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清芫一早便换上宫装,缤儿带好行李,和流芳姑姑离开了唐府,坐上了去往宫里的马车。唐众宗和赵氏还有唐清芷在府前目送唐清芫,至于姜氏和唐清萍说是病了。
大约半个时辰,便进了宫里。下了马车,流芳姑姑便回储秀宫复差了。唐清芫在内的十个新晋秀女便分别被内务府的太监领着了去往自己的宫殿。
来接唐清芫的太监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多岁左右的模样,清瘦干练的身材,白皙的面容。一脸的精明世故,但却不讨人厌。满脸笑嘻嘻的给唐清芫请了安。
“奴才内务府太监杜成守拜见小主”缤儿上前偷偷塞了一个荷包。对方更是一脸的笑意盈盈,很是讨喜。
唐清芫后宫分东西六宫,东六宫分别住着像太后皇上和皇后高位妃子们这样的“权贵”,而西六宫住的都是品级较下的妃嫔。不出意外唐清芫被分到了西六宫。红墙黑瓦,四角方天。唐清芫一行人七拐八绕的终于到了――鎏香阁。
石林花岛间,虽是偏远但也宁静。走进阁中,金雕木制琉璃盏,地上鱼池摆中间。砖草伴莲花,八仙上拱桥。四舍檀香漫,茶盏对秋千。
唐清芫看着仿若世外仙境的鎏香阁心里窃喜不止,如同捡到宝了一样。
“主子,这鎏香阁虽是偏了些,但更得安逸僻静。阁后临近东流河、芳杏林,冬暖夏凉的。旁人想得也得不了的~”
“本主子很喜欢”这话唐清芫却是真心的。
“依主子现在的位份,您可有一名大宫女、一名近身宫女,两名洒扫宫女。一名大太监,两名撒扫太监。这不,都搁这儿跪着呢~那奴才这就告退了”见自己的工作都完成了,便也有眼力见儿的打了个千儿退下了。
“奴婢/奴才见过主子,主子万安”地上六个宫女太监说道。
“都起来吧,缤儿赏”唐清芫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说着。打量着眼前这些人,看着有合眼缘的有不合眼缘的,心里便有了思量。“都叫什么名字?都多大了?”
“奴才王怀德,今年二十岁。奴才方秦,今年十五岁。奴才赵贵,今年十七岁。”
“奴婢迎春,今年二十岁。奴婢莲翘,今年十七岁。奴婢燕云,今年十八岁。”
“好,今后缤儿和王怀德便是鎏香阁的掌事宫女和掌事太监。迎春做我的近身宫女,莲翘、燕云、赵贵、和方秦先做撒扫的差事。”唐清芫思量过后便开口道。
“是”
“没什么事儿了,都忙去吧”
“缤儿,私下里勤看着点儿,把隐患杜绝在摇篮之中。”四下无人,唐清芫缓缓说道。
“奴婢晓得”
日子还长,是人是鬼谁知道呢?!
不知道廖莜闵被分到什么宫殿去了…今日我们是不能侍寝的,要明天给皇贵妃娘娘请过安见过礼后内务府才会把我们的绿头牌挂上去,看来还能安稳的度过一天。
用过晚膳,坐在拱桥上,看着鱼池里的小鱼儿,“呀!缤儿,你看,那水石后头是不是个乌龟。”唐清芫定眼瞧儿着。
“小主,还真是个乌龟。看着不大,应该也是刚生出来的,只是这鎏香阁不是已多年无人居住了吗,难不成是灵兽司的奴才们放的?”缤儿不禁想到。
这是在一旁扫地的方秦低着头走来,在唐清芫面前弓着身子怯怯的说着“小主,其实是奴才放的,前些日子奴才经过东流河是发现被激流冲上岸的乌龟,估摸着应该是才出生不久的,壳上还受了伤,瞧着怪可怜的,后来奴才被分到咱们宫,发现咱们宫里有活水池子,就,就把它放在池子里了。”
唐清芫看着眼前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可不就是个孩子嘛?!这份善心着实让她心疼。
“还当什么大事儿,以后它就是咱们宫里的小灵兽了,那你做好本职工作之余就负责照顾它吧。可没名字不成,就叫它长寿吧。”
……
这一夜,唐清芫早早睡下,想着今后的日子有些忐忑,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
第二日一早唐清芜便领着迎春和怀德去了福宁宫,新晋秀女正式向位同副后的盛皇贵妃请安见礼,礼毕便站在殿中,唐清芫自是最末处的。
高位者几乎都到了,盛皇贵妃王捻珍一身明黄色宫装端座在上首,看着底下的一屋子莺莺燕燕叽叽喳喳的女人们不禁头痛,不过眼神扫到曲含香时不禁眉头一皱,这慧嫔不仅年轻貌美,家世更是与她有的一拼。曲父与她父亲分别为拜左右相,分庭抗礼,二人向来及不对付…不过王捻珍很快就放松下来,曲家到她这一代,除了曲相根本无可用男丁,一门妇弱,颓势日显。而她族中男子皆有官爵,她膝下又有大皇子,再加上她此时位同副后,相信不日便可封后。曲含香?根本不配做她对手。
“搁我说咱们皇贵妃娘娘的气度可是无人比拟的,体谅着德妃姐姐身子骨弱,皇贵妃娘娘便特许她今日不毕过来了,可这柔妃怎么回事,谁给她的权力,今日竟不来给皇贵妃请安”这话声音不大也不小,正好几乎所有人都能听见。说话之人便是坐在下首第一排的贤妃贾商芸,此时正与旁边的贞嫔捂嘴道。
“可不?!咱们这柔妃娘娘仗着皇上宠爱,未免太过放肆,也太不给咱们皇贵妃娘娘脸面了”而一旁的贞嫔听后便大声说道,她如今有孕在身,未来诞下龙嗣便可挤身四妃只位,她可没将柔妃放眼里。
“呦!本宫没记错的话,贞嫔姐姐原可是柔妃娘娘宫里出来的,一个撒扫的婢子,幸得君恩,成为主子娘娘,怎的如今反过头来倒说起先时旧主的不是了?”康昭仪不忿,谁让她如今依附柔妃呢!
贞嫔听后,脸气的通红。她最恨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儿,可事实却是如此,一时语塞不知要如何开口。
王捻珍看着贞嫔气的那样,心里不禁鄙夷可面上却不露分毫:“好啦,贞嫔你如今怀有身孕,万事当以龙嗣为重。柔妃今早派人来说昨日侍寝后有所劳累今日便不过来了,本宫想柔妃身子既然不爽,便让内务府撤了她的绿头牌让她这几日好好休息休息。好了,人齐了,咱们这就去慈安宫给太后娘娘请安吧”她执掌后宫多年,贤妃和贞嫔的心思她又怎能不知,不过她也懒的戳穿,至于柔妃,哼!跳梁小丑!
底下的贤妃一听忍不住的想笑,看!她就说,皇贵妃也不是个任人拿捏的主嘛,正逢新人入宫之际被撤了绿头牌,量你杜广绵再得宠,看皇上这阵子还会记得你吗!以为今日不来就能给皇贵妃个下马威?作茧自缚!
唐清芫看着她们你来我往的,甚是有趣。一整场下来根本没人注意到她,不过唐清芫正也乐得其所。
不一会儿,她们便到了慈安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