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蛮雪知他是在担心自己,故而回道:“我觉得有点闷,想走着回去。”
“可是夫人她……”家丁面露难色。要是郡主再像上次一样,他万死也难辞其咎。
“雪儿。”马蹄声由远及近,南蛮雪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白衣男子踏马而来,似乎正对着自己微笑。待走近了,南蛮雪终于看清了,不禁大叫出声:“哥哥。”朝来人飞奔而去。
南子俊轻身跃下马来,正好将她抱了个满怀。“我回来了。”很轻很柔,却带着丝丝暖意渗入了南蛮雪的心田。
她的哥哥,南子俊,只比大三岁,和二皇子宫祈尘同年出生。三年前,兄妹俩外出踏青,南蛮雪不慎被毒蛇咬了一口,南子俊欲用嘴帮她吸出毒血,她不允许,这时,恰好路过一名白发老者。老者对南子俊说:“小兄弟,这姑娘中的蛇毒可不是你能解的,我老头子这里正好有解药。”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南子俊伸手欲拿瓶子,老者不给,反而谈起了条件,“我看你骨骼奇佳,倒是块练武的好料,不如拜我老头子为师,云游四海如何?”
“老前辈的好意晚辈心领了,只是晚辈家中尚有高堂,为人子女自当尽孝,望老前辈行个好,救救舍妹。”南子俊一番言辞说得入情入理。
老者却不死心,“哼,我老头子从不做亏本买卖,只怕再晚些,你这妹子就要香消玉殒了。”
南子俊听了,担忧不已,跪在老者面前,恳求他施以援手。可惜,老者不为所动,“我老头子收你为徒乃是看得起你,你倒是不识好歹。”说完欲走。
尚存一丝神智的南蛮雪嘴里嘤咛着“哥哥,我心口好痛,好痛……”南子俊一把将她抱紧,颤抖着声安慰道:“别怕,有哥哥在。”说着看向老者,“前辈,我答应你。”
“放心,我老头子人好,你只要陪我三年就可返家。”老者说得好像他给予两兄妹天大的恩赐似的。
于是,南蛮雪的蛇毒解了,而她的亲哥哥,仅仅是将她送回府中,然后匆匆告别父母随那老人离开了,从此,杳无音讯。“少爷,是少爷回来了。”那名家丁看着拥抱的兄妹,惊喜地叫了出来。
南蛮雪从哥哥怀里走出来,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珠,“傻丫头,哭什么?”南子俊温柔的替她拭去泪水。
“我这是喜极而泣。”南蛮雪嗔道。
南子俊摇了摇头,拉起他的手,“哥哥,咱回家吧。”
“好。”
“爹爹,你看谁回来了。”南蛮雪拉着哥哥的手一路朝父亲的房间走去。正在看书的南亦横放下书籍,“我的宝贝女儿带谁回来了啊?”满是宠溺,当看到门口立着的两人时,眼睛里竟是蒙上了水雾,半晌,才唤道:“俊儿。”一句话却包含了一个做父亲的对儿子的满腔思念。
“爹,儿子不孝。”南子俊脱离南蛮雪的手,朝房内走去,在父亲面面直直跪下。
“起来。”南亦横搀扶起跪着的儿子,“让爹好好看看,三年了,你总算是回来了。”说着将南子俊浑身上下打量个遍,忽而回头看向南蛮雪道:“你母亲可是知道了?”
南蛮雪摇摇头,“还没呢,我刚出宫门时碰到的哥哥,娘还在陪着舅母逛御花园。”说话间走了进来。
“这下好了,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南蛮雪无限感慨。
南亦横微微点头,“俊儿,这三年你可知你娘有多想你,你走的那些天她每天茶不思饭不想,任谁劝了也没用。”说完就是一阵绵长的叹息。
“难道爹爹就不想哥哥吗?”南蛮雪眨巴着眼,一脸调皮。饶是南亦横纵横沙场数十年,也不禁脸红了,只得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
“爹爹,劳烦借哥哥给我用一下。”明亮的眼珠子光彩流动,娇嗔的对着老爹撒完娇就拉着哥哥的手跑了出去,耳边只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哥哥,小时候你总陪我玩的,咱踢蹴鞠去。”
看着一双儿女,南亦横心中五味陈杂。慈祥的笑意爬满整张脸庞。他也老了,惟愿一双儿女常伴膝下,享受天伦之乐。
“紫儿瑟儿,快把我的蹴鞠找出来。”人未到,声先至。里面立刻跑出来两名丫头,“少……少爷”。两个丫头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置信眼前看到的。
南子俊微笑,“可不正是本少爷。”语气里竟有了几分调侃。
南蛮雪催促道:“别犯花痴了,赶紧找我的蹴鞠去。”两个丫头“哦”了一声就在屋子里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了。不一会,只见紫儿手里那个一个五颜六色的球状物,南蛮雪心中一喜,跑过去抢了过来,“可算是找到你了,本郡主今晚赏你们每人一只肥肥的鸡腿吃啊。”
一听到鸡腿,两个小丫头就露出了饿狼眼神,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谢谢郡主。”
南子俊笑着走过来,“雪儿,还记得小时候每次玩蹴鞠输的人都是你,输了就赖皮,不知道这三年里有没有长进?”
“少爷,你走后,郡主就把它给藏起来了,哪里还会有长进啊。”瑟儿在一旁碎嘴。南子俊神色一滞,片刻才缓过来,“走,今天咱兄妹俩好好玩个痛快。”说完拉起南蛮雪的手往院子里走去。
“雪儿,当心了。”南子俊话刚出口,大腿一踢,蹴鞠就飞向了空中。南蛮雪笑了笑,立刻翻身而起,将正下落的蹴鞠再次踢向了空中。就这样两人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累出了汗才停了下来,坐在槐树下的石凳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