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没有固定之形，岂不是不男不女。”湛卢伸手托住下巴，沉思。
“可以这么说。”
“不行，我学习人类，就要学会人类的一切，情感表达、外貌、性别。”念叨着，湛卢双目放光，凑近神乐，几乎贴在一起，“教我人类的构造吧，我要幻化成人。”
“嗯！”神乐垂眸点了点头，“那我就先教你人类构造和审美吧。”
“有人来了。”
忽然，贴近神乐的湛卢笑容收敛，吐出一声，庞大的身躯立即收缩，变换，化成了一串挂有黑色月牙的项链，自主飞到神乐脖子上戴好。
“这是？”神乐微愣，用手轻轻抚上胸前的黑色月牙，指肚上传来冰凉。
“我在杀死的人类身上看到的，不知道是什么。好了，记得我们的交易。”
话落，项链彻底陷入了沉寂，宛若真正的死物。
“沙沙！”这时，身后的草地传来鞋底的摩擦声，接着一道浑身湿透的狼狈身影在雨幕中露了出来。
神乐扭头，瞳孔微缩，“师父！”
“呼——”发丝已经被雨水裹成一束一束的神羽抬头舒了口气，目光落在坐在草地上的神乐身上，带着歉意的笑了，“怎么不回源居？我还以为你耍小性子不打算回去了。”
“师父，我……”神乐眼眸颤抖，起身走到神羽身边，看着他湿透的全身，鼻头发酸，“迷路了。”
“呃——”神羽表情一僵，有些哭笑不得，“那走吧，师父带你回去，回源居城。”
话落，神羽伸出右臂，揽住神乐的肩膀，目光轻抬，“力御中天！”
“唰！”可怕的劲风忽然包裹住两人，疯狂涌动起来，倾盆大雨垂落而下，却都被阻拦在外。
“我源居有处闲宅，你就住那里。你喜欢看书吧，我作为神仆宫教师，还是有点特权的，可以借阅出来，你看完我又给你换一本。也别担心课程会落下，我会把教授的内容给你单独写上一份。还有，平时多出去街上和人接触，不要闷在家里……”
耳边的话语仿佛无穷无尽，絮絮叨叨，颈间传来师父腋下的温热，神乐轻轻仰头，能够看到他的侧脸由发尖滑落一滴又一滴水珠。
神乐低下头笑了，那是一种很温暖的浅笑，仿佛有什么东西将自己捧在手心一样。终于，神乐伸出手，擦了擦还在念叨着的神羽侧脸，使他停下话语，疑惑地看了过来。
“师父，我并没有怪你。”神乐迎上神羽的目光，张开唇瓣。
神羽微愣，眼眸一颤，移开，落在白色的雨幕之中，回应：
“我无法直接保护你，这是我的失责。但这就是人，处在神之下，无法维护自己的感情、意愿，甚至生命！如果有一天你拥有力量了，记得，一定要离开，离开神之土地。”
“离开……”神乐喃喃，目光涌动，“原本活着是我最大的意志，可是现在我却发现，自由地宣泄感情才是更加美好的东西……力量！”
“哗——”被力劲包裹的圆，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安静又温暖。圈外，却是磅礴连绵的雨，夹着雷声轰鸣，淅淅沥沥。
师徒二人越过长平原外缘，越过草地，顺顺利利回了源居。神羽直接领着神乐去了他在城东缘的小宅子，有个甘草小院一口井，干净利落三间房。
至此，这里将是他神乐以后的家了，在被追赶的未来下，这里将存留着温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