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心突然落空,瞳孔放大,眼泪如珍珠般砸在宫云乐脸上,手拂过她的心口,痛到窒息。
为什么会这样,他的乐乐不该有这样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
“太医,太医!”他急得大喊,又一边看向那不断出血的伤口,拿着帕子捂在上面,又怕弄疼她。
四下慌乱,荆竹跑了出去,跌跌撞撞,万朝众人一阵惊呼,这刚登基的帝王,却要命丧黄泉啊。
登基大典,屠杀百人,实乃大忌,这是上天的惩罚。
众人跪拜,头贴地面,念念有词。
白思齐失魂后退,凤眸惊慌,眼前一片虚色,大甲连忙上前要搀他,他才看清了地上的宫云乐,一身鲜血,他一下子跌坐在地,用尽了一生的力气爬过去,双手颤抖,嘴唇蠕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头上的帽子跌落滚下台去,长发披落,粘连到脸上的血迹,与泪水混合在一起,像个十足的疯子。
宫云乐这一箭直接穿透了身体,她的身体本就亏损严重,现在直接口吐鲜血,手脚发凉。
紫君茗用力的给她搓手,在这热浪的九月,越发的寒冷。
宫云乐虚弱的抬眼看着白思齐,问:“你可满意?”
她的话问的薄情,直击白思齐的心。
“我不满意,一点都不满意。”他疯狂的摇头“你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这么做啊!
宫云乐笑:“看来我这一生都不能讨你欢心了。”
她说完眉头紧皱,鲜血从口中吐出,紫君茗急得用衣袍给她擦,这时荆竹带着太医过来,太医蹲下身子把脉,眉头紧锁,一脸骇色,连忙哆嗦着拿出药瓶倒出一枚续命丹药,塞入宫云乐口中。
宫云乐一口血吐了出来,药丸滚落在地,摇头,虚弱的睁不开眼睛,就连脖颈都开始发凉。
紫君茗抱住她的身体,头埋在怀里,双臂发紧,前后摇摆,良久才发出沉重的闷哼,宫云乐的手从他手里脱出砸在地上。
荆竹跌坐在地,双手怂拉,白思齐发疯的要将宫云乐从紫君茗拉出来,却被紫君茗用力的推开,双眸发冷的看着他,如同冬日的冽风,寒冷至骨髓。
他起身抱起宫云乐走下圆台,穿过长廊,一身大红宫装翻飞,冷漠带着压人心魄的窒息。
接着是宫门,再是街道,黑甲士兵从两边排开,拦住暴乱的百姓,阿里在他身后牵着马车,一脸悲伤。
就如同那日宫云乐抱着曹灵均一样的沉寂。
紫君茗抱着她回了自己的熙园,园里练戏的学徒正在开嗓练功,突然看见一身鲜血,脸色苍白,美眸寒冷的紫君茗,顿时停了手里的功夫看他,看到他怀里的宫云乐,全是一脸骇色,不敢上前。
紫君茗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屋,关上房门,院子里的人立马围在一起窃窃私语,却被进来的阿里一个眼神闭了口,遣散了众人,自己蹲在门外守着。
紫君茗将宫云乐放在床上,拿过水盆,拔下箭羽,褪去她的衣袍,手止不住的发抖,看到那心口上破碎的玉佩,他实在忍不住双腿跪地,痛的无法呼吸。
他的乐乐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决心要刺穿自己的身体,抱着如何的心情才要将命还给他,只为一句满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