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的天空上无数的飞鸟和老鹰自由自在地翱翔,一道七色彩虹高高挂在半空吸引牧民们的驻足。
附近孔雀河畔有十几个勤劳的楼兰少女,她们将一箩箩衣物倒进了这河里准备淘洗;几个七八岁的孩童自岸边的一块巨石上快速跳下,一道道水花溅射打在少女们的脸上。其中一位不耐烦大声叫道:
“你们这些小鬼,不怕水鬼将你们缠住!快给我上岸帮忙收拾干净的衣服!”
这些小鬼早已经像鱼儿或青蛙一样潜到水里面,其中一个在这位洗衣少女的面前突然潜出水面,做着鬼脸状。
“该死的弟弟,吓我一跳!你快回去帮父亲卖丝绸,还在这里贪玩!”少女正是这小鬼的姐姐,她大声劝告道。
小鬼弟弟没有理会,只是顽皮地笑了一下,又潜入了水里游向了远方。
阳光从来没有像此刻般温暖晴朗;在这片纯净湛蓝的天际之下——
一片无边无际的绿色草丛像深邃广袤的海洋,清晨雨水湿润将这些绿草洗的犹如新生;在牛羊马成堆的畜物群里时而跑出几只白色的兔子,它们一点都不害怕这些比它更加伟大的物种。
......
......
这便是12年后的楼兰王国境内,塔克拉玛干大草原一代富饶而充满生机。
其中一只兔子向楼兰公主蓝娜身边靠近,蓝娜俯下身子将手中的草莓放到了脚下;这只兔子很快将这颗草莓给咀嚼并且抬头望着蓝娜,嗅闻着她身上散发的香味。
“小乖乖,我还有。”
蓝娜轻轻抚摸着兔子的白色干净柔软的毛发,再喂下一颗草莓,然后将剩下的一些草莓放在了地上;让这只灵性的白兔饱食一顿。
“蓝娜,我的公主,你快来父王身边!”楼兰王正在前方100米处打猎,他似乎寻找到了什么猎物并且有所收获,大声地呼唤着。
旁边的侍女和侍卫示意蓝娜骑马前行,但是蓝娜还是选择用脚步前行。
楼兰王图曼手中提着一只吃的肥胖的白兔,上面一支木箭正中白兔的肚心;木箭上鲜艳的血迹散发着浓烈的腥味。
蓝娜看到这残忍的一幕,在血腥味的作用之下,随即昏厥了过去。
“蓝娜、蓝娜、蓝娜、我的公主,你怎么啦!”爵曼搀扶着晕倒的蓝娜:“快把蓝娜扶上马车,送进楼兰城叫我的医生救治!”
......
夜晚的楼兰古城在夜色下显得更加神秘,黄色高耸雄伟的城堡上一些士兵轮流守换。其中一位头戴白色头巾身穿铁甲的头头对手下小声说道:
“据说楼兰公主被大王射杀的白兔给吓昏厥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醒过来,你们快好好守夜,特别是关键时刻,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士兵们点头遵命。
楼兰国盛产绝佳的胡杨木,这些城堡上大火盆里燃烧的燃料;正是8月从全国征集而来的干胡杨木。
几处火光将楼兰古城照耀的一览无余,一扇精铁精致的门上雕刻着楼兰城各处地图;旁边的一位头戴头巾捧着一本古典书籍,这老者正是楼兰国子民所信奉的神明。
楼兰国城堡正是爵曼的某一代祖先所留下的宝贵遗产,即使经隔百年;这座12万平方公里的楼兰国千万子民所敬仰的至尊城堡,可以比自己的家舍还更加宝贵。
城堡的表面用凝固的黄沙建造而成,不同于中原城堡的是;楼兰城的顶尖是圆拱形上尖锐长短不一的半个欧洲哥特式风格,如同一片针叶林。城墙上还雕刻了一棵硕大的胡杨树木,枝繁叶茂。刻画而成的大大小小风洞和砖块窗户装饰,这座古城因而显得异域而静谧。
城内靠墙两边中了一排排高耸入云的杨树,像是整齐有序的列兵守护着着城堡的安宁。
