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爸爸去擦窗户身上沾染了很大的腥气和铁锈味,所以妈妈把爸爸关在了洗漱间,不允许他出来,就连爸爸穿的那套衣服也被奶奶丢进火底坑里烧掉了,毕竟那东西的气味确实不吉祥。
人生中唯几的好事其中就包括了那些鬼怪只对我下手,不会去为难我的家人,也挺庆幸,得亏是我。
但是,为什么这次会对李槐桑也下手了……
吃完饭我回到我的房间,就能看见李槐桑拿着毛笔在练字,很惬意。
我拿着爸爸新给我买的手机,扭捏着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跟他要QQ还有微信,我坐在床边在脑海里疯狂构建对话。
想得好久,才决定拿着手机去问李槐桑的联系方式。
“李槐桑。”我看他抬头,就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加一下,脸系方式啊。”
啊,妈呀,太紧张以至于口音都出了问题。
他笑了一下,也拿了手机似是要扔过来,“能接得住么?”
其实只要我爬上我的书桌就可以拿过他的手机,虽说他的意思是允许我去碰他的手机但是还是感觉很不好意思。
“嗯?不加么?”
我被他看的臊的很,还是妥协的踩着椅子跪在书桌上接过他的手机。
“密码是,0714。”
“嗯?0714?”
“怎么?”
“额……没事,你的生日是那天么?是农历还是阳历呀?”我的问题好像有些多。
“农历。不是我的,是我曾经深爱的人的生日。”他的表情冷冷酷酷的,说着这话的时候冷到骨子去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也不好意思说那天也是我的生日了。
“小尾巴,你的生日呢?”
啊,被问到了啊。
“啊,那个8月31 号。”
他想了一会儿,开口笑着:“那不也是0714么。”
感觉是在占他的便宜。
我们不再说话,我去解开他的手机他的屏保是一张很简单的风景照,但是某一小块地方有点不那么简单。
在整张照片里,是一座小山坡,山上种着许多的不同种的树木,郁郁葱葱的,还有道路两旁的槐树,在最最角落的地方有另一个“小山坡”,一个墨蓝色校服抱着大箱子挂着两个黑色大袋子背后还有一个山高一样的书包,那就是我。
一看到这个,那天被坑骗的情绪又浮现了出来,他冷不丁出声:“怎么了?”
我指着他手机那一小角落对他说道:“这是我,被一个可恶的司机坑骗了。”
他愣着了,复而捂着眼睛笑了起来,很夸张的那种,夸张到肩头都抖动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放下手,他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眼尾挂着一抹妖冶的红,眼里水润润的,似是千山万水皆倒映于其中,“夏尾荫,原来我早就遇见你了。”
我被他含情的双眸看得羞赧不已,又小动作的挠了挠脑门,“额,也不是很早啊,也就早了两三天嘛。”
“你不懂。”
什么啊,不过也是,我本来就不懂。
他看上去也是真的很开心,认识这几天他虽然每天都在笑但是并没有今天笑得这么开心,那种发自内心的。
我没说话去翻找他的QQ与微信,他的手机桌面除了换了那张风景照片当做屏保,其他的都是原来的模样,没有像我一样,把手机界面换的乱七八糟,除却我自己别人绝对看不明白的。
他的QQ与微信头像和名字都很额,就是很特别的那种。
就、就是,啊对,“文艺复兴”,在网上新学的词语,“文艺复兴”,炫彩的头像,五颜六色的头发,比巴掌还小的脸,还有一个斜着的白框里面写着“我爱你”,名字也是奇奇怪怪的火星文,“>。举着倗叐の簰孒魭暧昧?”,我仔细分辨着,应该是举着朋友的牌子玩暧昧。
我有点纠结的看着手机,有点匪夷所思的看了看他,马卡龙色的纯色棉质带帽卫衣,黑色露着膝盖的牛仔裤,还有那张好看的雌雄难辨的脸,真的很难把他和非主流连接在一起,他身上的是与这我感觉到地世间非常的格格不入,就这样的人还在用非主流的头像和火星文的网名。
怎么想也接受不了啊!
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不想和他加好友了……
我给他还手机的时候,为了避免尴尬,说道:“你的QQ和微信,额,挺特别的,嗯,挺帅的,嗯,嗯嗯。”
“嗯,是不是,挺,额……”他接着我的话往下说,但是好像卡壳了,我插上嘴:“非主流?”
“嗯嗯!对,就是这个。”
“哈哈哈,你好像个小老头儿!”
他真的好像一个小老头儿诶,就是浑身上下透露出的感觉一点也不像一个年轻人,不过,我头一次在他面前笑得这么肆无忌惮,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矜持。
他见我笑的这样开怀,也跟着我一同笑起来,“笑得这般开心?”
他眼梢吊吊着,很是妖异,我咧着嘴:“嗯嗯,觉得好像一下子咱俩的距离近了好多。”
“难道原来很远?”
“嗯,刚见你的时候就觉得咱们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就,很不搭边,能说是认识就已经很奢侈了。”
他又把手机递给我,说道:“给我改个名字,还有……头像,名字就改成‘朷’吧。”
我迅速找到改名资料的地方,疑惑,“哪个木呀?树木的木么?还是三点水儿的沐呀?还是眼睛的目呀?”
他也不理我,哼了一声,“哪个朷哪个朷,李朷卿的朷!”
他走了,嗯,手机也不要了就转身走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李朷卿的朷是哪一个朷,索性我就存了点小私心,给他改成了树木的木,因为树木会盛下一点荫凉呀。
他,应该不会发现吧。
头像的话,就屏保吧,反正有很多“木”啊,他应该会喜欢的吧。
我仍旧踩椅扒桌的要把手机送回去,恰好他推门进来,手里还拿了两瓶AD钙,我惊愣,脚下一滑马上要摔倒,就见李槐桑满脸惊慌地扔掉手里的AD钙一个箭步冲上来扶住我的上臂,我整个人算是砸进李槐桑的手里。
我瞪大了眼睛,里面满满的装的都是李槐桑。
夏天天气烦热,我穿着半袖,露在衣袖外面的臂膊与李槐桑的手结结实实的接触在一起,他的手很凉,像玉一样。
“要过来么?”
“嗯?”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话。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这段时间,他的手又往上了几分,来到了我的腋下,一个“拔萝卜”的动作就要把我从窗户“拔”过去。
“腿收起来,别磕着。”
我还是有些重量的,他一个瘦弱不堪的人把我这么大一个人说“拔”过去就“拔”过去了,我惊得嘴巴都合不上,更主要的是他还脸不红气不喘的,好像把我“拔”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像端一盘菜一样简单。
我软绵绵的踩着地,坐在他的床边,讶异的看着他,直到他把插了吸管的AD钙塞到我的嘴里我狠狠地嘬了一大口之后我才反应过来。
他好大力啊……
“哇!李槐桑,你是去吃了菠菜么,你好大力啊?”
他没回答我,反而问我:“好喝么?”
我吸着AD钙无暇说话,便点点头。
他笑着,如沐春风般,揉了揉我的脑袋,就像摸小狗一样,把我的头发揉的一团糟,朗声道:“好像个傻瓜,荫荫……”
他在喊我么,这屋也没别人,是在喊我吧,嗯,是在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