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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巧啊

这酒楼看着气派,能来此的人大多也都是非富即贵,所以三人进去的时候,顿觉那街上的噪声降低了不少,耳根都清净了。

思涵也没浪费时间,一进来,就对那迎上来的店伙计说她要找井宏,那店伙计似乎也察觉得到,思涵气度非凡,故而也没有推辞,只说前去通禀一声,思涵想了想,决定先忍一忍,就放那店伙计去了。

不多时,便有数名男子自楼上下来,皆是青年模样。为首一人身着月白锦袍,俊眉星眸,气质不俗,看着倒像是位翩翩佳公子。那原本前去叫人的店伙计,此时也正低头哈腰的站在他身后,程冬冬不用想也知道这男子是谁了。

“我正奇怪是谁要找我呢,没想到是您啊。”

井宏瞧见思涵之后,连忙迎了上来,略施一礼,很是识趣地没有挑明思涵的身份。其后的诸位,也跟着井宏行了礼,但他们有的是一脸不解,不知道思涵是谁,有的则很是惊讶,想是认出了思涵。

由此看来,这些人有的是官场子弟,有的应当只是富商子弟一类的了。程冬冬瞧着,觉得这井宏交友倒是广泛,也没觉得这井宏有思涵说的那般不好,便有些好奇,他到底是怎么给思涵留下了那样的印象。

思涵对此却是面无波澜,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你眼瞎啊,我旁边有人你看不见啊。”

井宏以及其身后众人均是一愣,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同样没缓过神来的程冬冬,而后还是井宏反应快些,连忙赔礼:“…方才没有注意到,还望恕罪。”

“噢,没事。”程冬冬笑了笑,以示自己没有介意。

反正她也习惯了。

“你们都先回去吧。”井宏回身看向众人,似是知道思涵是为什么来找他的,所以很是自觉地遣散了同伴。

待其同伴都纷纷离去之后,思涵这才开口询问:“你知道我来做什么?”

井宏没有回答,反而轻笑一声:“在此处交谈,怕是不妥,三位不如先随我去厢房吧。”

对于井宏的提议,思涵也没有反驳:“带路。”

“请。”

井宏礼貌地伸手,请思涵和程冬冬三人先行。

随后,几人就来到了三楼的一间厢房内。而在思涵和程冬冬刚坐下时,井宏便再次恭敬地行礼拜见。

程冬冬这次没有吭声,因为她这次只是来做个陪衬,最多也就是,来做个见证者。但思涵没让井宏免礼,她看着姿态恭敬的井宏,半响之后才开口。

“你不觉得平初的事情,需要给我一个解释吗?”

井宏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没有回话,只是面上有些犹豫,似是不知道该不该把心中所想说出来。

见对方不开口,思涵一手撑着下颚,慢慢地向下偏头,待手腕与桌面相接触时,她才看到了井宏面上的犹豫之色。

“有什么话就说!”

“……关于微臣和平初公主的事情,微臣不认为,需要给您一个解释。”

思涵眉头一挑,直起身子来,倒不是生气,只是有些意外:“为什么不需要?平初是我妹妹,她的事情,我不能过问吗?”

“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若是真的只是想知道,平初公主与微臣之间的事,那自然没什么。可若是微臣没猜错的话,您似乎是带着偏见来的,毕竟不久之前,微臣还在追求您,转眼却又要与平初在一起,您恐怕对微臣也不会有什么好印象,说不得,您此次来,就是想让微臣离平初公主远点。”

井宏这话,几乎是句句都在点子上,程冬冬也惊讶于这人的直白,瞧不出他有半分的假意。而一旁的思涵却是神色不明,只是用纤细的指尖轻轻敲打着桌面,似是在考虑着什么。

“……那本公主就是来让你离平初远点的,你当如何?”

“…那就请恕微臣,不能从命了。”井宏闻言,将身子压低了几分,如是回应道,语气不卑不亢。

思涵听着,忽然皱起了眉头,想到了一个人:“我很不喜欢这句话,确切的说,是很不喜欢说这话的人。”

“微臣知罪。”井宏以为思涵在说他,连忙跪地请罪,只是依旧不见他有惊慌之感。

思涵也没提醒他,想了想后,她看了一眼身后的绯衣,绯衣顿时会意,走到了井宏的身前,右脚一抬,从靴子里抽出一柄短刀来,刀光雪亮,让人不寒而栗,也惊到了程冬冬。

这会儿都动刀了,程冬冬便也忍不住开了口:“你这是做什么?”

瞥了一眼程冬冬后,思涵没有回她,只是看着井宏道:“我问你,你对平初可是真心?”

井宏伏低着身子,知道绯衣正站在他身前,却不知道她还拿着一柄短刀,依旧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是!”

