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赵灭亡的三十二年后,公元383年,东晋和北方的前秦在淝水发生了一场大战,最终东晋以八万军力大胜八十余万前秦军。前秦因此走向衰败灭亡,分裂为后秦和后燕等几个政权。淝水之战几乎就是一场汉文明能否持续发展的生死存亡之战。这场战斗的胜利使东晋赢得了数十年的稳定和发展,亦保证了中华文化主体的延续光扬。
淝水之战的三十年后,左纳这支到了第四代时,长子不务家事,二子脾气暴烈。而左健孙早逝,曾长孙,十八岁的左文秀继承家业。
左文秀是一个百分之百的持家之人。他关心时局,但是从不投入,他只投身自己这个大家子。他脾气温和,心性仁厚,连他的胡须都长得是柔柔的。他能包容各方,在远近宗亲里威信很高。
文秀的二弟左战英,聪明勤奋,从小爱读书,好武艺。战英长到十五岁时,眉宇俊朗,鼻梁挺拔,英气勃勃。左文秀读过洛阳左氏家传,上头说左家男人脸型多峻峭,剑眉,高鼻,嘴角刚毅,一看自己的二弟,还真的就是那样。那时左家依然住在左纳左民等建置的江左丹徒大宅里。不知是天意还是偶然,有一天,左宅大门口来了一个乞丐,嘴里念念有词。家奴嫌烦,前去驱赶。战英听见了,便出去,把几个铜钱放在乞丐手上,又问:“你刚才在说什么?”乞丐看了看左战英,说道:“我在说,天下有奇才,隐居八公山;可惜无人识,徒叹淮水南。”说完长笑而去。
那乞丐嘴里的“八公山”,就是淝水之战时让前秦军队误以为“草木皆兵”遂为之胆寒的八公山,左战英早就想去探胜。乞丐的话让他更心生波澜,遂多方打听,终于给他了解到,淮南有儒士姓孟名范渊,字效贤,通晓古今,光扬孔孟,文武并精。战英本来就不愿意总呆家里,慕孟氏大名,便准备前往。
战英的母亲钟氏舍不得还是少年的儿子独自出远门,而且当时已经说定了一门亲事,姑娘叫高谷兰。钟氏说:“因一个乞丐的话,到了要远走淮西的地步,值得吗?你年纪还小,应该多学几年书,再出去不迟。”
战英说:“母亲,我出门去,也是学习。孟先生隐居多年了,有此机会,就当只争朝夕。”
战英执意,钟氏没有办法,只好说:“也罢,快去快回。高家姑娘还在等着呢!”
左战英来到八公山麓。一条山路,蜿蜒向上。林间空朦湿润,泉水淙淙。孟范渊的小居,就坐落在山间一处平台上,从这里,能看到淮河北去,两岸烟雾苍茫。
战英到时,见孟居柴门紧闭,外面有一书童在清扫场子。战英上前作揖,说明来意。书童看了他一眼,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报知先生。”
等了大约五分钟,书童出来了,说:“先生问你,姓名,年龄,何方人士,还有,为什么来找他。”
战英回答:“在下左战英,江左丹徒人士,今年十五岁。在下感觉先生与别人不同,有奇才,有经世之道。”
书童眼睛一闪一闪的,说:“好的,你在这儿再等一会儿,我进去报知先生。”
战英耐心地等着,又过了大约七分钟,书童出来了。
“怎么样?”有些急了的战英问。他百里迢迢而来,总不希望无功而返。
书童一笑,露出两个酒窝,“可以了,先生让你进去。”
“真的呀?太好啦!”左战英几乎要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