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刺杀(已修改)
沐浴间与卧室相对,用一个古色古香的雕刻着雪映红梅春意闹的屏风隔着,在往外是一个刻着绿竹的月门,绿竹傲骨凌风。
容止走进屏风,见浴桶中白烟缕缕,甚是高兴。就在容止正准备脱了衣物,准备舒缓一下旅途疲倦,享受一个美好的下午时光的时候,就听见自己的房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容止惊讶的跑了出来,见启宇衣衫不整,跌跌撞撞地跑到了他的身边。
容止一惊,赶紧整理好衣衫,扶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怀仁贤弟。”
“容兄,长话短说,你先赶紧收拾了重要物件,敬山兄他们让我来带着你赶紧逃。”
容止让自己的小厮斯业收拾行李,自己拉着启宇疑惑不已,问道“怎么一回事?”
启宇挣开容止,不听他言,打开衣柜,帮着行李,又慌慌张张地赶紧跑到桌前,帮着斯业将容止的一些东西乱七八糟的塞了进去。
容止见此,也赶紧将自己的一些贵重物品收拾了。
“快点,敬山兄说我们分开行动,准备立即进城。”说完,启宇见容止的小厮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急急忙忙地拉着容止,跑下楼。
他们一下楼,就看见有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正在院子门口,将已沾染鲜血的大刀挥向满脸恐惧的守门的灰衣小厮。
容止一惊,转而拉着启宇走了前几天他迷路时发现的隐蔽的小路。
他们找了个不高的窗子,从窗子离开了客栈,容止道:“开封城在东北方向,那些人怕是会在那边堵截我们。我们先往西跑,往西边两公里有一个驻兵的驿站。”
启宇听容止这么一说,立马就镇定了下来,“还是容兄考虑周到。”
容止一行人捡着大路走,一路上也平安无事,见路况甚好,前方已经出现了驿站的提示牌子,容止拉住启宇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启宇见容止满面疑惑,耸耸肩:“其实我也不甚了解,当时是敬山兄,突然冲进我的房间,让我赶紧带着你跑,说有杀手在追杀什么人。”
“这倒是为何?我们几个都不过是小小白身,何来招致如此灾害?且皇城重地,竟发生那般残忍之事,真是罔顾王法,天理难容。”
“容兄勿要多想,或许我们几人是被连带也说不定?”
容止问道:“此话怎样?”
“你看啊,那些人明显是有目标的,我们几人人才到开封,尚未得罪任何人,何来仇敌?想必那客栈定有大人物在,行程暴露,招了祸患。只可惜我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池鱼,平白被这把火牵连了。”
容止点头认同,又皱起眉,叹息道:“也不知敬山兄,萧山兄和沈钰兄现在如何了?是否也安全?”
启宇想着大家当时匆忙逃命样子,也跟着叹息,“我们约好十日后在酉时在开封是悦宾楼见面。”启宇目光变得暗淡,又补充道:“不管如何,到的人都必须给对方家人报信……”
容止见明明那么乐观开朗的启宇,现在却愁眉苦脸,他挽着启宇的肩,故作轻松道:“渡过这一关,我们五个原本萍水相逢的人也是生死与共的患难兄弟了。别担心,敬山兄他们吉人自有天相,定不会有事的。”
他们边说边到了驿站,启宇向领头的将士说明了情况,将士立即派了一队人马过去查探情况,又给容止和启宇安排了房间,让他们暂做休息。
领头的将士,见面前的三人面露疲倦,对门口的守门小士兵招了招手,让其将三人带到客房去。
容止和启宇感激地对将领行了一礼,也不做推辞,跟着小士兵去了客房。
小士兵将他们带到了一个柏树森森的小院落,找了两个相邻的客房。容止见启宇面色苍白,就让启宇先去休息了。自己则跟着小士兵到了旁边的客房。
斯业连忙打开门进去收拾床铺,容止则站在门口向小士兵道谢,等容止进门后发现斯业已经铺好了床铺。
容止见斯业的脸庞也难掩疲倦,就吩咐其不用再伺候了,先去侧房休息。
斯业想着自己今日胆战心惊了一路,的确身心疲惫,向容止行了大礼后,便去了侧房。
