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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姐妹

李慕昭本想着回去再补个觉,顺便梦里再琢磨琢磨下次见着萧霁要如何应对才能挽回她昭云公主的面子。不料路上却撞见了哭哭啼啼地站在湖边摧残着花瓣的李慕娴,她们姊妹连着号降生,李慕娴只早了八天,拿了七公主的号码牌,虽说两人年纪差不多大,性格却是迥异的很。

李慕娴见到李慕昭后,止了泣声,细声细语的唤了声“八妹妹”。她长得像她的母妃,身材娇小,脸也小,嘴巴鼻子也都秀气的很,一副见风倒的柔弱模样,如今跟身量比她高了半头,五官虽未完全长开但看着相当大气,常年挂着天真笑意,可若是冷下来能惊得皇帝身边侍奉最久的常公公都出一身冷汗的李慕昭站在一起,怎么也没法联想他们是姐妹。

平日里,李慕昭与这位七姐没什么交集,准确的说,宫中的那群姊妹中就没一个与她亲近的。她那个姊妹群里,派系众多,斗的也凶,只是都知陛下向来凉薄,大部分的女儿姓名怕是都记不得,且喜怒不定,妃子服侍的不好连带子女都要受过,真正是个没有父心的,所以大家虽都是女儿却没人敢往上凑,更别说与李慕昭争父宠了。

她们平日见了李慕昭也是退避三舍,最多也就背后骂骂过个嘴瘾扎扎小人什么的,李慕昭也懒得管,毕竟投到他们这代来做公主确实憋屈很。

这个李慕娴因自己性子弱,母妃又不太得宠,一直是姊妹裙里被欺负的对象,李慕昭不是什么圣人,虽有耳闻却也从没管过,只是自从六公主代李慕昭嫁去西夷后,她这个七姐便时常眼巴巴地来寻她,怕是担心又有哪国使臣跑来求娶公主,她们那个把女儿当工具用的父皇顺着号码把她也给指出去了。

毕竟陛下天威难测,但一个跟自己同龄的小姑娘鼓鼓勇气还是敢去巴结的,更何况这个妹妹还是唯一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的。

李慕昭耐着心问道:“七姐有何事寻我?”

李慕娴还未张口,她身边的贴身小丫鬟倒是张口了:“禀昭云公主,我家殿下有了心上人,可是前些日子却有消息传出来说是他快订婚了,殿下心伤这就病了一场,今个才刚好些,可又传来消息说那人怕是个断袖!唉……我家殿下真是可怜,求昭云公主帮帮我家殿下吧!”

哟,这不巧了吗,李慕昭内心一面欣喜萧霁断袖的消息果真传出去了,自己大仇得报,一面叹道,这萧霁还真挺会勾人的,戴家大小姐不够,自己这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为他心碎的,她心中冷笑了片刻,故意装傻,问道:“不知是哪位公子,这消息也不见得靠谱,既是姐姐心上人,我去与父皇说道说道,指不定还有回旋余地。”

“是永安……”小丫头还要继续说,却被李慕娴拦了下来:“那位公子其实并未见过我,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说道这她眼眶又红了三分,“我知我的婚事由不得我来做主,只是我听闻父皇几日后摆宴,招待西域来的使臣,我怕,我怕……我不想像六姐那样……”

“姐姐是希望我能借着这次选驸马之际为姐姐也物色一个,呈了父皇,好保你周全?”李慕昭笑着问道,这种女儿家的小心思她一眼就看穿了,先是派丫鬟插话博个同情,再逼的你主动开口为她解围,后宫里最常见的手段,她早就玩烂了。只是心中觉得唏嘘,若是自己没有这么一步步地讨好迎合,没有得到陛下垂青,自己怕是现在也在某个小宫殿里惴惴不安地等待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作政治的牺牲品送出去吧。

李慕娴听李慕昭说得如此明白倒也不再害羞了,咬着牙说道:“求妹妹帮姐姐一次,姐姐定当衔草结环相报。”

