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谷两边石壁上的洞窟一直蔓延到黑暗的尽头，手电光照射的外围竖立着一个孤单的黑影。王四川抬手示意众人停步，我和司马赶到队伍的前面。那个暗影距离我们不过百米，但当时的手电光照射范围不过几十米，看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一众人顿时停在原地，司马先开的口“会不会是石头什么的”
我扫了一圈众人，考察队的人把目光都放在我们几个当兵的身上。我让司马他们原地休息，自己和王四川两人拉开56式半自动步枪的保险摸了过去。这倒不是我出于谨慎的缘故，只是这地总给人一种说不透的感觉，不管是出于黑暗还是其他。
两人踩着鹅暖石浅一脚深一脚的前行，等到了黑影旁也不过半支烟的功夫。我看了一眼那个唬住我们东西，不由心里觉得好笑。那是个混凝土桩子，有一人高，倒像个界碑，用漆写的文字脱落的严重，只有中间大大的一个数字零还能辨认。
王四川往界碑后面又走了半截，不知道发现了什么，招呼着让我过去看。我匆匆扫了一眼界碑，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就顺着王四川的手电光过去。映入我眼前的是一条望不到头的铁轨，我突然明白那个零是什么意思。这相当于里程碑，而这个地方就是起始点。
王四川伸手摸了把铁轨，有些疑惑对我说“老锈的很严重，最少也有几十年了”
这确实是很难理解的事情，阴暗潮湿的地下河谷，竟然有人会在这里修建铁路？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它确实就在我面前。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工程，投资人力物力修这条铁路，它的意义又是什么，这里既然是起始点，那么它的终点又是什么地方。
司马的一声吆喝把我从思索中打断。我顺着原路回去把情况说明。考察队的人听完，耐不住性子纷纷赶过去。倒是袁新华老脸如初，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倒不急着过去，而是从自己包里掏出那张地图和一旁的袁佳佳研究起来。
我凑上去发现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地图，只是用些线条作出标示。不过还是能很清楚的看到表示河流线条，袁佳佳用手指着旁边的一条黑线给袁新华说道“我一直不明白这条线表示什么，现在看来应该是铁路”
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女人，年龄应该比我大好几岁，高冷精致的五官，身材丰满有那种成熟女人独有的魅力，对我这种小青年是很有杀伤力的。
袁佳佳觉察到我的目光存心不良，有意识的瞪了我一眼。我只好把目光放在哪张地图上。我不知道这张图是谁所画，但是画图之人应该当时是在很匆忙的情况下画的，并不是用专业的图标作图，所以很多东西只能靠猜。我看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但表示铁路的那条黑线，在尽头有一片区域是红笔标注的，里面是个问号。
袁新华收好地图后，给袁佳佳说“至少目前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袁佳佳嗯了一声，转身朝其他人走去。
看着袁佳佳性感的身影走远，袁新华才开口说道“小关，听说你父亲以前也是搞地质的”
我一听就知道司马那放炮的嘴果然夹不住事，虽然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但这些年我从内心深处不愿提起关于我父亲的一丝一毫，不管他当年经历了什么。袁新华见我不说话，也不追问，只是用手拍拍我的肩膀，把我一个人留在身后。
我抛开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打算和其他人汇合，手电光闪过石壁上的一个洞窟的时候，我看到了老班长那张已经干枯扭曲的脸正看着我。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当我再打回手电时，只剩下那幽暗的黑洞。我又看了几眼其他的洞窟，确定没有别的东西才返回人群。
我过去的时候，考察队的一群人就铁轨展开话题，一群年轻人思想活跃，东拉西扯。我对刚才的事还心有余悸，时不时打量着这些洞窟。“这是矿洞”说话的是在深渊帮我说过话女生贾欣怡。
“是教授说的，滇西这地方矿藏丰富，早在清朝的时候就已经国有化了”贾欣怡以为我不相信她又补了一句。
如果真是矿洞的话，那这地方有铁路就至少说的通，这么多矿洞每天采挖的原矿，就需要运输的工具。但有一点，既然这地方能用火车这么现代化的运输方式，为什么这些矿洞却用最原始的开采方式，既不经济，难度又高。
众人在原地做了休整，袁佳佳领着几个人去了山壁上洞窟勘察，四川则和边巴两个人去了前面打尖。一群年轻人对铁轨谈论不出个一二三，都失去耐心，三三两两的坐在一块。我蹲在地下河边点了根烟，吕秀才走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以为他是为没找到老班长尸体的事耿耿于怀。
我们这群人里，吕顺和老班长算是关系最好的，吕顺有学问，不像我们几个爱惹事。是个标准的乖孩子。
吕秀才找我要了根烟，对着我的烟头猛吸了两口。我正在好奇这小子怎么突然想抽烟了，就听他说道“老关，我刚才好像看到老班长了”
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我不确定那是不是老班长”
我本想说是他眼花了，但我自己也看到过。那不是一句眼花就能说过去的。就在我不知怎么回答吕秀才的时候，前面的黑暗中传来一声急促的枪声，枪声即响即停。我想起了四川和边巴，赶忙抄起步枪赶过去，秀才和司马也跟了过来。
王四川曾拿过我们师部军事竞赛的名次，边巴的身手自然不必多说，康巴汉子的威武强悍、野性骁勇一样他都没落下。就算遇到野兽袭击，他们两个人不可能连还手的机会都没。但是枪声再没响起，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