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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重逢

苏靖康和赵紫萱离开昆仑山之后一路南下,因为目前唯一知道的消息就是剑圣林冲之的师妹隐居在华山一带一个叫做“澜山坳”的地方,这是张艺唯一知道的关于的事情。“澜山坳”距离昆仑山路途遥远,为了赶路,他们二人一路风餐露宿,没有正经吃过一顿饭,睡过一个好觉。一天,苏靖康看着赵紫萱那因为风吹日晒而变得粗糙的皮肤,是在不忍她如此辛苦,于是道:“萱儿,到了长安,我们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吧。”

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赵紫萱确实是累了,听了苏靖康的话并没有异议。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苏靖康再也不称呼赵紫萱“小师姐”了。天黑之前,他们二人住进了长安城里的一家客栈。刚坐下,店小二就赶过来招呼,苏靖康道:“给我们热一壶酒,再给我们上几个你们这里拿手的菜。”

店小二离开后,赵紫萱道:“这长安城可真是繁华呀,吃完饭我们出去转转如何?”

苏靖康道:“你不累吗?”

“吃完饭,体力回来,就不那么累了。”赵紫萱笑嘻嘻的说道。

苏靖康呷了一口茶,道:“那好,那你一会儿多吃一些。”

听苏靖康如此一说,赵紫萱高兴地点了点头。可能是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吃一顿饭了,看到赵紫萱吃得那么香,苏靖康嘴角露出一丝浅笑,可能连他自己也说不出到底什么时候对赵紫萱的感情产生了异样,不愿意仅仅把她当做一个同门小师姐,而是想与她走得更近。

饭后,他们到街上转悠,这天晚上还真的是热闹,原来今天是上元节,出门放花灯的人络绎不绝,苏靖康和赵紫萱并排在街上走着。只见前面不远处围了一群人,一向喜欢热闹的赵紫萱道:“走,我们也过去看看。”赵紫萱脚步飞快的在前面走着,苏靖康一直在后面紧跟着,从不让赵紫萱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外。原来是一户人家在这里举行比武招亲,想为自己的女儿觅得有缘人。赵紫萱很快打听出,只要打败这位摆擂台的姑娘,年龄与其般配的男子便可。赵紫萱虽深感这样来决定终身大事非常不妥,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还是从人群中挤了进去,发现上擂台比武的人倒是不少,只是武功比起那位姑娘来说就逊色多了,好几个人连人家姑娘三招都接不住。赵紫萱和围观众人一样,为这位姑娘的身手不凡连连称好,不知不觉时间已经很晚了,比武招亲依旧前景黯淡,围观的人也慢慢散了。赵紫萱这才仔细的打量了这位姑娘一番。眼前这位姑娘从长相到气质都是绝佳,只是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愁容,可能是因为今天到现在为止,所有上台比武的人,都不曾入了她的眼。忽然间,赵紫萱看到一丝笑意涌上这位女子的脸颊,她发现她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盯着自己这边看,她下意识的往自己衣服上瞅了瞅,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姑娘一直紧盯不放的那个人是苏靖康。而苏靖康却似乎没有察觉到这一切,只是握着剑站在赵紫萱身边。见如此光景,赵紫萱赶紧向苏靖康耳语道:“那位姑娘似乎是看上你了。”

苏靖康这才抬头看了一眼那站在擂台上的姑娘一眼,又迅速收回眼神,对赵紫萱道:“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客栈吧。”这时一名年轻男子走到了苏靖康的身后,看他的衣着打扮,应该是谁家的仆从,只听该人道:“苏公子,我们家老爷有请。”

苏靖康有些惊讶,道:“请问你家老爷是……?”

那人道:“公子一去便知。”

苏靖康不好推辞,只好道:“有劳您带路。”

赵紫萱虽也有些莫名其妙,还是跟着苏靖康一同前去。原来这是长安城第一大户人家,族姓柳,这位柳老爷早年跑江湖的时候,曾经受到过苏家庄的照照拂,他在苏庄主寿宴的时候见过苏靖康一面,对他印象深刻,没想到会在这长安城见到这位苏公子。而苏靖康对此人印象并不深,直到见到这位柳老爷,他才想起他来。于是作揖道:“晚辈见过柳叔。”

那柳大全道:“苏公子怎会在此地,要不是今天有幸遇见,可能苏公子都忘了这长安城还有我这么一位故人吧?”

