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确认其他人看不出来才作罢。
马也有失前蹄的时候,只是这次的代价有点大,若是被人所知,她会死的很惨,也会连累母亲一起遭罪,所以凤雪万分小心。
“夫人,小姐在沐浴更衣。”
“你们怎么不进去伺候?”凤雪的母亲见所有人都出来候在门口,有些生气,看来是平日对他们太好了,没了规矩。
“是...是小姐不让奴婢们进去的。”门外的动静凤雪早已经听到,快速擦拭一番穿上了贴身的寝衣。
所以当凤雪的母亲张兰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了床上。
“怎么把人全打发出来了?”她这个女儿向来娇惯,平日里更是离不开人,今日的举动倒是让张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们毛手毛脚的,还不够我生气的人,就把人全遣出去了。”凤雪笑了笑,不着痕迹的说道。
“是吗?不然娘再给你挑几个好的送过来吧?这样的人在你身边伺候,娘也不放心。”张兰打消了疑虑,开口询问道。
“不用了,这些丫头从小就伺候我,我平日的习惯她们也都懂,再换一批岂不是要劳神。”凤雪本来就是找个借口瞎说的,怎么能让张兰真的换了自己的人。
“今个午后我来找你,你不在房间,又跑哪儿去了?”
凤雪心中一沉,眼神看着别处,“哦,我这不是闷的慌,出去走了走。”
“我可跟你说,你父亲现在好不容易对你有所改观,别再做让他失望的事情。”张兰自然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出门,提醒道。
“哎呀知道了娘,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凤雪撒娇的拉着张兰的手,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过两天是祭祖的日子,你可还记得凤衿衿母亲的坟墓还没有迁到祖坟一事?”
凤雪乖巧的点点头,她的母亲是凤家主母,出身也好,可死的早,那个时候凤瑜还没有这么大的作为,自然没有资格建立祖坟,所以她的坟墓一直在外面。
“这不知道怎么了,你爹他这几日老是念叨着给她母亲迁坟一事。”张兰话里有话,凤雪自然听了个十乘十。
“娘的意思是不想让她入凤家祖坟?”
张兰点点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恨毒了她,如今她死了,还妄想迁入祖坟,这是我断然不能答应的事情。”
“娘的心思我明白,我有办法,娘回去便是。”这不算什么大事,凤雪顷刻之间就有了主意。
“真的?”张兰的眼睛一亮。
“娘放心吧,时候不早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凤雪的话给张兰打了一针定心剂,张兰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这事说办也好办,凤雪心里有了底,所以第二日凤瑜又在饭桌上提起此事的时候,凤雪已经做足准备。
“爹,按理来说姐姐的母亲早该在祖坟建立好的时候就迁移过去了,现在确实拖得有些久了。”凤雪懂事孝顺的模样让凤瑜看了颇感欣慰。
“还是你孝顺,既然这样,明日我就派人过去。”
“只是迁坟是件大事,耗费的财力劳力也不少,在眼下这个节骨眼上做出这么大的举动,会不会让人非议咱们凤府啊?”凤雪一脸忧心的回答道。
“你姐姐在世前就想让她的母亲入祖坟,如今人也走了,还没迁进去,爹实在愧对她们母女。”凤瑜近日不知道怎么了,接连几日都梦到了凤衿衿的母亲,睡也睡不好,心神不宁的,所以才想把这件事赶紧解决了。
“爹是这样,娘亦如此,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在这里,只是爹您要想想,树大招风,这几年天灾人祸闹的厉害,皇上又十分看重您,把赈灾救民的事情都托付给了爹,若是这个时候被人落了话柄......”
“怎么?我家的事谁敢管?”凤瑜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迁不迁祖坟是自家的事,谁还能因此向皇帝告上一状去!
“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该知道,三年前姐姐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本就给我们凤家蒙了羞,还落了人口舌,不如在等些时日,等这些流言蜚语彻底被人遗忘后再迁土也不迟啊。”
凤雪搬起当年的事情提醒了他,这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处,也是最大的污点,一想到这儿,凤瑜的心也就狠了下来。
“还是你考虑的周全,此事再说吧。”
凤雪一脸得意的给张兰使了个颜色,两人会心一笑,此事也就作罢了。
“还是你有主意,知道哪里能戳到你爹的痛处。”张兰坐在凤雪房间里,一直夸赞着凤雪。
“凭她生前如何,死了也不过是个亡魂,还想迁入我们凤家祖坟!”凤雪一脸的得意,说话也大言不惭起来。
“算算日子她死了也有十年了,可你爹迟迟不立新主,做娘的实在看不懂了。”张兰说着眼神便黯淡了下去。
她熬死了凤衿衿的母亲,又等了数十年,就是想有一天摆脱妾侍的身份,堂堂正正的坐在凤瑜身边。
“娘又何必跟一个死了的人计较,就算您不是嫡母,可如今凤府大大小小的事情爹还不是全交给你打理了!”凤雪安慰着张兰。
“你懂什么,即便我掌管了整个凤家,可名不正言不顺,总有人非议,也总要看人脸色,一听到别人说谁谁谁是妾侍出身我心里就不舒服!”张兰听了反而更愤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