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秋梨便以身体不舒服为由离开了饭厅。
她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上次就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这回终于想起来了。
秋梨直接去了相府后门,但是并未看到朱长。
她皱了皱眉,这孩子该不会又去赌坊了吧?
现在时辰还早,但是因为是冬天,所以天色也很早就黑了下来。
丞相府各处都掌了灯,门房都会在附近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有时候晚上会有人敲门,也好方便随时去开门。
秋梨走到朱长的房间门口,敲了敲,没人应。
她高声喊道:
“朱长,你在里面吗?”
还是没有人应,秋梨深吸一口气,这个朱长果真是不务正业,天天偷懒不说,还经常去赌坊赌博。
难怪就让他当个看门的,这样的人就算聪明睿智,也得不到重用。
回到梨院的时候,碧绿手里提着个暖炉,见了秋梨,连忙迎了上来,将暖炉递给秋梨:
“小姐,快些进屋吧,外面凉。”
秋梨感觉心里无比熨贴,外面天寒地冻的,手脚都冻到麻木了,这个时候碧绿刚好送了暖炉过来,简直不要太贴心。
但是她忽然又想起了朱长,便问道:
“你知道朱长去什么地方了?方才我去后门并未看见他。”
碧绿拧眉思索了一会儿道:
“这我也不知,朱长喜欢赌博,这会儿十有八九又去赌坊了,他虽然是个看门的,但实际上一天根本看不到人影,我有时候去找他,朱长也不在,便提前写了个纸条放在他的门拴上,他如果看到了,就会主动过来找我。”
原来碧绿也不是一找这个朱长就能找到的。
“那你等会儿帮我把纸条放过去,让朱长明天过来找我。”
然后两人进了屋子,秋梨写了张纸条递给碧绿。
碧绿直接出门去了朱长的住处。
翌日一大早,秋梨便醒了,最近天气越来越冷,前半夜还好,到了后半夜还是会被冷醒过来。
毕竟古代不像现代,冷了还可以开空调。
在这里,保暖依靠的是热水,以及火炉。
但是这些都不能长期使用,都是有期限的,最多也只能保持一个时辰的温度。
秋梨起床之后,便要去给秋老夫人请安了。
平常秋夫人心疼她,早上从来没让她早起去请安过。
如今秋老夫人来了,这规矩就要重新立起来。
而且她还必须执行,不然又是不孝。
秋梨脑袋有些发胀,意识还不太清醒,穿衣洗漱的时候还迷迷糊糊的。
等到出了房门,一股冰冷的寒气侵袭而来,她整个人的意识都清醒了不少。
还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哆嗦。
抱着暖炉慢悠悠的走在去长寿阁的路上。
秋梨抬头看了看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她扭头问道:
“碧绿,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跟在身后的碧绿回答道:
“还差一刻便要到辰正时分了。”
也就是说现在是七点四十五分左右。
那老太太应该已经起床了吧。
来到长寿阁的时候,秋夫人已经在前厅等着了。
还有秋三姑姑也低着头坐在一旁,宗凌在门外堆着雪人,玩的不亦乐乎。
白净的脸庞上满是笑意,露在外面的小手都冻的红彤彤的。
秋梨动作一顿,然后朝宗凌走了过去,蹲下身笑着问道:
“你叫宗凌对吧,多大啦?”
宗凌抬起小脑袋,眨了眨眼睛,然后回答道:
“十二岁了。”
眼前的小少年长的唇红齿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起来极为玉雪可爱。
秋梨没忍住伸出手在对方脑袋上揉了揉。
宗凌低下头继续玩着手上的雪堆。
“梨姐儿,你祖母已经快过来了,咱们快些进屋吧!”
这时,秋夫人走了过来。
秋梨看了看宗凌,然后起身跟着秋夫人一起进了前厅。
秋老夫人在一位老嬷嬷的搀扶下进了前厅,她看起来精气神还不错,看来进了京城,这位祖母还是很高兴的。
秋夫人拉着秋梨一起给秋老夫人请了安。
秋老夫人带着慈祥的笑意点了点头,然后道:
“最近啊天儿也愈发冷了,所以这请安就不必再过来请了,万一冻着了可就不好了。”
秋夫人淡笑着回答道:“这哪成?请安还是每日得过来请的,衣服穿多些就不会冻着了。”
见秋夫人坚持,秋老夫人也就没多说什么。
随后,几人一起去了饭厅用早膳。
……
午时刚过,朱长便过来了。
他转了转眼珠,然后一脸殷勤的靠近秋梨问道:
“小姐,您唤奴才过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秋梨往后退了退,然后说道:
“上次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仔细跟我说说吧。”
朱长恍然大悟,小姐不说,他都快忘了,这些天赌博赌的他脑袋发晕。
朱长正了脸色,将打听到的消息说给秋梨听:
“最近奴才一直在南风馆附近打听,上次向一个长舌妇打听到了,为什么说是长舌妇呢,因为这个女人喜欢看热闹,而且还喜欢到处说人长短,她对奴才说,大概几个月前,赵福和一个个子不高的男子在交谈,大概和额……小姐差不多高,不过那人头上戴着黑色的帷帽,看不清面容,而且啊……”
说到这里,朱长咽了咽口水,往窗外望了一眼,然后低声道:
“听那声音不男不女的,奴才斗胆猜测对方可能是个阉人,而且有可能是宫里的。”
毕竟一个正常男人怎么可能把那东西给……
就只有进宫的男子才会变成阉人。
秋梨一听,顿时坐直了身体,然后严肃的问道:“确定属实?”
没想到竟然查着查着线索就直接指向了宫里。
如果说朱长打听到的消息是真的,那就很麻烦了。
在这皇权至高无上的时代,她想要为原主报仇,根本就不现实。
朱长严肃的点了点头,那长舌妇说是跟一个男的偷情过后,回家途中无意间听到的。
她不认识赵福,但是经过朱长那么一形容,顿时就明白了。
不过,朱长转念又想到那妇人临走之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扫了自己一眼,还舔了舔嘴唇,他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差点没将隔夜饭给吐出来。
秋梨从荷包拿出几两碎银子给了朱长,然后警告道:
“这些事情都给本小姐烂在肚子里了,记住了吗?”
朱长笑着将银子接了过来,然后立马连连点头:
“小姐放心,奴才虽然不务正业惯了,但是这嘴巴是绝对很严实的。”
得到朱长的保证后,秋梨便让他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