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星低着头,陈淅带着大白兔去村里遛。安亦看着头朝向另一侧的郑星,气氛有些尴尬。
“跟我聊聊吧。”安亦慢慢开口道。
郑星握紧拳头,转过身看向他说:“好,那就聊聊。”
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始话题的安亦舔了舔嘴唇,干咳了一声后说:“先解释那个女生吧。”
见她没回应,安亦继续说:“她确实是我妹妹,只不过异父异母。”
郑星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安亦继续解释道:“那是我爸爸收养的,当年她也才不到一岁。”
郑星似乎是想问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等他继续说下去。
安亦开始了回忆:“她爸爸是和我爸爸是至交,她妈妈在生她的时候胎位不正加上脐带缠脖,她妈妈为了留下她,自己大出血,然后走了。于是他爸爸就在工地起早贪黑,就为了给她赚足奶粉钱。原本他以为生活会慢慢变好,可是在他工地昏倒几次后无奈去医院检查,被查出来癌症中期。他爸爸不想治疗,也没钱治疗,做完检查后他又撑了段时间,到晚期撑不住的时候,他颤颤巍巍的拿着钱,带着孩子来到我家,求我爸爸把她养大,那些钱是他的所有工资和卖房子的钱。我爸看着苍老的他痛哭,然后连声答应。在我爸爸的要求下,他住了医院,但是不到一个月就下病危通知书了。死后在他意愿下将唯一好的眼角膜捐献了出去,尸体就埋在他家后山上。这些都还是我爸偷偷告诉我的,让我不要让她知道。”
“所以她一岁不到就没了父母。”郑星有些触动。
“可笑的是,她爸爸去世第二天就是她生日啊!她从一出生就没过一个完整的有父母的生日。”
“可是我小时候怎么也不记得有她?”郑星问道。
安亦继续说:“她比我小一岁,刚好和你同一年,也是同一个月,十一月。”
郑星还没反应过来想他怎么知道自己生日,安亦接着说:“我和她一起上完幼儿园,毕竟不是亲生的,我妈妈对她不是很好。后来爸爸接了一个工作,去了新地方,担心妹妹被我妈妈欺负就一并带走了,也就过年过节会回来。”
“哦。”郑星不冷不淡的回应。
“小学读完后,爸爸工作又迁回来了,她就和我一起上初中,她很懂事,成绩也总是班里的第一。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女孩子,所以不受妈妈喜爱,所以特别乖巧。后来妈妈也把她当做亲生的看待了,慢慢的都有了感情。”
“对不起。”郑星眼睛泛红。
安亦问道:“你有什么可对不起的,是怪我没能当场看出你,没能当时解释。”
“我……”郑星一时语塞。
“我变了很多是吧。”安亦问道。
郑星点了点头,“确实变了很多,不过还是和以前一样瘦。”
“你当时为什么离开?”安亦问道。
郑星回答道:“因为我爸爸公司有了好转,所以我们就搬回去了。”
“可你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打一下。”安亦有些许激动,继续说道,“你知道我当时成为班长后放学兴冲冲跑到你家门口然后失落的样子吗?”
郑星低声道:“我是晚上才知道要搬走的,我匆匆忙忙把我珍贵的东西放在一个箱子里,包括你的所有奖状和我后来得的奖状。我想着第二天起大早告诉你一声,可是我洗漱完家人们就准备上车。我记得上车前在你家门前大声的喊你——安安。没人回应后我才在妈妈的催促下上车。”
“所以我错怪你了?”安亦颤抖的声音让郑星心疼。
郑星哽咽了一下说:“你以为我让陈淅帮我向你问信息是我花痴吗?这个学校长的还行的有好几个,我为什么抓着你不放。我记得我当时还跟陈淅说我好像认识你,但是又说不出来在哪里,就凭感觉。”
安亦搂着她,温柔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说你不守信用。”
郑星拍拍他,轻轻放开拥抱道:“我给你准备的礼物也在那个箱子里,明天上学带给你啊。”
安亦笑着点了头,问:“你为什么叫我安安?”
郑星给他一记板栗,说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当时问你名字你都不告诉我。有次你给我补课,你妈妈叫你吃饭喊的就是安安。只不过后来你说我太暴躁,于是给我起外号火星,所以我就一直用火星称呼你了。”
安亦温柔的笑着,郑星一拳过去,说:“你还笑得出来,整整一年我都不知道你名字,但好在你也不知道我名字,就算扯平了。”
安亦嘟着嘴,说:“可是我知道你名字啊。”
“啊?”
“你当时是先自报家门,然后才问我的。”
“啊?才一遍就记住了。”
安亦笑笑,回答:“那当然。”
其实他当时回家把她名字在草稿纸上写了很多遍,还暗自窃喜知道了她的名字。
“那我们……”
“在一起吧”。郑星还没说完,安亦就抢过话。
郑星没有说话,害羞的笑笑。安亦把她搂在怀里道:“其实你当时躲在角落我看到了,开学没几天我就在学校看见过你,一眼就感觉是你,只不过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安亦逐渐加强了拥抱她的力量,郑星强忍着笑着。
此时刚转弯一圈的陈淅看到此时此景,牵着大白兔躲在一旁的老树后,陈淅露出一脸姨母笑,心想:这应该算早恋吧?
陈淅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中,大白兔摇动的尾巴被郑星发现了,郑星拍拍安亦,指着大白兔的尾巴偷偷对安亦说:“陈淅肯定在树后偷看我们呢。”
安亦笑笑,然后和郑星一步一步向陈淅逼近,收到郑星指示的大白兔也很听话,一动不动。
“看的爽吗?”
“还行吧,就是感觉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
“缺……”反应过来的陈淅看着两个人头看着自己,拉着大白兔就是跑。
“缺心眼。”陈淅一不留神就跑到家,安亦看着郑星的笑容也跟着笑了起来。
郑星来到陈淅家,对陈淅说:“我等会儿就回去了。”
“别啊,就到十二点了,我奶奶在做饭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让安亦中午和我们一起吃嘛,饭管够。”
“这……”
“哎呀,安亦借我笔记,吃顿饭怎么了。你是我朋友,吃顿饭又怎么了。”
郑星笑笑,让安亦也上了楼,三个人一起玩了几局游戏,就上了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