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十数日的知府可算是醒了。一脸茫然若失,喊了声“夫人,婉儿。”见能认出来人了,大夫人可算是出了口长气。二夫人又开始啪啦掉金豆子。这种情况说实话何奇看着是很难受的,啥生离死别啊,骨肉亲情,直刺痛他内心深处。无奈说书李拉着不放,何奇想走都走不了。
“大人是否还有哪里不适?。”说书李开了口,这时知府才发现说书李和何奇。见知府恢复正常,大夫人把刚刚的事情告知了知府。知府又用打量的眼神看着何奇“少年出英才啊。”又跟说书李说“幸得李先生搭救。”起身欲下床。说书李只跟知府说“大人您既然痊愈了,就该审一下我侄子的案子,还他公道,莫要我这侄子日后不好做人呐。。。”
闻言知府说好,我缓缓神,下午再审可好。说书李点了一下头。大夫人见知府说下午要审案子,便说,“老爷,您饿不饿?”又吩咐下去说今午设宴,老爷醒了。要贺。还邀说书李和何奇一同入席。
说书李说“何奇是因凤冠楼失窃入狱的,为正人口舌,还是要按章办事,把他关回牢里,下午再提他出来堂堂正正地审。这个宴何奇就不吃了。”闻言何奇心态崩了,叔,你这是咋了,到口的饭你不给我吃,还让我回牢里?!你怕是假的吧?!
谁知晓何奇想的啥,知府见说书李说的有理,便说依先生所言吧。何奇一肚子憋屈地被传唤来的张子封又接回牢里。为避人耳目,何奇还被罩了头罩。。。
可何奇过人的身高,还是有眼尖的路人认出何奇来了,远远地问,张捕头,这抓的是何奇?张子封也不搭话。直带了何奇到了牢房口。大胡子在哪里值守,见张子封带人来了,便迎上去,“大人。”“给点好饭,知府大人醒了,下午要审他。”“诺。”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的何奇,心里的小人把说书李骂个透透的,真坏!
正是日当午,何奇早就饿了。边走边问大胡子,牢里好菜是啥菜?有肉么?“你倒是好运气,知府大人醒了,下午要审你,肯定有好饭好菜给你。”闻言何奇才心里平衡一点。
不过半刻钟,大胡子真来送饭了。跟以往的铁糟团子不一样。来了四个菜。一只砍了头的白卤鸡,一条蒸江鱼,一只红烧猪肘子,一碟花生米。还有一壶酒!
这么好的菜?!何奇感觉谁也拦不住他了,他要全都扫光。吃了几日的铁疙瘩糟渣团子,这么好的饭菜,何奇狼吞虎咽都不为过。却没注意大胡子复杂的眼神在牢房外面看他一眼便走了。
扒开酒壶塞子,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好酒呢?!这牢房也有这么好的待遇,闻着不输凤冠楼的将军醉啊!何奇尝一口,噗,吐在了地上。怎么是苦酒?难道是蒸过火了?
地上的酒香气挥发。慢慢散开。“吱吱。。。”是飞毛腿!何奇见着是飞毛腿,也开心地喊“兄弟,一块吃。”
已是一身银色毛皮的飞毛腿溜了进来。停在了何奇脚边。去舔地上的酒。何奇说,这酒是苦的,你吃肉吧。说着把鸡腿直接撕拉下来,伸到飞毛腿面前。飞毛腿也不去咬鸡腿,还是去舔地上的酒漬。
难不成这小家伙嗜酒?思及,何奇把酒倒碗里,放在了地上。“这酒苦的,点都不好喝,待我出去了,带你去喝将军醉,我们凤冠楼金招牌呢!”
飞毛腿似没听见何奇说酒苦,小脑袋碗沿探去,伸了小舌头,舔起那酒就喝。看得何奇又在旁边说“厉害了兄弟。。。喝得苦中苦,做得鼠中鼠?哈哈哈哈。。。”一人一鼠,吃了起来。
饭饱菜足,何奇瞅着飞毛腿一鼠把那么大碗苦酒喝了个精光,佩服不已,“兄弟,你喝好了没?”飞毛腿似听见何奇问,便突然停了动作,直板板地挺着也不动了。何奇见它不动,赶紧伸手去拨弄一下。没想到飞毛腿好像尸僵一样,直挺挺的。赶紧用手抓起来,两手捧着它。“兄弟,飞毛腿,醒醒。”摸到飞毛腿身子僵硬一样的,何奇突然觉得是那苦酒有毒!这么说,飞毛腿是替自己死了?!摇不醒飞毛腿的何奇,想着本来要毒死自己的酒,害死了飞毛腿,觉得愧疚,男儿泪都掉了一颗。滴在飞毛腿身上。
说也怪哉,一滴泪瞬间被皮毛吸收掉的刹那。飞毛腿的身子竟然软了下来,恢复了原来的生机。何奇看着又活过来的飞毛腿,又哭又笑,“你他么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死了,吓死人了!坏蛋!”飞毛腿在何奇手上,乖乖的样子,惹得何奇心里怜爱。一鼠一人目光相对。“飞毛腿,我下午要上审堂了,要是出去了就不回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走?”也不管飞毛腿听不听得懂,何奇想把它带出去。这牢里又黑又潮,不见天日,做哪的老鼠都不要在这儿做啊。
小小的绿豆眼珠子碌碌,小家伙忽然咬了一口何奇的手。何其淬不及防。“啊!”被咬的地方渗出了血。一滴滴在飞毛腿鼻尖,一滴滴在何奇手指头戴的扣子上面。何奇差点没把飞毛腿甩出去。看见飞毛腿无辜的眼神,“你干嘛咬我?!疼死了!”飞毛腿吱吱地叫,何奇才发现不对劲。
是他戴的扣子不对劲。
原是乳白色的扣子,竟然吃进去何奇的血!慢慢地在扣子上凝聚起一出血红色的凸起!何奇眼睛都瞅大了,这是什么情况?!赶紧想脱下来。却发现拔都拔不动!?嗯?何奇被吓着了。拼命拔,却发现除了拔不出来,手指并不疼痛,身子也没啥异样感觉。
这下子何奇顾不上责备飞毛腿了。来来回回在牢里各个姿势拔扣子。。。飞毛腿在一边看傻子一样看他。。。
一直到大胡子开锁声,何奇才停了下来。飞毛腿闻声顺着何奇裤腿,滋溜窜上去,稳稳地藏进何奇的裤兜。
何奇又好气又好笑。好吧,说带你走就带你走。何奇低低声说给小家伙听。
看见大胡子,又喊官爷好。大胡子说,大人来提你了。又开了何其脚上链条的锁,“走吧。”
门外正是玉树临风的张子封侯在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