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开的楼盘地处偏僻，我们找了许久，才找到了个路边摊。
叫了些烧烤和几个小菜，一边等着菜上来，我一边翻开手机。
手机早已关机，直播也被迫中断，吴呆说是方才被鬼上身时磁场紊乱，影响了手机的运行。
我重新开机，登录直播后台，被一连串的礼物吓了一跳。
短短一下午的时间，我收到了一个价值一千块游轮，三个五百块的皇冠，和十块的红酒更是有几百杯。
上午还没有一丁点打赏，晚上一口气就收了几千。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打死我都想不到有一天不用唱歌不用露肉也能有这么高的收入。
简直打开了我的新大陆！
唯一的遗憾就是房地产承诺的那两万没能如约给我。
肉串已经烤好，吴呆咬了一口，好奇看我：“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我摇头，收起手机：“你是怎么知道我遇到鬼的？难道你们真的有罗盘什么的可以测试鬼魂的吗？”
“不是，我只是路过这里，看到外面有鬼魂作乱的痕迹。”
说到这，吴呆咧嘴一笑：“师父说让我收了四十九只鬼后才能回去，我煞费苦心的找都找不到，没想到今天意外碰上了。”
感情您还有师门，我眼睛一亮。
给他夹了口菜：“这么说，你还要捉四十八个了？”
吴呆颇无奈点头，“嗯。”
我的眼睛又亮了几分：“那你身上带的钱多吗？”
“师父说入世修行，钱财要靠自己赚。”
“要不要跟我一起？没准我还会遇上鬼的。”就算遇不上，我也能找上！
直播刺激类视频大约是戳中了人的猎奇，就冲着他们疯了似的打赏，我也愿意以身犯险。
而如果身边有一个道法高强的道士，那岂不是危险指数也降低了。
我抿唇，为自己的想法偷笑。
“而且你没钱，就吃不上饭，我以后管你一日三餐，赚了钱我们平分。”
“跟你一起？”
吴呆睁圆眼睛：“你的意思，是你要管我的吃住，然后还帮我完成任务？”
吃……住？
想着我家客厅那张破沙发，犹豫了几分，我重重点头。
“怎么样？这样你也能早点回去跟你师父交差。”
“不行。”
？？？
感情我这都牺牲了客厅，你却不行了？
是看不起我家的沙发吗！
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
“师父说过做事不能投机取巧，我的任务应该全凭自己完成。”
吴呆满脸坚决。
还带着一丝正义。
让我想要继续劝他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最后，我还是给他留了我的手机号码和几百块钱，毕竟是救了我一命的恩人，让他以后遇到什么事还是随时找我。
吃了饭回家，已是半夜。
我浑身又累又疼，草草洗洗睡下，连药油都忘了擦。
一连休息三五天，我没有直播也没有接任何线下商演，直到身上的伤都好了才出门。
我去玩具店买了几个玩具娃娃，选了加长的提线，又挑了几块长短合适的木板。
手机充满电，趁着天没黑，打车直奔城郊废弃的孤儿院而去。
这是我休息了几天的想法，既然观众喜欢恐怖灵异的直播，而我自己以身撞鬼又太过危险，那不如就自己制造个鬼来给观众看。
我看了其他类似的直播间，全都是虚假的道具，再加上三毛钱的特技。
观众都跟磕了药似的打赏。
有的甚至几次都用一个套路，连身后的幕布都没有更换过。
我就不信，我跑到真实废弃的现场采景，会没有她们的人气高！
更何况，关于这个孤儿院的传言也一直都存在。
都说这里一到夜晚，就能听到小孩的哭声和惨叫声，原本这里的老师还以为是哪个孩子没有好好睡觉。
可检查一圈发现所有的孩子都在床上，但哭声却还在。
那场景，恐怖之极。
并且所有的老师都亲身经历过，多数人听了后连天做噩梦。
久而久之，便再也没有老师肯来这里上班。
后来听说又发生了一次大的事故，连校长都遭难，全院没有一个生还者。
其他的院长认为不吉利，没人肯来这里任职。
最后，这所孤儿院便彻底废弃了。
我打开直播间，起了标题：
【孤儿院的深夜奇谈】
瞬间便涌入了几百个人。
其中不少是蹲守在直播间的老观众，见我开播，纷纷刷起了弹幕。
‘主播你终于出现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阿弥陀佛，不枉我在佛前诵经七日，终于求来了你的平安。’
‘主播福大命大，上次的鬼最后收服了吗？’
‘楼上的你少吹了，主播才五天没开播，你怎么诵经七日的？’
‘就是，我还说我在佛前求了一千年呢。主播听我唱，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愿意用几世换我们一世情愿~’
‘唱求佛的哥们你出去好吗！’
自我做直播起，就没见过几次直播间这么热闹的时候。
我轻咳了下，先说了一下上次女鬼的事，又将摄像头调成后置，给大家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并将孤儿院的传说简单讲述了一遍。
‘这个孤儿院我知道，是真的，想不到我和主播是一个地方的人。’
‘天啦，主播你胆子也太大了吧，我看着那么黑就要吓尿了。’
‘主播你真的转型当灵异主播了吗？’
‘主播我要听歌，我不要过没有主播歌声的日子！’
‘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当我踏过这条奈何桥之前……’
‘求佛滚出克。’
眼看弹幕越来越跑偏，我赶忙移动起来，用不断变换的镜头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估摸看的差不多，我才将镜头转向了早已准备好的提线娃娃上。
另外一只手握紧提线的另一端。
手指勾动，镜头下的娃娃突然动了一下。
我配合着抖动，弹幕瞬间爆发。
‘天啊！我看到什么了？那个娃娃动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好可怕……求抱抱求安慰……’
‘骗人的吧？这种把戏我也会，绑个线就能动了。’
‘就是，我都看到线了。有本事主播把手放镜头前再让我们看看那娃娃能不能动。’
弹幕还没滚完，不远处的娃娃便又动了一下。
这一次，娃娃抬起了两只手，轻轻拍了一下。
而我手上的线，却一动没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