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流安顿好了宋芷和小虎之后,走出了房门,可她四处都找不到那老妇人,甚是奇怪。
“别找了,她应该跑远了,小虎不是她的儿子。”曲言觞走近来,淡淡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江水流虽有所怀疑,但始终没什么有力的证据,无法确定小虎的身份。
她正想听听曲言觞的高见,哪知曲言觞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长得不像……”
这理由???
江水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曲言觞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有恶趣味了?
不过……还蛮有意思。
江水流一时觉得好笑,随后朝着曲言觞翻了一个白眼结束了这场对话。
接下来,二人打算去官府或者上街打听小虎的身世。可招魂之术施展后,小虎也是筋疲力尽,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去了,况且以小虎的心智,也不方便带出门,怕徒增事端。
可是不带他本人去,怎么去询问他的身世呢?
“我来画他的画像吧。”曲言觞自告奋勇,寻来笔墨纸砚。
“你?会画画?”江水流难以置信道。
片刻,只见曲言觞行云流水般几笔勾勒,一幅惟妙惟肖的素描画像就呈现在江水流和易休的面前。
江水流惊掉了下巴,画师绘作尚且需要真人配合,一动不动方能作画,而他居然只靠脑海里的印象就能将小虎的形象跃然纸上,神态举止竟分毫不差。
江水流不禁赞叹道:“行啊,可以啊你!”
就连易休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师兄,我从来只知道你画山画水巧夺天工,墨笔丹青精美绝伦,没想到你空想临摹的技艺也是炉火纯青啊!!!”
曲言觞一笑置之:“你没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
曲言觞让易休留下照顾宋芷和小虎,他和江水流准备先去官府查询小虎的身世。
没成想这官府做的也净是些吃人的生意,幸亏江水流带了不少银子,要不然,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这该交的钱也都交了,该等的官老爷也都等了,最后换来的消息却只有四个字:查无此人。
“什么?!查无此人?!你们有没有好好查啊?这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典籍呢?”江水流瞬间吼道。
要不是曲言觞一直拉着江水流,安抚她的情绪,时刻提醒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否则依江水流的性子,早就冒了火了,免不了一番大动干戈。
“这些披着羊皮的恶狼干的都是什么害人的勾当!拿着老百姓辛苦耕耘上缴的钱,做的全是祸国殃民的事儿!还摆什么官架子!”
江水流走到官府门外,越想越气,说着就想冲回去好好教训他们一番。
曲言觞连忙死死拉住她,连哄带求地好言相劝道:“找人要紧,找人要紧,我们别和他们计较了行不?”
“哼!”江水流朝着官府大门冷哼一声,要不是小虎的身世要紧,江水流是绝不肯罢休的。
回过头来,见曲言觞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江水流不屑地一笑:“你就这么怕我节外生枝啊?”
曲言觞低下头,苦笑了一声,随后也无奈的自嘲了一番:“不是怕,是很多事情,我们管不了,也没有能力管。”
江水流默然。
自古江湖与朝堂,既息息相关,又界限分明,朝廷不插手江湖之事,江湖也绝不涉足朝政,因此曲言觞等人对官场的贪污腐败也是无能为力。
二人在街上开始了扫荡式的盘查,他们拿着小虎的画像挨家挨户地问过去,却始终毫无进展。
稍作休息,江水流寻了一处台阶歇脚,回头找曲言觞时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没了踪影。
等了片刻,只见曲言觞从街上一路小跑着回来,手中提着一袋香喷喷的吃食。
他来到江水流身边坐下,一只手随意地递了过去:“累了吧,填填肚子,歇一会儿再找。”
这是?烧饼!
江水流一闻到香味就知道这是她最喜爱吃的烧饼,她一把接过袋子,撕开口子,看到热腾腾的烧饼就两眼放光:“你去哪儿买的呀!”
边说着,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咦?这烧饼完全是按照江水流喜爱的口味做的,多放了一份鲜肉,多洒了两面芝麻,加糖加辣子。
不对啊,曲言觞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喜好的,我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啊,江水流心想。
“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习惯的?”江水流疑惑地问道。
曲言觞故作不经意似的随口说道:“无意间听起,也不是什么难记的事情。”
其实,早在曲言觞和江水流第一次在清水镇逛街的时候,长阁顺嘴提过一次,曲言觞便记在心上了。
“切,你就装吧,明明就是特意去记的,却偏偏死要面子,关心别人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就你这副嘴硬死不承认的德行,看你能追的到哪家姑娘。”江水流心里暗暗嘀咕。
津津有味地吃完烧饼后......
“这样子找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说不定小虎根本就不是这镇上的人,我们这样漫无目的地去寻找,太阳落山了也不会有结果的。”江水流回到正题,不免地发起了牢骚。
曲言觞也确实没什么好的办法,毫无头绪。
正当二人准备放弃的时候,街边有一位拾荒的老婆婆打巧路过,瞥了眼画像,顺口说了一句:“这孩子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曲言觞顿时一个激灵,燃起了希望,抓着那老婆婆的胳膊肘脱口而出:“婆婆,你在哪儿见过他?能不能帮忙仔细回忆一下?”
说罢,又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捧着老婆婆的手示意她收下。
“哎,我老太太不收这个,孤家寡人的用不到。”老太太执意推阻曲言觞递过银子的手,“这孩子应该是隔壁镇上一个大户人家的,我前段时间去那儿捡拾旧物,似乎见他从里头跑出来过。”
老太太仔细回想了一下,缓缓说道,却怎么也不愿意收下这钱。
江水流有些动容,又从怀里掏出了些细碎银两递过去:“婆婆,您告诉了我们非常重要的消息,作为感谢这些您大可收下,日子也好过一点,年纪大了出来拾荒不容易。”
一番肺腑之言,惹的老婆婆眼含热泪,她捧着银两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感激涕零,一直在说谢谢,谢谢。
望着老太太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远的身影,曲言觞不禁感慨道:“富人更爱财,人穷方知善。”
江水流默然。
苦苦折腾了一天,终于有了些眉目,二人马不停蹄地赶往老婆婆所说的那家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