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俩怎么那么慢啊？我们都在这儿等你们好久了，不是都给你俩演示过一遍了吗，那么清楚，还是失败了？”
程冬冬沿着官道走了好一段距离，在确认看不见城门处之后，她才在一条小道和官道的交界处，看见了正在等她的宁鹄三人。
宁鹄其实也才刚到，但程倩倩和玄衣倒着实是在这里站了许久了。
所以程倩倩当即就向她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满。
“你还说呢，你那办法也是人用的吗？”不过鉴于程倩倩的态度，程冬冬便也很是不客气地反驳着，“我还真是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的啊，终于逮着机会放飞自我了呗？一直以来我都小看你了啊。”
“怎么不是人用的了，我不是用了吗？”程倩倩也是不服输地回应着，“再说了，我那样是为了出城，你觉得看不过去，不是正好说明我演的不错吗？你来不了，就是实力不够呗。”
“呵呵……那我好替你骄傲哦。”程冬冬扯了扯嘴角，“你那办法你自己用过了是爽了，我们能再用吗？那不是上赶着给人家送疑点去吗？”
“……”程倩倩一怔，发现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一时间气势上就弱下来了，“那，那你们不也还是出来了吗？”
程冬冬眉头一挑，看着她笑笑却不说话。
程倩倩似乎也知道刚才是自己理亏，所以她很是干脆地看向宁鹄，并快速转移了话题：“诶，我看那城门处的守备，除了那个检查的士兵因为接触过我们，所以会觉得有些奇怪之外，其余人同我们来那天相比，似乎也并没有想要找出我们的意思，这是不是可以说明，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宁鹄闻言，没有答话，而是先看了一眼玄衣。
玄衣见此，则是点了点头，接过话头道：“出城之前，我去另外三个城门打探过了，一切都恢复如常，守城的士兵也没有再刻意注意过，与我们的特征相符的行人。之后我又潜进城主府，去探听了一下消息，反正据那里面的人说，他们在我们摆脱刺客之后，有去查过在那期间有没有可疑的马车进出过城门……”
“查出来的结果，正好是两辆，一辆从北城门而出，一辆自东城门离开。不出意外，应该就是我雇的那两辆了。”
“等等啊，北城门那一辆是假装去往幻雪城，那东城门那一辆，是要引导宁珏往哪里想的啊？”
玄衣雇马车的事情，程冬冬和程倩倩知道的并不详细，不过后者也不关心这些，但程冬冬则很是好奇。
准确来说，其实她一直都很好奇，宁珏一开始猜到的，他们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又为什么猜得到。
只是宁鹄一直不给解释，她便也没怎么问。但此时玄衣既然提了，那她就免不了要问上一问了。
“登州……”
“好了，我们再就近找个城镇，租一辆马车，然后去炆州吧。”
可就在玄衣要将具体地方说出来时，宁鹄却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
这顿时就让另外三人有些错愕。几乎在同一时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所以玄衣就很干脆地闭了嘴。
“诶……又来。”
但程倩倩不，她一翻白眼，直接毫无顾忌地嘀咕出了声。但随后在被玄衣看了一眼之后，她就老实了。
程冬冬也叹了口气，不过既没有再追问，也没有像程倩倩这样明着抱怨，只是暗暗地将登州这个名字记了下来。
又是登州。
此前在迷雾山谷的时候，她就在周管事的口中听到过这个名字；后来离开山谷，周管事给他们伪造的路引也是下意识地就用了登州的路引，原本她以为这就是个巧合，但一想到昨天那个士兵以盛城的特产，来试探宁鹄到底是不是盛城人，程冬冬又觉得这并不是巧合，或是就是因为宁鹄对登州很是熟悉，所以周管事才会选用登州。
再加上此时，玄衣又提到了登州。也就是说，宁珏也可能猜到他们会去那里……
看来这个地方还真是不简单。
具体哪里不简单，程冬冬此时却是不得而知了，所以也只能暂时按下不表。
至于玄衣方才说雇的马车，那也是他们此行计划中的一环。
他们昨天在客栈吃饭时，玄衣中途出去过一次，那时自然也是有人暗中跟着他在的。不过玄衣可没那么好跟，他一开始就直接把人给甩开了，随后就去雇了一辆马车，让他拉着空马车往北城门出去。付了钱之后，玄衣便又故意出现在了那跟踪之人的视线之内，再次当着他的面雇了一辆马车，让对方自东城门离开。
在做完这些之后，玄衣便回到了客栈。
而做这些的目的，则是为了在他们各自摆脱了尾随而来的刺客，并藏身在城内，消失在各方视线中之后，让其误以为他们已经趁乱离开了这座城。
如此，玄衣雇的两辆马车都就都瞒不住了，而宁珏手底下的人也就只会在登州和幻雪城之间摇摆。
不过玄衣雇去幻雪城的马车，是故意避开了当时的跟踪的，所以那些人多半还是会觉得去幻雪城能堵到他们的几率更大些……
“为什么去要炆州？我记得，那里好像是显王的封地吧？”
程冬冬回过神来，随后才注意到宁鹄刚才说的是去炆州，当下不由地又是一阵奇怪。
“显王？我可好久都没听见这名字了。”程倩倩眉头一挑，似是想到了刚来空鸣时，在显王手底下度过的时光。
不过看她的面色就知道，那并不是一段值得回味的时光。
所以，对于宁鹄要去显王的地盘这件事，程倩倩也深表疑惑：“你去那里干什么？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俩之间也算是结了仇的吧？你这算不算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啊？”
“虎口”指的是宁珏，“狼窝”指的自然就是显王了。
“你又没去，怎么知道就是狼窝呢？”宁鹄看了她一眼，淡然道，“而且，我什么时候跟他结仇了？”
“你开什么玩笑！他之前想杀你，后来还拿冬冬做文章，就被你弄回封地，非召不得入空鸣了，你还跟我说你俩这没结仇？”
宁鹄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从前和显王的针锋相对，但他嘴上却是没有半分与其不和的意思：“所以说，未知全貌，不要随意置评。”
程倩倩一怔，还以为自己哪里说错了：“你，什么意思啊？”
宁鹄这次却是没有再回话，仰头看了看天色之后，说了一句：“行了，别在这儿傻站着了，走吧。希望在天黑之前，能走到下一个城镇，不然我们就得在郊外过夜了。”
正说着，宁鹄便直接转头向小道走去了。
此时也的确是不早了，所以三人也没有反驳，也都陆续跟了上去。
而程冬冬则是想到了别的事情，直接跟上宁鹄，与他并肩而行，并在这时问出了方才就有的疑问：“你是要去找显王？”
炆州那么大，他们就算真去了，显王也不一定会知道，若是再加上他们故意隐藏的话，显王十有八九是收不到消息的。但刚刚程倩倩说他是要去狼窝的时候，他只是反驳了显王不是狼这一点，却没有反驳说他们并不会相遇。
所以，程冬冬便因此猜到，宁鹄去炆州就是为了去见显王的。
“嗯。”宁鹄轻点了点头，承认了下来，却没有多说什么。
程冬冬对此也不介意，接着道：“可是倩倩说的也没错，他当初虽是受了蛊惑，但与你之间的那些事情，终归是无法调和的，你找他帮忙，他会同意吗？”
“他会的。”宁鹄目视前方，回答得甚是笃定，“只要不是帮我，他就一定会同意的。”
见他这么肯定，程冬冬便也就没了去担心这方面的心思，也没想过要问他，到底找显王做什么。因为就算了问了，也肯定得不到回答。
所以程冬冬便闭了嘴，转而开始思索这个登州，到底是有什么，让她忽略了的特别的地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