李慕昭自然是不指望她能报答自己什么,心道一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公主能把她自己保全就不错了。只是这事确实对她有利,把七公主推出去先成婚,陛下定会延后自己的婚期——好歹也是九州皆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昭云公主,陛下为了自己的颜面也不能随随便便让她跟着另一个公主一起嫁出去。而自己能在宫中多留一段日子对付皇后的时间便会充裕一分,这个顺水人情她没必要拒绝:“论理也该是姐姐先嫁了才能轮到妹妹,姐姐等着,那我这就回福宁殿给姐姐收拾些画像,待会差人给你送去。”

李慕娴满脸惊喜:“那就多谢妹妹了,只是画像就不必了,妹妹就……帮姐姐选吧,我自是信的。”

“哪的话,嫁人自是得选个合意的,”李慕昭说着恭维的话,心里暗道,正好把那堆画搬走,看的我就心烦,她脸上带着笑,“姐姐慢慢拣。”

再又寒暄了几句,李慕娴满带惊喜的走了。

指挥小厮把堆成山的画像给李慕娴那边送去,李慕昭招来绿娥给她泡了壶新茶,又取出七弦琴百无聊赖的拨了拨,说来奇怪,她这个人学什么都快,可琴棋书画偏偏就是这琴怎么也学不好,宫中的老乐师奉召来为她授课,被她拉锯般的演奏催残数日后便告自己才疏学浅,请求告老还乡。

对一个公主来说不会弹琴本也没什么,无非就是少了几分风雅,但是皇后偏偏提议要众公主在一个半月后陛下的寿宴上联合献曲,昭云公主天下瞩目,这个领曲的任务自然也落在了她的身上。陛下倒是知道她不擅演奏,但也觉得颇为有趣,笑呵呵的就答应了。

她咬着牙跑去找陛下讨饶,撒娇打滚小女儿能使的招数都使了,但陛下就是不松口,只说“丢脸也没什么打紧,宴请的都是看着你长大的宗亲,还有朕身边的一些近臣,你也都见过,一帮老爷子不会说你什么的。”

李慕昭心下暗恨,别说那些仗着自己年纪大天天指手画脚的老头了,就凭她那位上京知名花花公子堂兄李决的大嘴巴,她保证宴席散了后的一个时辰内她昭云公主琴技“惊艳四座”的消息就能传遍上京城了。

她咬着牙数日苦练,但除了让拉锯子的声音变得更流畅以外,根本毫无改变,万般无奈之下她选择求助了田楠之。

向来高傲的田楠之对她的琴技自然是嗤之以鼻:“乐感奇差,不堪入耳。”

她还得咬着牙委屈地撒娇:“楠之哥哥,求你了。”

真是奇耻大辱。

只是她估计皇后必有一场大戏会在陛下的寿宴上演,无论如何自己不能在献曲这步就先出岔子。

更何况有了找人授琴这个理由,她出入南烟阁才不会惹皇后那边怀疑。

李慕昭强逼着自己又练了一段,脑子里却在乱糟糟的想着事情,一会是皇后到底打算在寿宴上做什么,一会是萧霁这家伙到底想干嘛,纠结了一阵后却一件事都没想清楚,手上一疼,指腹被蹭到的琴弦拉了一道口子。

心烦意乱的草草抹了抹伤口了事,又唤来绿娥,让她备马车,她要再去一次南烟阁。

小绿娥哭丧着一张脸:“殿下,这是不是不太好呀,您一个未出阁的公主,日日出入那种地方,这让未来的驸马爷怎么想呀……”

李慕昭心中略感无语,心道我管驸马爷怎么想,他若是不乐意,我踢了他再另找个懂事的便是,不过这话说出来怕是会吓着小姑娘,她只说:“我念着里面哥哥,自然想日日见到,你怕羞,便在外边等我好了。对了,女装总有不便,帮我把那件金色衫子取来,再配上金柄扇和金玉冠,看着贵气。”

绿娥苦着一张脸照办,她家殿下脸蛋长的是一等一的好,做女装打扮时,审美倒也正常,只是扮男装出行总会提一些超出常人接受能力的着装要求,比如现在,绿娥被眼前金灿灿的一座人形“金山”晃了眼睛。

李慕昭对着镜子转了一圈,对自己这身暴发户一般的土豪打扮很是满意,田楠之素来清雅喜幽,穿这身绝对能恶心到他,但是君子一诺千金,又不得不继续给她授琴,表情定是有趣的很。

李慕昭满意的潇洒转身,金扇子那么嚣张一打:“出发!”

