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乐。”
“我问的是本名,请不要自甘堕落。”
“尤乐。”
“真是浪费。”
“浪费是什么意思?”神乐抽下一本《失落的历史》,走回书桌旁坐了下来。
“没什么。”秦妤兰小手一卷,翻开了下一页。
“噢!”神乐心不在焉地应着,意识沉进了手里的书中,那寥寥几笔的前言:
“都说神同于世界而生,后有人类而生,我并不认同。世界诞生之早,勘探岩层、化石,尽可追溯几十万年之上,而大量早期化石中,并无现有生物,我从未挖掘出有关于人类、神、荒兽的一切遗骸。由此我简单推测,现有物种是后期形成的,而在这之前,曾经存在着另一个世纪。
历史之谜,无论怎样探索,我也仅能整理出一个模糊的600年历史,而这600年以前发生过什么,有过什么,像根针一样扎在我心里。我甚至推测,所谓的真正的历史,早已被神所垄断,而展现在我们面前的,只是神所编制的谎言,是他们统治大荒的权杖。
读史使人明智,我耗费毕生心血整理失落历史一书,只望后人借鉴、补充,通透世界之真相,明理世界之循环!”
读罢这简短的前言,神乐的内心无比震动,如果真如这位前辈所设想的,历史是被神所掩盖的话,那又将是怎样激荡、动人心魄的真相。人类,在这样的谎言下饱受着怎样的痛苦。
一丝丝冰凉的气息忽然在头皮上扩开,酥麻激昂的感觉涌遍全身,致使神乐握着书本的手指都在轻轻颤抖。
“《失落的历史》,真正史书中的哲学,是一本被许多历史学家奉为‘救世之书’的珍物,探索她、补全她,也成了人类中智者的夙愿。同样,我们文部也承载着揭开历史面纱的重任。”
不知什么时候,秦妤兰将目光投在了神乐手中的书本上,平静的脸上多了些诧异。
“没想到你会挑到这本书,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吗?”
“我只是轻度受虐倾向……”神乐眼角一跳,有些无奈地看向对面女孩眼镜下那双青褐色的眼睛。
“抱歉,我果然也开始以貌取人了呢。”
“……”神乐张了张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复了。他抬起头来,看着对面虽然稚嫩,但却精致异常的小脸,那小红嘴角若隐若现的愉快时,还是摇头笑了。
“比起那样自讽式冰冷的失落,还是让她这样吧。我虽然无法做到用情绪感染别人,但某些方面恐怕也只有我才能做了吧……”
“这本书我能借阅走吗?”神乐扭过头,岔开话题。
“不能,但可以抄写副本。”
“这样嘛……就没有点什么副部长的权利之类的?”神乐朝着秦妤兰眨了眨左眼,意思不言而喻。
“像残障人士一样的特权吗?”秦妤兰歪了歪脑袋,故作不解。
“……你赢了!”神乐眼帘一垂,合起手里的书本站起身子,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便开口告辞:
“我差不多该回去了,来这里挺开心的。”
“是什么事吗?上岗第一天就擅离职守可是大忌。”秦妤兰也合起书本,扶了扶眼镜边角。
神乐看着射进书馆地面上的阳光光束,面上露出笑意:“我的家在源居城,那里有个牵挂我的人,所以,暂时不能呆在这了。”
“嗯!”秦妤兰点了点头,走到前桌撕下一页空白的纸,提笔写道:
“文部副部长尤乐,外出搜集书籍,任务时长不限。”
笔落,她拉开抽屉,拿出装满咖啡豆的的玻璃瓶走过来,举高,“拿着这个,这是传送咖啡豆,只要捏爆就能直接回到咖啡母树。适用那些找不到家的没头脑孩子。”
神乐接过,将玻璃瓶放在眼前迎着光,能够看到一粒又一粒红得娇艳欲滴的咖啡豆,仿佛在闪烁着某种光芒一样。他将目光垂下,落在秦妤兰脸上,忽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总觉得这样干会有些愉悦,所以尝试一下。”
秦妤兰脸色顿时僵住,一双青褐色眼眸冷得发寒,她迈出一步脱开神乐的手,小鞋子踩在他的脚背上,抬眸张嘴:
“你硌到我脚了,傻大个。”
“呵!”神乐嘴角翘起,挪开脚掌,用两人今天第一次遇到时的话回应着:
“抱歉!”
话落,神乐转身,迎着日光走出了这间透着雅致的清幽书馆,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呢!
秦妤兰一脸平静看着神乐的背影消失,便收回目光又走回了书桌旁,翻开上面的《青域杂史》,捧起研读。
对于她来说,只不过又是一个过客而已,或许哪天就也消失了,尽管今天这个过客或许有些与众不同罢了。
“对了,我要怎么回源居城啊?”忽然,已经走出去的神乐又走了回来,有些迷茫。
“找蓟月要她的咖啡豆,每颗咖啡豆爆开的地方都会生根,只要有同根同源的咖啡豆就能传送回去了。”秦妤兰头也没抬地回着。
“这样啊。”神乐沉吟着,再次消失在了门口。
至此,这一趟EM之行也算告一段落了。神乐要面对的,不仅是载霄的赌约,还有那九死一生的神仆之战。而他,势必要为此疲于奔命,等待他的结果又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