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纳这一阵精神一直都不是很振。父亲刚走了一年多,二哥左民急着找亲娘,也远离了。父亲留下来的这摊重事,几乎全部都压在了他一人身上。虽然四弟左健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本来应该能挑起一部分担子,左民离开前也特意叮嘱过他,可左健经常还是一副长不大的样子。有一次,左纳叫他去盐产商那边付钱。左健钱倒是付了,却把收据给丢了。好在都是熟人,人家还给补了一张。又有一次,左纳叫左健到产商那里去,约好四天后必须出货。结果左健说是七天后,害得船在淮河渡口白等了三天。“我这不是不熟嘛,三哥多差我几次,就好了。”左健还显得挺有理。不过,连续两次重大出错,稍微大一点的事,左纳都不大敢再差左健去了。
不能差左健,那差谁?干弟岸生?这些日子岸生热衷于跟少虎习武,也不好中途把他叫出来。下人笮庸人挺可靠,可是他不识几个字。左家营业的事成了一桩叫人操心烦脑的事。
有一天,左纳想到身边没有好帮手,心中烦闷。突然,他觉得特别的想念二哥左民。左民走了几个月了,书信也捎过了几封。平时忙忙碌碌,也没有时间想二哥,这日闲了一会儿,这兄弟思念之情便窜上了左纳的心头。他不由得步出书房,来到左民的厢房里。左民的住间,虽然摆设依旧,但人去房空,叫人怅然。左纳屁股一沉,身子一斜,便靠到了左民的床榻上。此刻,二哥肯定和他的亲娘、妹子什么的相叙甚欢吧。左纳突然恨起左民来了。越是想念他,这恨就越厉害。当初他如何挽留,祭出左家大业,左民就是无动于衷,非要到那地老天荒、交通闭塞的闽越地去。
突然,左纳记起来一件事。二哥临行前几天,曾经和他提起过一人。这人叫萧立华,字云诚,是左民军中好友,文武双全,后来也解甲回家了。此人现住泰州。左民曾经对左纳说:“见到萧立华,就跟见到我一样。”杂事繁多,左纳把这茬给忘了。现在他看到左民的案台上,还放着萧立华的姓名字和住址。左纳一阵兴奋,抓起那纸笺,一跃而起。
他回到书房,很快就修书一封,并唤来了左健。
左健清闲了几日,正有些无聊,一听三哥传他,自然来劲。
“三哥叫我有事?”他一进门便问。
左纳点点头,并把书信递了过去。“你准备一下,最好明天就跑一趟泰州,去找这位萧立华。他是二哥的好友。”
“好呀。我明天一早就动身!”左健很兴奋。
“听着,我想请他来一趟左家。你见到他,要殷勤相请,尽诚尽礼。”
“记住了,没问题!”左健满口应承。
这一回左健倒是办了一件漂亮事。没过几日,萧立华便到了广陵左家。一听左纳需要人手,他毫不犹豫地说:“没问题!左民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
萧立华很快就从泰州迁到广陵,并住到了左家的附近。
身边多了一员文武双全的大将,左纳的心总算是踏实了;又是二哥的好友,更觉亲切。左家总管,现在是老总管焦裕仁的儿子焦书颜在做,也是左家可以信赖的人。左江曾经对左纳说:“用人很重要。只要左家的主将们继续齐心合力,携手共持,左家家业就会兴旺发达。多年的忠仆们是左家的无价宝,你要好好地善待他们。”这话,左纳不敢忘。
好事成双,另一件让左纳欢喜的事:左民走了不到半年,他终于把曾小蝶给盼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