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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和谐、诚信、公正、仁爱、共享”(1)

一 和谐:给国家提供一个稳定、可预期的未来

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表述,有关部门已组织专人征求意见和起草调研。不少学者认为,这种表述应该是简明扼要、便于传播践行的;同时梳理出的多种表述,都需要在实践中继续探索。

进入实践领域的社会核心价值观,无疑应该是简单、清晰、明了的,最好是“语录”,几句话、几个词。如孙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林肯总统的“民有、民治、民享”的原则。一般来说,能够妇孺皆知、流行开来的“语录”,恰是理论生命力最强盛的标志,最能打动人心也最能发挥作用的标志。

当年中国革命,直接激发农民冲出柴门窑洞,破掉宗祠族规,是“打土豪、分田地”的口号。别说马克思主义的“洋面包”农民不会啃,就是共产主义ABC,他们也未见得知道皮毛,但这并没有影响毛泽东终带领一群穿草鞋、提大刀片子与红缨枪的农民开创了新中国。

所以,与其坐而论道,喋喋不休,不如脚踏实地对一些最基本、最容易达成社会共识的价值观作出梳理,形成体系,再将“体系”凝练为“语录”,这应是践行核心价值观的重要前提。

我们认为,从紧迫性和实践性入手,有五个价值范畴应该能、也确实能列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的概括:和谐、诚信、公正、仁爱、共享。

和谐,这一范畴来自于中国传统文化,早在三千多年前,中国的甲骨文和金文中就有了“和”字。西周时期,周太史史伯即提出“和实生物,同则不继”的观点。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诸子百家更是经常运用“和”的概念来阐发他们的哲学思想和文化理念。

和谐,也符合马克思主义的辩证法。马克思曾说:“两个相互矛盾方面的共存、斗争以及融合成一个新范畴,就是辩证运动。”这里,马克思实际上提出了三种解决矛盾的方式,并不认为只有“斗争”一种方式。过去那种一讲到差异就是矛盾,一讲到矛盾就是斗争,一讲到斗争就是磨刀霍霍、你死我活,就是东风压倒西风,或西风压倒东风的做法,显然是违反现实生活、亦违反人性的。生活中我们常常看到:两个人争论也谈心,把彼此的芥蒂解除了;手术刀和病灶博弈,把病去掉了;扁担和肩膀斗,把水挑回家了,这就是斗争方式的多样性。不讲斗争的多样性,只讲斗争的绝对性,难免走向事物的反面而背离初衷。

和谐,“和而不同”,包含了两个层面的内容,首先是承认“不同”,充分肯定、尊重、保障社会主体的多样性、差异性、独立性,包含了“自由”、“平等”所应有的内容;但这“不同”又没有导致根本性的冲突与斗争,而是“和谐相处”,是各尽其能、各得其所,在更高层面上达到一种融洽、协调、有序的状态。因此,可以讲,“和谐”,是对自由与平等的超越,既包含了自由与平等的精神,又避免了孤立谈自由与平等而可能导致的社会失序。

和谐社会的核心问题,就是以人为本,以人的基本需求的满足为本,尊重人的个体生命,承认人权是人民利益的基础,让百姓安居乐业,享受人生,这才是真正的人民利益。既不允许任何特权人物侵犯人民的基本权益,也不允许任何宏大叙事如过去的“大跃进”、“文革”、时下在发展经济、城市建设名义下“强拆”等剥夺人民的基本权益。这些年来发生的诸多社会矛盾、群体事件,在很大程度上表明——如果说我们今天的政治、经济生活上存在有什么重大缺陷,其首要一条,那便是人民的基本权利还有待于落实,还远没有将它提到至高无上的位置。

举一个国人熟视无睹了的例子:

从人本的意义上说,政府并不比个体生命更重要;官员的时间是金子,百姓的时间就是鸡毛。《一地鸡毛》中的主人公小林说了:他家的豆腐馊了,比八国首脑会议、东盟首脑会议更重要。但现实生活中,常如一位作者所写:“我从外地出差回来,路上碰到大人物视察,9列火车都给那人让路,趴在铁轨上耽误了3个多小时。大舅听我絮絮说完,很艰难地张了张嘴,评价道:‘扰民,讨厌!’”(大姿《疼》《南方人物周刊》2012年第8期)

将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要的位置——这是和谐之道的真谛,体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

民众需要的不是一个政府花起钱来不受约束、乃至每每年终都得突击花钱的国家,而是一个藏富于民、政府必须如履薄冰、预算开支可以放置于阳光下的国家。民众要的也不是一个人均收入数字很好看,出门便“堵”,废气与沙尘共舞的国家,而是一个晨有黄莺鸣啭、夜有蔷薇凝露,古色与现代浑然一体,可以真实感受宜行宜居、令自己心情舒畅的国家。

民众需要的,亦不是一个凡宏大叙事,如奥运会、世博会、亚运会……总是美轮美奂、金碧辉煌、无微不至到临街临江的窗口都得予以清理的国家,而是从百姓日常生活的百般细节里,充分感受到政府阳光与柔情的国家:

