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没有麻烦李阿姨他们,自己去菜地里摘了点青菜再打了一个鸡蛋煮了一袋方便面,满满一大碗还有之前剩下来的汽水,也挺幸福的。
李朷卿也不知道搞什么鬼从我回来就开始睡觉,一直到现在,他那边没有开大灯,只点了一盏很古式的小灯笼幽幽暗暗的,我这边开的是大灯亮亮堂堂的,看着有点瘆得慌,我放下筷子抬了屁股伸长胳膊就把窗关上了。
要是只留一层纱窗我觉得不太保险,要不把窗帘也拉上吧……
思考片刻没思考出个什么结果,倒是面要坨了,也没管着随便打开个搞笑的综艺戴上耳机开始哧溜哧溜的吃面条。
吃完后就立马去洗了碗,白晃晃的灯光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到处游走,冰冰凉的井水浇在手上猝不及防的打了个透心凉,只是寂静无声的有点可怕,我洗洗碗就往后面扫视一圈,通常李朷卿阴晴不定的陪在附近还没觉得有什么,这一不陪了我倒是不习惯了。
一点也不好的习惯。
回到房间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想玩手机,也不想去客厅看电视,只想躺着。
可是太安静了。
安静的有一种我已经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的感觉。
我抬起胳膊放在眼睛上,抵挡一些死气的白炽灯光,进入了黑暗的虚无里。
忽然一只色彩艳丽的蝴蝶从我的眼边划过,带过一阵香气,我不知深浅的跟随过去,我明明想要控制自己不过去,但是我的腿脚不听我的像是被施了法术一样,紧紧跟随着那只蝴蝶。
跑着跑着便来到一望无际的深色海洋里,再往脚下看我也在这片海洋上居然没有下沉,但海水乌黑看不清我的样貌只能看个囫囵身体,我找寻不到那只蝴蝶了。
四处漫步寻找出路时,我发现海洋中心处有一颗通天大树,那树木的根部东西南北绵延数千里的样子,通体上下散发着充盈的灵气,我看到是那灵气氤氲出一只又一只颜色绚丽的,飘往不同方向。
我眼尖,看到了树的根颈部坐着一个白袍子长发的人,看不清脸但是觉得应该是个好看的姐姐。
不由自主的走近她。
待我看清她的脸的时候已经完全呆愣了,果然是个漂亮的姐姐,未施粉黛纯天然的一个美女,只是不知为何心头萦绕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她的秀眉微皱,后又释然,漾起一抹笑:“原来是你啊。”
我一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居然是个男人?
他向我走来,我这才仔细看到他的衣着,像极了孝服。
我一向对这样的东西感到排斥,有了惧意的后退,他停了下来,随手捻起一朵透明的淡紫色小花,那朵小花有意识般的向我飞过来,我左躲右闪却仍旧被那朵小花砸中,融进身体里,散在脑海中。
“啊,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一个超级漂亮的姐姐,真的,特别漂亮,漂亮到我完全走不动道那种。哎,李朷卿你说是不是女鬼啊想要吃我然后变化出的幻术啊?”
李朷卿一脸怪异的看着我,扶着额看似不是很愿意搭理我的样子,“漂亮的姐姐?”
我咬了口苹果,“啊……”
“女鬼?”总觉得这俩字儿像是李朷卿从牙齿间挤出来的一样,恨极了样子。
我恍然意识到李朷卿有可能是因为女鬼觊觎我所以才生气的,我立马安抚道:“啊,李朷卿,没事没事的啊,我还是好好地,真的,一点伤害都没有。”
他脸色铁青,气极了,恶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就离开了,一如没来过我家的样子,这时,槐树上藏在叶子里的知了开始“鸣——鸣——”,看来今天会很热。
快要到报名学校的时候了,我要报名么,我要死了再占一个名额是不是会不太好啊,唉。
家里没有空调,我把前面的门打开了留着纱门,中间的屏风也拉开了,还有后门也打开了,穿堂而过的风往往能够解决一个夏季的难题。
李朷卿走了后我就把脚上的白色棉纺袜子立即脱了下去,真的很热的。
刚捡起手机,手机就吱哇乱叫的响了起来,还吓我了一跳,欢快的手机铃声此刻像是催命一般在这样的盛晴天紧迫的嚎叫,我赶忙接起来。
“喂喂,怎么啦,莱莱?”
隔着电话传过来她的声音,有点失真,“尾荫……我好像惹上麻烦了呜……我不敢跟我爸我妈他们说,呜呜呜我害怕……”
我听着她的哭声紧急问道:“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么?你现在危不危险?要不然我现在去你家,或者你来我家?”
“尾荫,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我抓紧了沙发上的一层绒布,几不可查的颤抖起来,“什么梦?”
“我梦到了一个男人……”还好,不是和我同样的梦境,“不对,是一个男人的成长史。他——梦到的那个男人从小就寒窗苦读,到了弱冠那年他考上了状元,在皇帝要给他封官儿的时候,额,那个死了……”
“唔,封官儿封死了?”
“不不不,不是,梦里面的描述大概是开心死了!”
开心死了?
“啊对,兴奋过度猝死的可能是。”
“哦哦,这样啊。”
逐渐偏离原题,就这样讨论起死因。
“如果就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什么恐怖的,后面场景一换,金碧辉煌的殿堂不见了反而变成一条河边,周围的环境就是咱们东边的那条大河。”
她缓了一口气,战战兢兢的接着说道:“那个男人又出现了,他……我看不见他的脸,他的脸上是一团黑色的雾气,他、他跟我说让我赶紧给他找,找不到就、就杀了我呜呜,他还说先给我一些甜头,还说明天晚上来验收成果,说完他就消失了,可是我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啊!我早上醒来还想起这个梦,以为真的是个梦,但是我却看到了床头衣柜旁边有两个红色的大箱子,我因为好奇心打开看看里面装满了纸钱……”
我倒吸了一口气,“那你呢,你没受伤吧?”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我的脚上沾满了淤泥……外面也没下雨我也没出门……尾荫,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我只能问你了,尾荫……”方莱莱的鼻音重的连话都快说不清楚了,我的心像是被人凭空揪了起来一样。
“你等着我,我现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