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还是开始写了——
我撑着疲倦的脑袋,在笔记本打上这么一句话。
没成想,思绪一下混乱起来。
天渐渐变亮,太阳发射的光波穿过窗帘没有和紧的缝隙,打在我的脸上。
据了解太阳的某种光波是所有生物的能量来源。
我看到笔记本上的时间,已经是清晨八点钟。
我熬一整夜,也就在笔记本上弱智地写了一句话。
清晨的阳光十分有魔力,它狠狠地痛击我的神经元,驱散我的困意,并提醒我——混蛋,清醒点吧!你再不找工作,怕是要饿死在这个世界上。
“憨批!起床了!”
我叫醒上铺的声音,质变成呐喊,惊扰了隔壁。
隔壁渐渐动作地收敛很多。
我扇了上铺的憨批一巴掌!
梦中的憨批,大叫一声惊醒,上身突起(凸起?),直瞪双眼,木楞许久。
我用沾满异味的手,在他眼前来回摆动。
没有反应。
他不是瞪我。
“兄弟!我做了一个梦!”憨批揉揉眼睛,迷怔怔地说了一句!
“我不想听你那春梦,别恶心我!”我当即回绝
他要讲述他梦中的奇遇,如果我有心把他嘴里的故事记下来,可以出版一本春梦故事会。
“畅快淋漓的一战啊!”憨批感叹。
他神色惊恐,又露有些许愉悦。
“如果今天面试不过,你这辈子只能和狗一战!”
“兄弟!你觉得我手腕上的绿水鬼不起作用了?”憨批奇怪的优越感涌上心头,不屑一顾地说,“只要我左手一挥,爱表一露,一切都会变得水润圆滑!”
手表是他同父异母的姐姐买给他的,我关于这表的作用做了分析,感叹他姐的睿智。
他姐姐或许想把绿水鬼当做标牌,送给自己智障的弟弟,以免在外面吃亏。讲真的,遇人遇事,这表的作用还真就堪比三寸不烂之舌!
憨批的表让我吃了些甜头,但憨批让我吃尽了苦头。
我们换了六份工作,每个工作只做两天。憨批奇怪又惊人的自尊心,注定老板不会让我们多干一天!
多份工作上班情节都一样,第一天你好我好,第二天你好快跑!
今年注定不太平,疫情天灾当道,人们仿佛被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样受制约。
鲨鱼搁浅的无助不是人人都深有体会,我却被迫把这份无助,享受得淋漓尽致。
失业半年,支付宝微信余额加起来不足一百元,还要忍受狂轰乱炸的催债电话。每晚我还会从可怜的余额里扣出一些钱,买两瓶啤酒,向本就不适应酒精的身体,狂喝猛灌。这样我就足以在深夜里麻醉自己,和憨批狂吹胡侃,在奔放的言语里获取难得珍贵的快感。
“几点面试?”憨批摇摇头甩去困意问。
“十点前!”
“草!那赶紧的吧!迟到了就TM完犊子了!”
憨批匆匆下床,拿起手机播放着带感的音乐,撅着屁股就去洗漱。
和憨批一起租的房子,在一个十分沧桑的老住宅小区。顶楼的复式隔间,二房东用木板隔断过,粗略估量一下也只有十来平米。卫生间是公用的,不分男女,很多奇异尴尬的事情会在这里发生。
现在,他习惯性一丝不挂地,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卫生间。
憨批做很多事都放的开,他只要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你。
我盯着笔记本发呆的这段时间里,外面有人在争吵。搭眼一想,我就知道憨批有麻烦了。
我不想理他这烂事,继续盯着笔记本上的那句话发呆。
转念又一想。今天的面试可不能被他搞砸!不行,我得去帮帮他。
我合上电脑,夺门而出……
定眼看了一下外面情况,我悄悄转身回屋,锁住房门。
门外有两个黑衣壮汉举着憨批的脖子,狠狠地按在墙上。
我看到赤裸的憨批满脸洗面奶泡沫下面的恐惧,他的双脚悬着挣扎着。
我背靠门,用力地顶住。我的心跳在加速,我的身体在发抖,我的牙齿在打颤,咯咯噔噔的很有节奏。
我不认识那两个黑衣人,我不知道自己的危险感从何而来。
我只知道,那一系列动作后,我十分舒适。
“你们认错人啦——!”
憨批全力地嘶叫,嗓音有一种独特的沙哑感。
他的叫声穿透木门,冲进我的大脑内。声音传达的信息,令我舒缓许多。
我小声地打开了锁,但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