如农村的穷孩子有学上,有奶喝,有午饭吃;鳏寡孤独的老人,生了病有人上门,可以得到及时治疗;大学毕业生很快能找到工作,美好的青春不再跟“啃老族”、“月光族”、“房奴”这些寒心的名词联系一起;残疾人各有其业,各得其乐,去城市的任何角落都不会发生困难;在中国城市化进程里居功厥伟的农民工,能够逐渐享有城市居民同样的待遇……

由此,我们才会思索:和谐其实就是给所有人提供一个基本的生活底线,一个人格尊严和发展的平台,更是给一个国家提供一个稳定、可以预期的未来。

建设和谐社会的最有力推手是什么?是人民政府,是执政官员。政府及官员该做些什么?是倾听民情民意,是为人民提供服务。在这一过程中,官员们的行为举止应是社会追求和谐的典范。如果眼睛习惯地盯住上位,脸部看到权贵才露出笑意,伸出双手紧握住的只是欲望,迈动两腿追逐的只是利益——那就是对和谐追求的颠覆与践踏。

人活在世界上面对着三个东西:一是自己,二是社会,三是自然。人与自然的和谐是发展的基本条件。人的发展,应该是顺天顺地顺人,按照天地人有机统一的内在规律,来安排人在自然中的进步与发展。自然和则美,生命和则康,社会和则安,国家和则强。

今天,人类的行为已危及人类自己的生存发展:国内各大城市雾霾越来越多,蓝天越来越少。北京、上海、广州堵车严重,现在二三线城市也交通梗阻,可谓举国之“堵”。北方水荒,风沙灾害的侵扰如谈虎色变南方大河干涸,百舸争流早成书本里的传说……

在大规模开采稀土的江西、广东、内蒙古等地,大片的山坡被机械穿孔如马蜂窝一样,洞内插着一根根白色的PVC塑料管,犹如血管般深入山体。从此,绿草退去,成片的树叶泛黄,山坡裸露出红土或黄土;提炼稀土的废水,因直接排放到农田和水沟里,致使开采地附近的农田寸草不生,还殃及远处用于灌溉的农田和池塘。由于很长一段时间里稀土任意开采,竭泽而渔,有稀土方面的专家估计,30年后,中国将可能资源枯竭,无矿可采;说不定到那时候,中国也许要花比现在高数百倍的价钱,从国外进口稀土。

远不止是稀土。1977年的时候,中国还是一个资源出口国,对于国外资源需求甚少。到2010年,中国消费了全世界铁矿石的48%,钢和铅的45%,锌和铝的41%,铜的39%,镍的35%,其中很大一部分依赖进口,中国将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石油进口国和农产品进口国。中国若要保持可持续地科学地发展,必须痛下狠心,将目前的“高碳”经济与“高碳”生活水准降下来!

对于和谐的追问,最终转向了人类自身。

少一点对自然的粗鲁,多一点对地球的善待;少一点对万物的索取,多一点对环境的养护;少一些当代人的争夺与喧哗,多一些对子孙后代的温情与擘画。国人必须树立这样一个科学的理念,即可持续地发展才是硬道理,有的时候、在有的地方,慢发展乃至不发展也是硬道理。

那么,水流透碧,大山泛绿,百花齐放,百鸟齐鸣,人在画中走,其乐也融融。

和谐并不是整齐划一。五音齐鸣才能奏出美妙的音乐,色彩缤纷才能绘就优美的图卷。和谐社会就是和而不同的社会,承认差异,尊重不同,首先要有对思想文化的包容与宽容。任何新的思想出现时都不完善,要寻隙打压乃至扼杀并非难事,但我们将失去思想修正、文化创新的机遇。即便某种思想从传统眼光来看已是异端,也何妨予以优容,留待日后实践的经验。

诚如温家宝总理所说:

政府的一切权力都是人民赋予的,我们应该创造条件让人民提出意见批评政府。因此,在网上听到有“拍砖”的声音,我并不感到奇怪,我以为这是正常的事情。群众许多批评的意见值得我们深思,而政府重视和决定的许多重大问题,经常是从群众“拍砖”里头得到的……我甚至考虑,把一些经常批评政府的代表人士请到中南海,面对面地听取他们意见。如果你们注意的话,在今年政府工作报告听取意见的安排中,我们已经尝试做了,但还很不够。

不同而不相轻、相害,不同却相互容忍,相互靠拢。对民众如此,对亲人如此,对路人也如此;对上司如此,对下属也如此——让每个人各得其所,享有各自的人格尊严;又相亲相近,和睦相处。那么,人人内心之门将豁然洞开——真情得以流淌,诉求得以接纳,分歧得以磨合,纠结得以抚慰——“各美其美,美人之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人人心情愉悦,真心相待,整个社会成为名副其实的大家庭。

二 诚信:社会主义社会维系运转的基础

诚信是中华民族重要的道德规范,它突出的是人与人交往的根本准则。《左传》中有“失信不立”;《中庸》中有“君子诚之为贵”;《墨子》中有“言不信者,行不果”;《论语》中有“与朋友交,言而有信”;《孟子》中有“诚者,天之道也;思诚者,人之道也”等等,可见传统价值观中,将诚信看得非常重要。