苏靖康忙道:“柳叔言重了,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明天就要离开。下次晚辈一定会登门拜访,还请柳叔见谅。”

那柳大全看了一眼站在苏靖康身边的赵紫萱一眼,还没等他说话,苏靖康就急忙说道:“这位是赵紫萱,晚辈的师姐。”

赵紫萱急忙作揖道:“见过柳叔。”

那柳大全只点点头,并没有答话。苏靖康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美称,是苏家庄流星剑的传人,这位柳大全也算半个江湖中人。早些年他一门心思想把女儿嫁给苏靖康,无奈自己的女儿比苏靖康要年长好几岁,而且那时候苏靖康也并未加冠。谁知此次相见,苏靖康已完全是一副大人模样,更加成熟稳重,那柳大全对苏靖康就更为满意了,这一方面源于苏家庄在江湖上的地位显赫;另一方面当然是因为苏靖康本人条件太优秀。他那女儿也是一个颇有自己思想的人,一直声称如果嫁人就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若非此,宁可去做尼姑。眼见着和自己女儿同龄的姑娘都一个个出阁,柳大全也是干着急没办法,万般无奈之下,才张罗了这一场比武招亲大会,只是截止目前,结果令人甚是失望。此次再见到苏靖康,柳大全心中那已经逐渐熄灭的火苗又重新燃起,今天这些上擂台的人都不及苏靖康的万分之一。

苏靖康刚刚落座,柳大全的女儿柳如之就走了过来。那柳如之虽是大家闺秀,但是却习得一身好武功,人也长得漂亮,颇有几分傲气。可看到眼前的苏靖康和赵紫萱竟有些自惭形秽,毕竟如此英俊的公子和气质如兰的女子她是第一次见到。看到女儿过来了,柳大全赶紧向女儿介绍两位客人。柳如之尽力压制自己激动的心情,以免当众失态。以前对于这位苏公子只是听说,这次见到本尊真是惊为天人。还有他身边的这位赵姑娘还真的是好看的过分,整个长安城怕也是找不到第二个。

寒暄几句之后,柳大全就问起苏靖康此次出现在长安城的原因,苏靖康不是一个会说谎的人,又不好当面搪塞,心想:“这柳大全武功不高,也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想必昆仑灭门一案与他也并无什么瓜葛。”于是道:“此次奉师命追查昆仑被灭门一案,路经此地。”

柳大全道:“昆仑一案我也听说过,贤侄可有什么线索?”

苏靖康摇了摇头。

那柳大全便也不好多问,于是又道:“贤侄,这些年人在青城山,婚姻大事家里可有安排?”

苏靖康有些尴尬地道:“不曾。”

这时仆从向柳大全道:“老爷,晚宴已经准备妥当。”

苏靖康本想速速离去,可又抵不住这柳老爷的盛情,只好留下来再吃一次晚饭。那柳如之见此,也是欢喜的不得了。再次出现在饭桌时,她已经更换了一身行头,更显得楚楚动人。

柳大全道:“苏贤侄,在柳叔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不必拘束。”

苏靖康道:“恭敬不如从命,晚辈就不客气了。”

勉强吃了几口饭,苏靖康就急忙向柳大全辞行。柳大全见状,也不便挽留,只是那柳如之满眼竟是不舍。她看了一眼站在苏靖康身边的赵紫萱,对她竟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嫉妒与羡慕交织的感情。只是当下,她也只能看着苏靖康离开。

南宫魏乔装打扮一番之后,这一路确实太平了不少。可是自从遇见上官琼,情况就发生了变化。他很快就被人盯上了,依旧是一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南宫魏很容易就猜出,这些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追杀上官琼的那些人。南宫魏心想:“必须尽快摆脱这些人的追杀。”于是他和上官琼故意走进了一片树林,利用葱郁的树木,很快甩掉了那些人的追踪。

他一直疑惑为什么有人要高价雇佣黑白双煞要自己的命,自己初涉江湖,并未得罪谁,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仇家的话,那也应该是冲着江南镖局来的。江陵虽隶属西凉,可西凉实际的掌权者是周国。如今,周、齐、陈三分天下,而江南镖局都与这些国家有生意往来,多年以来,这三国也从江南镖局得到不少的好处,可谓是一个利益共同体,实在想不出谁会这么做。

他们二人刚走回大路不久,又遇上一波埋伏,这些普通的杀手肯定不是他和上官琼的对手,正当这些杀手被打倒在地动弹不得之时,黑白双煞出现了。南宫魏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对身边的上官琼道:“上官姑娘,你先走,他们要杀的是我与你无关。”

上官琼看都没看南宫魏一眼,道:“话多,我上官琼岂是弃朋友于不顾的小人。”

那黑白双煞直冲南宫魏而来,招招致命。显然南宫魏和上官琼不是他们二人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南宫魏和上官琼就败下阵来。上官琼不服气的说道:“堂堂黑白双煞,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名字,却对两个后辈痛下杀手,实在是令人不齿。”

只听白煞道:“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黑白双煞一向如此,江湖谁人不知?”

南宫魏想试探一下黑白双煞认出自己没有,于是清了清喉咙,道:“我与两位无冤无仇,你们何苦为难老朽,碧落山庄的上官姑娘你们也敢杀,你们真不怕‘失魂曲’吗?”

