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入落地窗，云昭昭闭着眼睛摸索到薄毯，蒙头继续睡。
假期是用来做什么的？补觉啊！必须要一觉睡到自然醒，不然假期还有什么意义？
忽的耳边就响起凄然的音乐，谁既是戏腔的女声：“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云昭昭闭着眼睛接电话：“喂！”
“喂你个大头鬼啊！还睡呢？赶紧起来，我在游乐场等你。”
林以繁。
云昭昭睁开眼睛，脑子略微清醒了点，“你现在在哪？”
“我还能在哪？当然在家啊。”
“……”云昭昭单手穿鞋，“等着。”
然后她给秦殊打了电话，一阵“嘟嘟嘟”后终于接通，声音亢奋到让云昭昭严重怀疑他打了一夜游戏：“早安！亲亲！”
云昭昭克制了一会儿声音平静地问：“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放假出去玩吗？”
“记得啊！”
“就是现在。你准备一下，我到车站找你。”
“哎呀，我就在你家楼下，给我开个门呗？”
云昭昭手里的木梳一顿，推窗走到阳台上往下望，果不其然望见了鲜艳明媚的智障少年。
秦殊也望见她了，咧嘴一笑，牙齿雪白反光。
云昭昭默然，挂电话，继续梳头，她头发长且多。然后洗漱，十分钟后才下去。
智障少年倚着火红色色的摩托车，摆着炫酷的姿势，还顺手撩了下刘海，潇洒一吹。
“你什么时候来的？”云昭昭看了眼手机，才八点。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
秦殊歪头，神神秘秘道：“你猜猜看？”
“爱说不说。”云昭昭冷脸，心里猜是前世知道，又不免带出那个问题：前世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云昭昭觉得猜来猜去的很烦。
秦殊被她噎了，也不在意，只当她又抽风，反正他还犯贱呢，“十点的车，这么早叫我，是不是想我了？”
“你想多了。”云昭昭面无表情，“我是打算叫你一起上街吃早餐。”
秦殊摸摸肚子，乐呵呵地想到口是心非这个词语，还说不是想他里，早餐都想跟他一起吃，“好像是有点饿，是该吃饭了。云昭昭你家没有饭吃吗？”
“有泡面，吃吗？”
“大早上的吃这么油腻辛辣不太好吧？”
云昭昭：“滚。”
秦殊傻笑。
秦殊开了摩托就是来带云昭昭兜风的，云昭昭坐后座安安静静，也没能如秦殊所愿抱抱啊。
风一吹，秦殊脑子一抽，就试探性喊了声云昭昭：“昭昭。”
“嗯？”云昭昭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然后就是沉默。
“昭昭，”秦殊装的若无其事，“想吃点什么？”
“就在车站买点小笼包吃。”云昭昭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小小的，夹杂着呼啸的风声，“那个，你还是连名带姓地叫我吧。两个字听起来怪怪的。”
秦殊心里一乐，嘴上却大声说：“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云昭昭没声了。
秦殊向来是云昭昭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的，但他总是吃的很快，也可以说云昭昭吃的太慢了。等他托管了摩托车回来，云昭昭还在慢条斯理地喝豆浆。
等车的时间段秦殊无聊地玩开心消消乐。
云昭昭心不在焉地玩手机，努力做心理建设，装得平平常常，“殊殊。”
毫无疑问云昭昭的声音是很好听的，虽然绝大多数时间都是一板一眼的浪费着，但不得不说，这一刻很苏。
秦殊手都抖了一下，装作没听见。
可能这就是一报还一报吧。
这路上安静许多。
关于林以繁。
不可否认秦殊还是很好奇的，这个无论前世今生都活在别人的对话中的人，云昭昭的好朋友。
云昭昭最开始心还放在秦殊身上，等上了车一路颠簸脸都白了，就只想林以繁。
但即使晕车也阻止不了她要见林以繁的心。
下车直奔游乐场。
靠墙边站着的女生掀起帽子，用邻家妹妹的脸做出一个邪魅狂狷的表情，骚里骚气冲云昭昭勾了勾手指。
云昭昭立刻停下脚步，看着她眼神秒嫌弃。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女生挑挑眉，一个疾跑冲过来，掐了把云昭昭的脸颊，“你还给我装高冷。”
“滚。”云昭昭一点不客气地拍开她的猪蹄，然后问：“什么时候到的？”
“就给你打电话的时候啊，”林以繁叹气，“我孤零零的一个人站了好久了。”
“陈思没来。”云昭昭看她还在观望。
“我早就猜到了，”林以繁玩着自己的帽子，“她不告而别的事，她肯定还在心里记着呢。”
“有时间你还是跟她聊聊吧。”云昭昭觉得自己也不好掺合，只能提那么几句。
“她迟早会忘了的，没必要。”林以繁笑笑，眉眼又神采飞扬，“你身后那人，不介绍介绍？”
“哦哦，”云昭昭后退一步站到秦殊旁边，“秦殊，我朋友。”
“男朋友？”林以繁饶有兴致。
“朋友。”云昭昭说。
秦殊点头。
她开心就好。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用意，他早知道了，他在她心里的地位排在一众朋友下。
“哦。”林以繁失去兴趣。她眯着眼睛想了想，又说：“小昭，我想喝奶茶。”
云昭昭看了眼秦殊，然后像从前一样点了头，“好，你们聊。”
秦殊是林以繁喜欢的类型。
云昭昭垂下眼眸。
云昭昭去给林以繁买奶茶。
等云昭昭走得没影了，林以繁才将视线转移到秦殊身上，骤然凌厉的眼神给秦殊一种见岳母的错觉。
“秦殊是吧？”林以繁挑了眉看他，像在打量一件货物，“我知道你，小猫的新同桌。”
“我警告你啊，你要是敢伤害我家小昭，我不远万里也会来揍你的。”
秦殊正色点头，“我不会。”
“小猫很脆弱的。她从来都是什么也不说，全闷在心里。她看起来谁也不在乎，背地里能哭的稀里哗啦。但她不会告诉你。她红着眼睛都要否认她有哭泣。”
……
秦殊说：“我知道。”
林以繁微微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