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集】:关于女娲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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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百里迢迢回到家里,却不见左江的面。左纳连忙问新来的下人笮庸:“庄主哪儿去了?”笮庸说:“庄主左等右盼不见你们谁回来,急出病来了。”
两兄弟急奔父亲的寝室。只见左江卧在床上,婉心在一边侍候着。婉心一见两个公子回来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站了起来。左纳上前,轻声问道:“父亲怎么样?”
婉心把两人领到边角处,低声说:“他天天惦着你们俩,急病了。请了大夫,吃过药,稍微好点了。”
正说着,左江说话了:“是不是左纳和左民回来了?”
两兄弟一听,急忙趋身过去。“爹,我和二哥都回来了!”左民补上一句:“我们都平平安安的。”
左江听了,便想起身。“主公还是躺着吧?”婉心说。
“孩子们都回来了,我没事了。老躺着,都要生出虫子来了。”左江说着,在婉心搀扶下坐了起来。左纳和左民便在他的身旁坐了下来。
左纳见父亲苍老憔悴的面容,难受地说:“让父亲担惊受怕,孩儿之罪。”
左江急想知道情况,“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左纳便把自己如何在淮安客栈被胡兵带走,被强迫当汝南太守,又如何被侠士息山救出,然后在汝河搭上了左民的船这一系列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左江。
左江听完,说道:“感谢祖宗和佛祖保佑!我们左家子孙,还是福大命大!”
左纳、左民、左健、岸生,还有和婉心生的九岁女儿左玲,几个孩子都在身边,左江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他时常会带着儿子、干儿子到左园北边的亭子下去唠嗑。那个亭子新盖好,上面的木匾上写着“左梁亭”三个红字,是左江亲笔写上去的名字。左梁亭挨着“尹阳河”,风景如画,赏心悦目。左江会在那里和儿子们讲述左家先辈的事情。从他的曾祖父如何跟随曹操逐鹿中原开始讲起。有时候会把故事往三千年外推,推到左氏的起源。“咱们左氏的始祖叫左彻,是古时左国的嫡裔,也是当年黄帝的官吏,曾经帮助黄帝铸造三鼎于荆山之阳。不曾料到,黄帝在鼎铸好的那一天仙逝了。左彻悲痛不已,就拿来黄帝的衣冠和木杖来祭祀,以慰黄帝在天之灵。”
左纳、左民听得很入神。岸生更是羡慕不已,突然就说:“干爹,您不是说过,姜姓左姓分不清,我索性也跟您姓左吧?”
岸生的话说到了左江的心底去了。他思索片刻,随即摸了摸岸生的头,“好吧,你愿意,就这么说定了。那么,爹得要开始操心你讨老婆的事了。”
岸生说:“爹不用,这事我自己操心。二哥都还没娶,我才十七,还早着呢。”说得几位都笑了。
说到年龄的事,左江突然低下头来,双眉紧皱。过了许久,他突然说道:“回不去了,左梁回不去了!”
左纳:“爹,您怎么说左梁回不去了?”
左江:“我们是十一年前离开左梁的。左庄园的典期是十年。十年一过,一切都是人家的了。”
几个儿子对望着。一阵沉寂。
左民先开口了,“爹,战乱年代,什么事都不好说。依我看哪,只要咱家生意做得好,到时候就是多花些钱罢了。”
左纳连忙接着左民的话头说:“就是,就是,爹担心什么呢!”
在儿子们的簇拥劝慰下,左江的脸才慢慢又清朗了起来。
左江自从那场病好了以后,平日做事就变得有些奇怪起来。有事没事,他会拿着个锤子,这里敲敲,那里打打。左民过来说:“爹,咱这是新房子,不会有毛病的。”
左江没吱声,拿了根绳子,走到入门的天井处。那里新栽了一棵银杏,左江嫌它有些不够挺,想过去把小银杏树和边上的木棍子绑紧些。岸生见了,就说:“爹,我来!”左江却执意要自己弄。
“二哥,爹有些怪怪的。”岸生悄声对左民说。左民哪能没有觉察,他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