我国现在实行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诚信是奠定市场经济的基石,是维系社会经济生活正常秩序的道德准绳。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不强。当年原国务院总理朱镕基给上海会计学院题词时,言简意赅地写下“不做假账”;哈佛大学的MBA学员在毕业宣誓的誓词里,第一句话便是“我将以最正直的方式行事,以符合道德规范的方式从事我的工作”。

“诚”乃诚实无欺,“信”乃踏实守信,“诚信”是指一个人、一个企业、一个单位甚至一个政府,他们的言行应具有的基本道德感和责任感。因为企业、单位乃至政府都是由一个个具体的人组成的,诚信说到底,还是单个人的个人道德约束和品德修养的问题。

一位哲人说过:要使一个民族所有人都有信用,那未免过于天真;而若连守信用的人都找不出,那又未免过于堕落。2006年曾经有过一个调查,信用危机位居腐败之后成为阻碍中国经济发展的第二大因素,当年我国因不诚信造成经济损失5855亿元,信用危机导致企业生产经营成本增加15%。这不能不让人对眼下的生存环境多少感到忧虑。(和讯网股票频道2012年5月29日)

当众多父母不倦地告诫小孩,见人只说三分话,莫抛真挚一片心;当人们听完了某些领导天花乱坠的胡侃,却久久不见承诺或本人在实际生活中亦从不打算照做;当人们在集市、在超市,甚至于专卖店购买到伪劣产品,次数多得都不愿去找店家论理,不屑打电话去投诉;当人们吃的、喝的食品饮料,保不定哪一种两种里就掺有致人疾病的化学物质……在如此数不胜数、光怪陆离的镜头如轰炸机一样轰炸着人们的心理堤防,越来越多的人们放弃坚守,弃堤而逃,便是一种必然了。

诚信,相当程度上属于个人操守的范畴;一个社会,如果不能使遵守诚信的人以自己的高尚品德而受益,诚信作为美好道德的感染力和说服力也将丧失殆尽。

人的社会行为,归根结底是一种经济行为,人们进行一种选择或放弃一种选择,说到底是成本收益的问题。当成本大于收益,人们就会本能地感到不合算,所以会终止某种行为,反之就会继续某种行为。当一个人偶尔不诚信,给自己生活和工作带来巨大的麻烦:比如失去了朋友的信任,遭到同事们的非议,丢掉了待遇丰厚的工作岗位,丧失了金融信贷的资格,失去生意伙伴,等等。这时,讲诚信才有可能从道德的要求变为自己的需要。当诚信成为行为个体自己的需要时,社会才可以说进入了一个成熟稳健的社会。当道德的意义给个人带来的好处远大于追随世俗风气带来的好处时,遵守道德才可能成为人们的自觉行为。不妨说,诚信只有先对自己有用,才会对他人有用。

同理,如果一个人不守诚信,欺骗他人,自己并不为此付出代价,而是由他人或社会为其支付代价,那么他不诚信的收益将大于所应该支付的风险成本,他采取欺诈的行为方式在经济学上是合理的。反之,遵守诚信的人的行为成本,将远远高于其收益。这就像人们坐出租车时的体会:气盛的的士司机敢违规,他的车就走得快,老实的不敢违规,就得没完没了地等着,被一辆接一辆的车子从前面插进去。

要根本改变这种状况,当然必须在全社会宣扬诚信观念,精心培育诚信文化。多年来的实践证明,这句话好说,做起来不易。因为诚信文化离开了维护诚信的制度,就难以有无所作为。最好的社会是大家都讲诚信,诚信已成为了一种文化自觉,人人自觉地不作假。差一点的社会是有人想作假,但有完善的制度制约着他,让他作不了假;一旦作假,付出的代价远超过可能的收益。要树立诚信观念,首先要建立维护诚信的制度环境;制度环境落到了实处,诚信风气随之也会落到实处。

三 公正:社会主义社会的价值指向

建立在集体主义基石上的社会主义价值观,承认并倡导共同的标准、共同的价值。这一标准是超越所有社会主体自发利益而又普照所有社会主体根本利益的价值评判,这就是公平正义,简称公正。公,一个社会大家庭的理想状态;正,一个社会大家庭的共同信念。而且,公正作为核心价值观,既有厚重的理想导引性,又有强烈的现实针对性,可以在全社会引起共鸣。

近些年来,中国经济社会快速发展,变化日新月异,可是仍有一些人“提起筷子吃肉,放下碗来骂娘”。这些民怨来自何处?其实,还不是常说的贫富悬殊和官员们的腐败,而是社会缺乏正义。清华大学社会学系社会发展研究课题组提出的几份调查报告证实了这个判断:中国改革陷入困境,不仅是由于既得利益集团对改革的阻力,更重要的是既得利益集团败坏了改革的名声,致使改革在民众心目中转化成“不满”的代名词。其中,民众感受最深、最不满的,是公平正义被践踏。

不止一次的社会调查,均得出了类似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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