容止见斯业离开,便到了卧室,蹬掉鞋子,直接倒在了床上。他仰面看着床顶的纱幔,强忍着睡意,细细的思索了今日发生的事。
他思前想后,都想不出这是为什么,只好安慰自己或许真的如启宇推测的那般,自己一行人真的只是被殃及池鱼了。
他叹了口气,沉沉地睡下了。
在梦中,他梦见自己被那群杀手追逐到了一个林子,自己怎么逃都逃不掉,一个虎背熊腰的蒙面黑衣人,举着泛着冷光的大刀向他砍来……
容止噌地从床上坐直,惊慌失措地四处张望,见房间整整齐齐,除了风吹过窗纱发出的细微的沙沙声,一点儿其他声音也没有。他看了看天色,已到辰时,摸了摸已经咕噜叫的肚子,轻轻的唤了斯业的名字。
容止撑起身,慢慢的坐了起来,等了片刻都没听到斯业回答。他轻轻咳了几声,自觉喉咙干渴,稍稍加大了声音,又唤了几声斯业的名字,除了进出与窗户的风,什么声响也没有。
容止又唤了几声,已经半天没听见动静。容止心一慌,赶紧笈上鞋子,随意拿了件外套,就跑向了斯业的侧房。
打开房门,容止跑到床前,床上被子整整齐齐,哪有斯业的影子。容止在院中四处寻找了一番,也不见其小厮的踪迹。
容止想着斯业从小就陪着自己,主仆之情深厚,心中着急,考虑了再三,于是敲了敲启宇的房门。
启宇因为今日的惊吓,最开始一直难以入睡。天亮十分才进入梦乡,还没睡多久,就听见了敲门声。他随手拿起自己随意放在床尾的外袍,披在了身上,迷迷糊糊地去开门了。
见容止焦虑的立在门前,启宇下意识揉了揉眼睛,问道:“容兄可是为何这般着急?”说完启宇逐渐睁大了眼睛,满眼的惊恐,一边结结巴巴地说道:“难…难道…”,一边东张西望。
容止一把抓住启宇战栗的手臂,想着今日的场面定是吓到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了,缓声说道:“启宇莫急,只是我家那斯业不知哪去了?我来问问。”
王启宇皱眉,沉声道:“院子中也找不到吗?”
容止摇了摇头,叹息道:“我都找遍了,都没有,所以才来问问在你这儿没。”
“自昨日夜晚我们各自回房后,我再没见过斯业。”启宇思索片刻,见容止神色担忧,小心翼翼地问道:“可发生了什么事没有?”
“回房后,我见斯业也像是累极了,就让他去休息了。斯业走了后,我倒头就睡了,也没什么反常之处。”
启宇见容止皱眉沉思,想着会不会是这小厮偷了主人物件,逃跑了,但又见容止担心甚切,欲言又止道:“容兄可去检查过你的物什没?”
容止眉头紧蹙,立马理解了启宇的意思,坚定的说道:“怀仁切莫说笑,斯业绝不是那种人!”
启宇注视着容止,道:“小弟也不是诋毁斯业,毕竟我也是见过斯业那人,聪慧老实,甚是可靠。”随后又说:“去检查一下,也好,或许还能知道斯业去哪儿了。”
容止叹息,心中虽坚信斯业不会是那种小偷小摸之人,但为了找斯业,也只好赞同道:“确实如此。”
说完,容止带着王启宇去了自己房间。
进了房门,容止走向里间,将放在柜子里的已经变得整整齐齐的包袱,拿了出来,放到了窗边的雕花木桌上。
启宇走的容止身边,帮着他一起打开包袱。
容止将里面的物件仔细清点了一下,道:“除了一些衣物,当时走的太急没来得及收,其他的都在呢。”
启宇随意翻了翻,惊奇地问道:“容兄的玉饰香囊呢?”
容止解释道:“除了母亲在寺里求来护身符,景行惯不会戴那些东西。”
“容兄检查一下身上之物可有少?”
容止依言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锦囊,眉头一皱,取下了挂在腰间的紫金色,一角绣着金色叶子的那一个。他抿着唇,一言不发的打开了锦囊,随后叹了口气,“夜妖丢了。”
“夜妖?”王启宇惊呼道:“这是何物?”
容止道:“是我随身的玉佩。”
王启宇看着容止,也没直接问这玉从何而来,重要与否,只是犹豫的说道:“这玉…”
容止下意识捏了捏袖子口,道:“止偶然所得。”
“咦?”一声欢快的女声打破两人的谈话,“两位公子醒了?正好,红儿去厨房为两位公子端些吃食过来,昨晚两位公子都没怎么吃,这会儿一定饿了呢。”说完小丫头看也没看两人,就笑嘻嘻的奔向了厨房。
容止和启宇只看见一只梳着双丫髻的粉红色小燕子欢快地飞来了又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