与此同时,因断袖传言被戴相拉到府上三番四次试探了数回的萧霁好容易脱了身,遣开了随从,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了烟柳巷,站定到了南烟阁的大门前。

坐在对面春意坊二楼喝酒的顾裴渊老远见了他,兴奋地招呼他上楼来,只见萧霁抬眼白了他一眼,长腿一迈,闪过冲上来招呼的俏丽郎君,就这样跨进了南烟阁。

“这算什么?”顾裴渊喃喃,“误入一次狼窝,就,就真断袖了?!”

萧霁轻车熟路地朝内院走去,果不其然被两位五大三粗的小厮拦下,两位拥有蛮狠肌肉的小厮客客气气地说道:“公子,大堂在您的身后。”

萧霁道:“我要去的是里面。”

“里面都是我们家少爷们的住处,须有少爷领着才得入。”小厮倒还客气。

“规矩还挺多。”萧霁冷笑,一个纵身便跳上了墙头,“不过我这人的向来只讲我自己的规矩。”

那俩小厮见状便知此事不得善了,对视一眼,一左一右也跳了上去,这是要与萧霁动手了。萧霁在上京憋了大半年不得动武,今个又不大痛快,再不留手,三两下把俩小厮收拾了,直接扔下了院墙,他翻了翻手腕觉得有些不过瘾,不过也就只能这样了,还得去找李慕昭那个死丫头好好聊聊今天的事。

就在此时,一个穿的花枝招展的,脸上抹着厚厚香粉的郎君就这么冲了过来,萧霁下意识避了避,却没躲过,一把被来者握住了手,这是熟人,萧霁依稀记得上次李慕昭唤他……明明。

萧霁打了寒战,试图把手抽回来,却发现此人手劲极大,他竟没成功,他又看了一眼面前那人画的妖魅的脸,内心无比复杂。

“萧公子,”明明语带娇媚,“您又来啦,昭儿她今个可不在,莫不是您看上了我,是来寻我的?”他不安分的摸了摸萧霁的手,又冲被萧霁揍过的两位小厮使了个眼色,两人迅速起身离开了。

原来这人就是管事的,萧霁心道,此人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昨天想必也是李慕昭特意派他到南烟阁门前接我的,那小丫头倒是在这南烟阁藏了不少奇人。“不是,”萧霁努力抽回自己的手,虽然心里明白眼前这位是个高人,但他依旧膈应的很,道,“我昨天在院子里落了东西,今天来找找罢了。”

“这理由找的可真是敷衍,”明明捂嘴笑道,“瞧你长的俊,我就好心告诉你,昭儿她向来谨慎,每次来都会随机指院子的,我们这极大,您就这么冲进去,找到天黑也未必寻得到人,昭儿她可从不会在此处过夜等着你去找她哟。”

“哦?”萧霁脸色一苦,“她勾我魂时花言巧语,如今人不见了,我朝思暮想却见她都不得,公子心善,不如帮我想想办法?”

明明笑的花枝招展:“这才过了一日,公子未免夸张了些,昭儿想来今个有别的事,不如公子等上两日?”

这就是摆明了告诉他不让他进了,萧霁面色沉了下来,琢磨着要不要打一架,却又听那明明说道:“对了,今日萧公子的兄长今个约了我,想来快到了时间,不如公子随我去大堂坐坐,我定给你们兄弟二人伺候的妥帖。”说罢还冲萧霁抛了个媚眼。

“哦?我大哥今日也要来?”萧霁玩味地说道,“我在家中与兄长总碰不着面,今天倒是巧了。”他提高了音量又说:“美人今日不愿见我,我也只能去大堂与兄长诉诉苦了……”

“那是,那是……”明明亲昵地“挽”上萧霁的胳膊,用普通人完全挣不开的力度拖着他往大堂走。

萧霁回头冲不远处的一座二层亭台望去,白色纱帐后露出半片金色衣角,露出了半分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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