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劲之旋，应使水流倒转，之聚，应使柔叶出孔。”
脑海里回想着老师神羽的话，已经来到前宫水池的神乐蹲下身子，左手伸进了冰凉的池水里，缓缓放出气劲，便能感觉到柔冷的水脱离皮肤，隔绝开来。
这就是面型的气劲，并不具备特殊性能。于是他将身心沉浸在力纹中，想要以旋转的方式释放。
“哗！”只见水面波纹一颤，就……就没有然后了。
神乐脸色一滞，略有些尴尬，但他很快就又沉入了练习当中，时间也在悄然流逝。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太阳倾斜，树叶在风的沙沙中飘落下几片，扑在了水面上，荡漾起微弱的波纹。然而，这些树叶却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沿着某个方向开始缓缓滑动。渐渐的，它们终于汇聚于一点，被卷进了池边的一个小漩涡之中。
“呼，成功了。”神乐脸色有些发红，透着兴奋，他将左手从池子里伸了出来，擦擦额上的热汗，目光却盯着脚下那个渐渐消散的小漩涡和逐渐扶起的树叶。
这是他努力的成果，以一开始的毫无动静，到现在终于可以稳定住旋转的特性了。中间他想到用棍子搅动池水，左手则静心感觉水流在掌心转动的痕迹，再以气劲模拟而出。
虽然只是简单的模拟出了旋转，还不具备大的破冲，但已经迈出第一步了不是吗？
神乐再次伸出手，将湖里的树叶捞起摊在掌心，气劲发而旋转，便见这片树叶随着气劲开始缓缓转动起来，接下来就是要把力积于一点。
他拿起树叶，右手成拳轻轻撞击叶面，却发现树叶只是弯曲起来，并没有被冲破，这让神乐沉吟起来：
“树叶柔软，想要冲破需要将力聚积的非常非常小，旋流底部已经是积聚的了，却紊乱而无法集于一点。力的运用……”
想着，神乐走到枫树下坐了下去，捏住手里的树叶悬在眼前，往太阳看去，只见原本翠绿的树叶变得发红，如同经霜后一样鲜艳。
“没有孔啊……”神乐嘴角微倾，收回手，直接起身回了初级班。
“嗯？”正坐在讲台上的神羽见神乐回来，有些疑惑，“遇到什么问题了吗？”
“没有，老师。”神乐摇了摇头，走上前，摊开掌心的叶片，“我想要让老师您帮我用螺旋劲把这片叶子打个洞。”
“打洞？”神羽疑惑地捏起叶片，沉吟了一会，眼眸忽然一睁，抬头惊奇地看着神乐，“你是想——”
“嗯，叶片本来没有洞，我的力根本过不去，但有个宣泄口的话，我应该能更快地掌握力集于一点。”
“你……真是个有天赋的学生啊！”神羽不禁有些感慨，“我们想到的都是训练到把力集于一点，刺破叶片，但你却反其道而行，先刺破叶片，再借以感受力发于一点的过程，就像气球一样。呵呵呵，不错，那你的力旋怎么样了？”
“已经可以稳定旋转了。”
“怎么做到的？”
“我用木棍搅出水流，再模拟而成。”
闻言，神羽目中赞赏一闪，眉头却皱了一下，他面色犹豫良久，终于做了决定。抬头认真看向神乐，启唇：
“本来我想等你对力纹和空纹有熟练的运用时再决定把速纹给你，怕你贪多嚼不烂，但现在发现，你原来有这样的天赋，倒是我多想了。今晚到我师宿来吧，我今晚就把神骨给你。”
神乐愣愣地看着神羽，良久，眸光一颤，他垂下头颅，忽然跪在了地上，深深一拜：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神羽微愣，却忽然笑了起来，连忙伸手架起神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道：
“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以师徒相称，刚好我还没有子女，你也算我半个儿子了。”
神乐点头，心中的感动却更甚，老师和学生的关系，是有所保留的，师父与徒弟，才是全心。但之前，师父他仅凭老师的身份就对他毫无保留，这是种怎样的心怀啊。
“师父今年几岁了？”
“我32了，你有个师娘在足珫城，等月底考核过后休假我带你去那里看看。”
“好！”神乐连忙点头，心中开朗了些。
“对了，你让我干的事还没干呢。”仿佛想起什么，神羽连看向手里的叶片，螺旋劲骤发，就见柔软的叶片瞬间被洞出了一个小点。他将叶片拿起递给神乐，严肃叮嘱：
“你天赋异禀，更要时刻不停地前进、变强，我可不希望等神仆之战的时候要去替你收尸，明白了吗？”
“我不会松懈的，师父。”神羽目光一紧，郑重地接过叶片。
“嗯，这个我倒是放心，就是你，有时候也要多笑笑。”
“……”神乐脸色一僵，适时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应付着。
“滚滚滚，你是哭丧吗？”神羽连忙摆了摆手，示意神乐可以自己去联系了。
“呵呵呵！”这下神乐由衷笑了，手掌轻抬挥了挥，“那师父再见。”
话落，神乐转身走出教室，迎着洒在门口的太阳光辉，影子拖进了教室里。神羽看着这个徒儿的背影，又是欣慰又是叹气，最后也只吐出一句话：
“人不自强，终也无法站起来！神之规则，荒兽之威胁，以及人之自封，何时才能变化……”
外面，风徐缓吹拂着枫树，沙沙作响，阳光透过叶隙洒下的斑驳，亦在摇摆。而池塘里的波纹，也不时随着叶子的坠落而荡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