这次黑煞道:“只要她不再碍事,我们可以放她走。”

南宫魏道:“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你们总不能滥杀无辜吧。”

黑煞道:“我们差点就被你的易容术给骗过去了,可惜呀。”

“可惜什么?”南宫魏有些莫名其妙。

“可惜你的易容术再高,还是逃不过我的眼睛。”黑煞道。

“此话怎讲?还请明示。”南宫魏道。

黑煞道:“上次我们交手,你就已经使用过一次你的秘密武器,”说着他拿出几个弹珠在手中把玩,“这个你不会不认识吧?”

南宫魏不免有些惊慌,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袖,装作淡定的道:“是吗?既如此,也罢,不是要我的命吗?你们尽管来拿。不过我还是那个问题,究竟是谁要杀我,你们告诉我,好让我做了厉鬼之后,不找您二位的麻烦。”

黑煞道:“对不住了,你还是去阴曹地府问阎王吧,我们无可奉告。”

听了黑煞的一番话,上官琼挖苦道:“一个杀人机器而已,还讲究江湖信义,你所谓的江湖信义就是只要给钱,就可以滥杀无辜吧?”

“我本想今天放你性命,现在看来你也是活腻了,今天我就送你们去阴曹地府,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白煞气汹汹地说道。

黑白双煞拿起剑,一步一步走向南宫魏和上官琼,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两个人影出现在南宫魏面前,仔细一看,原来是苏靖康和赵紫萱。

南宫魏激动地道:“小师姐,师弟。”

白煞道:“又来了两个送死的。”

黑煞道:“废什么话,还不赶紧上。”

赵紫萱急忙道:“阿魏放心,师傅就在这附近。”说完,便向空中投放了一枚信号弹。

黑煞道:“你们师父是谁?”

赵紫萱道:“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师父他老人家就是当今青城山的张艺真人。”

白煞道:“是张艺那老家伙又能怎样,远水救不了近火。你们别在我们跟前卖弄小聪明,谁不知道张艺此刻正在昆仑山。”

双方动起手来,几个回合下来,上官琼和赵紫萱都不同程度的受了伤,这时一个身影从天而降,南宫魏他们刚开始还以为是对方的援军,这时,只听白煞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端阳你这个老匹夫,几次三番破坏我们的好事。”

原来是端阳真人,看到他,南宫魏他们等于是看到了救星,于是他们三人道:“参见师叔。”

端阳道:“我正好从附近经过,看到了青城的求救信号就赶了过来,你们没事吧。”

南宫魏道:“没事。”

只见端阳一个人对付黑白双煞二人,丝毫没有会输的架势。高手对决,他们这些晚辈只能在一边观看,竟插不上手。

南宫魏道:“今天真的是开了眼界。”

那黑白双煞见一时也杀不了南宫魏,也不愿过多纠缠,两人对视一眼之后,迅速撤离。

见黑白双煞二人离去,赵紫萱忙上前,道:“这次多谢师叔出手相助。”

端阳道:“小萱萱,原来是你,怎么受伤了?让师叔给你看看,”说完就给赵紫萱把脉,“你这不要紧,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赵紫萱拉起南宫魏和苏靖康的手,对端阳道:“师叔还没见过他们,他是南宫魏,他是苏靖康,都是青城的外门弟子,也是仙门院的弟子。”

南宫魏和苏靖康道:“见过师叔。”

“我早听说师兄近年来得了两个得意弟子,就是你们呀,”于是,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不错。”

南宫魏把上官琼拉了过来,道:“这位上官姑娘也受伤了,麻烦师叔给看看。”

端阳诊完脉之后,道:“这位姑娘伤势较重,虽无性命之忧,最好还是卧床休息一段时日。对了,黑白双煞二人,为何追杀你们?”

南宫魏道:“确切的说,他们追杀的人是我,至于他们为什么杀我,到底是受何人指使,我也不知。说到底,是我连累了大家。”

赵紫萱道:“什么连累不连累的,都是自己人。”

苏靖康点点头,道:“你怎么会在此地?”

南宫魏道:“我专门下山找你们的,后来遇上了上官姑娘。你们追查灵霄剑的下落,现在怎么样?”

苏靖康摇了摇头道:“我们正要前往澜山坳,找林冲之前辈的师妹,看能不能打听出什么。”

端阳道:“林冲之的师妹不就是林一阳吗?”

苏靖康道:“师叔知道此人?”

端阳道:“当年我和师兄,林冲之、林一阳。我们四人结伴闯荡江湖,后来师兄受命做了掌门,我便也回了青城,从此再没见过他们二人。”

苏靖康道:“据我们了解,林前辈可能已经故去,只是灵霄剑下落不明,师傅认为这或许与这次昆仑灭门一案有关,命我们下山调查此事。”

端阳道:“既如此,你们且去澜山坳,我得去一趟昆仑山看看师兄另外有什么吩咐。对了,我这里有一枚补气凝血丸,让这位姑娘服下,有助于她早日恢复。”

上官琼急忙道:“多谢前辈。”

端阳离开后,只听苏靖康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也尽快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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