“好,不过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亦不知你到底有几分真心,你总要,证明给我看看吧。”

“如何证明……”井宏面露不解,缓缓直起上身,在看到绯衣将手中的短刀递给他时,身子猛地一僵,似是没想到思涵会想出这个主意。

“我此次出宫,还带了御医,你此时动手,我立刻让他来医你,你只要能活,我必亲自去向父皇请旨,赐婚于你和平初,你若不能活……那便是天意了。”

“思涵……”

程冬冬忍不住出声想要制止思涵,可话刚出口,就被思涵瞪了回去。程冬冬从来没想过,以思涵那般明媚的相貌,有一天竟也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就好像绯衣手中的那柄短刀,小巧精致却又利性十足。

相比起程冬冬,井宏倒是冷静的多,他的眼中也有些许惊慌和犹豫,但他却没有拒绝,反而问了思涵一句:“公主说话算数?”

“本公主骗你做什么?”

听着这话,程冬冬在一边咽了口唾沫,担忧地看着井宏,希望这家伙别做傻事。什么没骗啊?这说的有没有实话,都不一定呢。

“好!”

得了思涵的肯定,井宏仿佛下定了决心,很是干脆地从绯衣手上接过了短刀,这一举动,使得程冬冬和思涵同时面色一变,都震惊于井宏的决心。

见思涵和程冬冬这般变化,井宏的决心似乎更甚了,眼中的惊慌也渐渐散去。他抓着短刀,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一会儿之后,猛然向自己左胸刺去……

“绯衣!”

就在那一霎,思涵连忙叫了一声绯衣,声音短促而尖锐,似是因为过于害怕和慌乱。

好在,绯衣早就知道思涵的打算,所以在那柄短刀即将接触到肌肤之时,她便已经抓住了井宏的手臂,使其无法动弹,而后她便将短刀拿了过来,重新放回了靴子里。

虽是有惊无险,但井宏也被吓得不轻,不断深呼吸着来调整自己。思涵面无表情,但有些剧烈起伏的双肩,却暴露了她此时的真实状态。

似是怕自己此时的失态被瞧出来,思涵话也不说一句,起身便要走。

“哎,等等我呀。”程冬冬再次被落下。

“思涵公主!”

可就在思涵要走出房门之时,井宏突然开口叫住了她:“您刚才说的,还算数吗?”

“你又不曾需要我的御医救治,我又如何兑现?”

与程冬冬刚才想的一样,思涵自打一开始就没说实话,自然也就不存在什么兑现诺言这回事,这会儿自然也就不会承认了。

回绝完了井宏之后,思涵更是不愿在此停留,领着绯衣和程冬冬,就要离开这座酒楼。

此时,外面的街道依旧与她们进酒楼之前的一样,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程冬冬刚出酒楼大门时,所有的噪声一股脑的全涌进了她的耳朵里,让她一时间还有些恍惚,与思涵一起快步走了好远,才隐约听到好像有人在叫她。

“程姑娘、程姑娘!等等我啊!”

程冬冬脚步一顿,有些茫然地开始向四周张望,这声音很是耳熟,刚意识到时,她还有些恍惚,没听出来,这会儿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叶聆风的声音吗?

注意到她停下来,思涵便也停住了脚步:“你干嘛?”

“好像有人在叫我。”

“谁叫你啊?我怎么没听见?”说着,思涵还看了一眼绯衣。

绯衣摇了摇头,表示她也没听见。

“绯衣都没听见,你是不是听错了?”

“没有……”

“程姑娘!”

就在两人争论时,叶聆风忽然自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了程冬冬的面前。而后他又对着思涵一笑,本想叫她,但又觉得这个场合不合适,便改为只行礼了。

程冬冬看见叶聆风也很是意外,不过更多的是惊喜:“你怎么在儿这啊?”

“我刚刚,在登临楼就看见你们了,不过……诶?”

叶聆风正说着,却不料,思涵直接把程冬冬拽到了一边,低声询问:“他怎么还来找你啊?”

“他怎么不能来找我了?”程冬冬也奇怪,“怎么说,我跟他也是共患难的朋友了,这有什么奇怪的啊?”

“你是失忆了吗?”见程冬冬这般模样,思涵就忍不住想炸毛,“你之前不是说,都跟他说清楚了吗?他还答应了!”

“噢,你说这个啊。是你失忆了吧!他什么时候答应了?”程冬冬恍然,她倒是忘了思涵还不知道呢,“我是跟他说清楚了,但是人家不在意啊,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说呢?”

“你……”思涵语气一塞,突然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你啊,对人家少一点偏见好不好?人家也没有那么不堪啊,再说了,他是来找我的,你慌什么?”

见思涵无话可说,程冬冬趁机“教育”了对方一番,然后又把她拉回了一面茫然的叶聆风面前。

“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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