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警局出来,余未把赵四和二狗都打发走,想自己一个人走走。
“余未。”
余未听着时雅的声音停下脚步:“嗯?”
“你,去哪里?”
“随便走走。”
“噢。”
小丫头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低着头打量着地面。
“有事吗小雅?”
时雅摇摇头。
余未将手揣进兜里,他现在是实在没啥心思来猜这些小女生在想什么,扔下句那我走了,便抬腿离开了警局。
时雅也不说话,就这么跟在余未的后面。
余未实在是状态不太好,漫无目的地走在阳城的街头,一边将烟盒里的烟一支一支变成烟雾,一边将目光从一个路灯移到另一个路灯。
之前在“上辈子”的学生时期,每个晚自习下课后,余未就会像这样来放空自己。脑子里不用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没有晦涩难懂的知识,没有少年青春的迷惘,没有远大志向,也没有安于现状。只知道眼前有一团光,在眼前慢慢变亮。虽然会慢慢变暗,也没关系,只要一直再往前走,光芒,在不远处还会有。
走了或许很远,烟盒里已经空了,天色也暗下来了。路灯昏黄的光线将余未的两个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了。
“我说大小姐,你跟着我干嘛?”余未有些无奈地转身,哭笑不得地看着埋头跟着自己的时雅。
时雅左右看了看:“啊?谁跟着你了?这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不能走吗?”
余未挠挠头,转身继续走。时雅继续跟着。回头问她要干嘛,有啥事,这位也不开口。
跟着跟着,余未勾了勾嘴角,开始跑了起来。
时雅不出所料地跟着跑。
余未继续跑。
时雅继续追。
一个小时后……
余未故意慢下来跟时雅并肩齐驱。
“诶?这不是小雅吗?你也出来夜跑啊?”
时雅小脸上满是愤愤之色,一把抓住余未的衣角,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呼…不跑了…你…这觉醒天赋…就这点儿用了吧…”
“欸,大姐,你倒是说说,到底您想干啥?”余未仰着头问道。“你要再摇头,我就继续跑,我估摸着我应该还能跑个四五个小时不喘气儿。”
时雅直接蹲在地上,一只手拉着余未的衣角,一副可怜巴巴快哭了的样子。
余未看着也没辙,作为一个在女生不高兴的时候哄女生高兴的技能点为负数的男人,此时,必定要打破这个僵局。
思索再三,余未说出了他以为情商最高的一句话。
“妹砸,饿了没?”
时雅点点头。
“走,干饭。”
余未得意地拖着身后的小丫头,在附近寻找干饭的地方。心里想着,我真是个情商高手。
与此同时,阳城警局的局长办公室里。局长司马定正古井无波地招待来客,一身正装,俨然一副正派打扮的张大河。
“所以,张先生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说什么呢?”
张大河握紧自己的手:“我们现在斗不过城北那些家伙,他们如果一定准备要动我,可能我明天早上就会飘在护城河边某个没人看见的地方。”
死马定喝了口茶:“然后呢?”
“然后?”
“对啊,你来找我的目的呢?”
“我记得,你们发誓要保护每个百姓的人身安全吧。”
“欸,张先生,我们一直都在保护每个百姓的人生安全。但是,我们不能保证百姓不互相斗殴。”
赵牧在司马定后面嗤笑一声:“真有意思,一帮暴徒让警察来保护不被另一帮暴徒灭掉。”
“你……”
“对啊,你凭什么你以为我们会给一帮暴徒撑腰?”
“司马定!”张大河低喝一声想站起来,被一身带伤的老二按了下来,低声劝了句:“大哥。”
张大河压着自己的火气,坐了下来。从老二的手里接过一个文件夹:“凭这个,可以吗?”
赵牧将文件夹拿起来,定睛一看,一沓的产业转让书。
“我们放弃手上一半的灰色产业。文件夹的最后一页,上面有二十个全国甲级通缉犯的最新资料。凭这些,希望官方能给我们提供一定的安全保护。”老二沉声说着:“司马局长,我们,毕竟也是合法公民。”
司马定浑浊的目光盯着张大河,脸色阴晴不定。而赵牧则是暗自思索着,北城,已经乱成这样了吗?
——
另一边。
城南的一家大排档,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息。
时雅和余未看着一桌子的炒菜,都只是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就停了筷子。
“不是饿了吗?就吃两口就饱了?”余未指了指桌上的饭菜说到。
“我饭量小,你不是也不吃吗?”时雅抹了抹嘴巴看着余未。
“你心情不好吗?”
“你心情不好吗?”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到。
余未点点头:“今天,被吓到了?”
时雅低着头:“我不知道。我第一次见死人,还离我那么近,明明不久前还能见到……”
余未拍了拍时雅的肩膀,他能看出来,她在害怕,当然,并不是害怕那具不会动的冰冷尸体。
时雅其实从来都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她带刺的外表只是一种规避危险的伪装而已,这样的人,对于感情,很难得到,很怕失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时雅总是一个人生活着的,她的朋友很少,很少。
如果说余未是一颗小石子,在她平静如水的生活了溅起了阵阵涟漪,那这种生离死别的事情,像一块巨石,激起了滚滚浪涛。
“你放心,这件事还没到那种程度,婉心,婉月他们都是觉醒者,那个凶手要想打她们的主意,也得掂量掂量……”
“那你呢?”
“额……啊?”
“你那个觉醒能力弱得一笔要是那个凶手要找你麻烦呢?”
余未心里透过一阵暖流:“害,我这自保的本事肯定有的,不用担心我。”
见时雅不说话了,余未接着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安慰道:“小雅别怕。你要相信,不管遇到了什么事情,你的朋友都会和你一起,直面它,解决它。”
时雅揉揉眼睛,轻声道:“放屁,你上午才刚跟我辞职。”
余未哭笑不得:“我就只是不在你家当保姆了而已又不是跟你绝交了,用得着上纲上线的吗?”
时雅噘了噘嘴:“加钱都不好使,你开那个什么破店,有给我做饭挣钱吗?”
“当然。”余离开应到:“没有。”
“那你废那力干什么?”
余未一脸深沉:“有些东西,小孩子是不会懂的。”
“你才小孩!”时雅低喝一句,又反问余未:“你呢?是因为朋友遭遇了这样的事情不高兴吗?”
余未愣了下:“也,不全是吧。”
“怎么说?”
“因为,想起来了之前在“老家”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