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印刻不仅限于玉石金器,材料繁多,并且形式包括现在独立出去的雕刻,印花等各种。但由于皇朝更替,战乱不断。连王莽都仅仅留下了印刻的小篆,并延续至今。”
“而明清,”
言老话还没说完,一位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人迈步驻停。不知道为何,中山装完美地把他勾勒了出来。他推了推圆形黑框眼镜,弯了弯腰,微微一笑:“言老,斗胆买个印,不知可否割爱您的囚山印?”他说话声音很平静,像山川流水,让人十分舒服。
言老看似面色无常,但伸在袖袍中的右手不自觉抖动了一下。他可以感觉到,这位来自一二人禾的绝不是之前的虾兵蟹将。“敢问?”
“小生秦衍巍,特来请教篆刻之道。”说着,拱了拱手。
“秦?”言老眼神一变“老朽何德何能,让三公子记挂。”
“呵呵,您老还记得我?”
言老眼神从赤染墨飘忽而过,说道:“你可以走了,这个印章不打折,别浪费口舌了~”
赤染墨一脸懵逼地看着言老,但他这次智商情商双在线,知道这是有事找言老,就快步离开。但心里已经记住了这位中山装男士——秦衍巍!
赤染墨走到尽头,回头看着他们,但两人都没有动静。于是消失在街角。
“言老不愧为夔(kui,二声)的长老,上次派的那些人一个都没回来。”秦衍巍从左裤兜掏出一盒烟,向言老示意一下,但被他拒绝,于是自己拍了一根出来。
“三公子明明就想借着我手除掉你二哥派系的人,就不用掩饰了。”言老就淡淡地看着秦衍巍。
“行,言老爽快,小生就不再遮遮掩掩了”秦衍巍把没点燃的烟放在嘴上,但咬了一口就顺手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我来的目的和他们不一样,就一点,帮我在一二人禾继承人上摆个态度。”
“呵呵,二公子这找错人了吧,外人可没有资格。”
“如果这些事上没有外人,就直接嫡位继承了呗~”秦衍巍眼中并没有出现像言老想象的渴望和激动。
“一定要夺这个位置?”
秦衍巍盯着言老数秒,随即轻叹一句:“身不由己,加上我有自己的诉求。”他静静地等待言老表态,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可以撤销一二人禾对您的通缉令,并且对外宣布夜航船的残本我已经拿到。”
看着言老眼中的怀疑“不是人人都想拿到那虚无缥缈的东西的~”
“三公子看得可真细致~”言老眼神微凝,他越接触一二人禾,越出乎意外,不愧是他的儿子!说完,沉默了一会:“可以,但我只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不代表夔。”
“多谢言老,鼎立相助小生全记在心!走之前,不知可否领悟言老成名的囚字印?”秦衍巍还是一脸平静。
“呵呵,可~”说完,言老慢悠悠站了起来。
“您果然人印合一了,有意思!”秦衍巍又拍了一只烟,同样咬在嘴上。
“早闻一二人禾自先秦创立,得李斯真传,老朽可要好好领教!”说着,那一枚土黄色的印章自言老衣服中弹起。
“囚地式!画地为牢!”一股极强的束缚力笼罩秦衍巍,只见三公子身形微颤,双腿不自然弯曲。
“不愧是南阳独山玉,土元素的气息太浓了,应该是采自吸收数百年佛道灵气的东南之巅——独山祖师宫吧。原石是这个,而印刀应该出自孺斋岩居的大师——章庆吧~”
“!!”言老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受住囚字印的威压并侃侃而谈,更是因为他对印章的了解令人发指,内心不禁怀疑他的目的,包括对夜航船的想法。
“小生能知道这么清楚,正巧是因为有位长辈去年三月三携小生拜访独山东麓豫山寺,感受刘皇主屯兵雄心壮志。顺便在周围考察,发现了一种与豫山寺截然不同的气息,果然是道教玄庙观。言老请不必多想,呃,可以收手了吗?”到后面威压越来越浓,汗不禁从发梢凝聚,滑落脸颊。
“三公子学识渊博,老朽佩服。”言老收回了印章。
“呵呵,要学的还有很多,您这就学不完!”说着,从中山装左上口袋中掏出一张绣着一朵月季的袖巾,在头上轻微擦拭。“那小生先行告退,之后小生会亲自来邀请言老~”又扔掉了那根没抽过的烟,他的身影一步一步地缩小,和来一样,没有一丝动静,也没惊了树上的一只喜鹊。
言老眼神飘忽地捋着他的白胡须,眉头略微紧皱,喃喃道:“好一个秦衍巍,刚才他绝对没有尽全力。呵呵,一个对篆刻了如指掌,本身又有实力的人,有意思,压在他上面的大哥二哥不好受啊~”
然后慢悠悠起身开始收拾摊子,瞥到了赤染墨刚才落在这的快递。“这小子,太莽啊~还是得考虑,要是他能像秦衍巍那样,我就放心了。哎,还是不了吧,秦三公子太累了,得带着面具啊~”
而回到寝室的赤染墨还在想那位气质非凡的秦衍巍:“嗯~我是不是也得买一身中山装呢?”
瞥到赤染墨一脸愁容的钱德扣着脚丫子:“咋的了呢?女朋友给你寄绿帽过来了?”
赤染墨刚刚拆开快递:“扯犊子!”
“对啊,他也得先有啊是不啦?”路哉接话。
“我在想如何迅速转换形象?”赤染墨无奈地说道。
“多简单啊,你找个公关,开个发布会不就好了~”钱德不嫌事大。
“我在想啊,你们觉得我是买中山装还是燕尾服呢?”赤染墨一本正经。
钱德和路哉对视了一眼,咽了咽口水:“你这就中二的气质可别亵渎中山装了!”
在一旁静静素描的陈天麟也接了一句:“燕尾服不适合拉二胡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