而在这些数量巨大的杨树下,又有各类罗麻花、沙枣树、刺玫的盆栽;在楼兰城内阿提古宫殿正中央的门外,同样有一口水井,据说水井内每到月圆之夜会喷涌出圣水。这水井的岩壁四周长满了青藤,水井下还有一颗神树沉浸在水里;每到楼兰国收获的八九月份;神树上面会结出红色像苹果的果实,散发出诱人的清香。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祥瑞的,但是却从来没有一个楼兰人真正采摘和使用这神果,也包括至高无上的楼兰王图曼。
楼兰人尊称这口水井称之为阿提古神井,每当楼兰王族发生疟疾重病时都会举行隆重的仪式取水;以求健康安佑。
此时正是八月中旬,月圆星明,楼兰王爵曼正在为下午昏厥的公主蓝娜举行取水仪式。
蓝娜公主沉睡在艾德莱斯地毯上,被事先揭开了白色的面纱,她美丽安静祥和的脸像一朵雪莲花洁白;一头乌黑的秀发柔软飘逸。
在一堆点燃的篝火旁,一位异装巫师拿着三角形仪器蹦跳在周围,口里念着令人不解的咒语:
“呜啦啦、嚯哈哈、呜噜噜...“
那堆本来和干杨木一样高的篝火突然猛地冲高,然后又恢复到原来的火样,只留下半空中一道青烟袅袅升起。
巫师走到神井旁,取出了牛皮水壶,而此时仪器上的方针刚好指在正北罡位;那正是楼兰时间12点。
只见片刻神井里的圣水形成一道自下而上的水流,慢慢地钻进了牛皮水壶里。
水流装满后嘎然而止,巫术走到蓝娜公主的身边,示意爵曼王打开她的嘴口;留下一道缝隙将圣水慢慢地灌给蓝娜。
很快,蓝娜喝了圣水之后噙了一下,一双蓝色的眼睛睁了开来;她苏醒了。
“父王,我怎么了,我怎么躺在这外面地毯上?”
她好奇而又慵懒地舒展了一下身子。
“蓝娜,你是因为父王打猎所惊吓昏厥,所以我请了楼兰巫术来取圣水让你苏醒,保你安康。”爵曼紧张的心因看到女儿苏醒而激动。
“将宝石和金子献给巫师,谢谢你,巫师真乃神明之眼!”
图曼让侍卫将后庭的礼物献给巫师,然后将蓝娜从地毯上轻轻扶起。
巫师依行西域的礼节,一只右手贴胸弯腰行礼,作为告别。
看不清出巫师的真正样子,因为他的脸上涂着黑白相见的泥碳,他拿着仪器带着宝石和金子消失在楼兰城堡的入口处。
传说西域的巫师不能在主人家里过夜,如果巫师留下来过夜,就会给主人家里带来天花;因为巫师知道了太多的天地奥秘。
......
蓝娜早已经进入了寝宫躺下熟睡,床头边的一张白色石桌上的一颗蜡烛还有一丝余光,那烛光忽明忽暗;像是有人在这烛火旁走来走去。
她习惯点着蜡烛休憩,因为光总能够给她带来不少的安全感;和她喜欢大草原上的温暖阳光如出一辙。
在那蓝色梦境中,在遥远的西域漠北康居草原上,在一片朦胧的白雾笼罩的某个清晨。
她看到一位面貌冷峻高大的异族少年骑着白马驰骋,手上持着一把长剑;仿佛在寻找什么,又仿佛等待远方有北下的入侵者将与之决斗。
在徘徊等待的时刻这个异族少年回了一下头,看到年龄和他相仿的蓝娜站在那边。
“你是谁,快走!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匈奴大军来犯,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异族少年快速地向她驾马而来。
只见成千上万的匈奴大军从异族少年后面追来,席卷黄沙滚滚铁蹄声声,踏破草原上的每一片草;变成了最原始的荒地。
异族少年将蓝娜携上了马背,蓝娜贴在少年的后背感受到他臂膀的强壮;与此同时,千万支黑色的箭形成一大片黑影自半空呼啸飞来...
寝宫内的那烛光不再摇曳,蓝娜从这个梦中惊醒,一身冷汗浸透了她的全身;坐起身子回忆起刚刚这个奇怪的梦境。
“蓝娜,你怎么了?我很担心你,所以一直没睡。”楼兰王图曼从蓝娜的寝宫外走了进来。
他坐在她的身边,抚摸着女儿的额头:“蓝娜,你做了不该做的噩梦了吗?”
蓝娜呆滞了一下,这才和父亲说道:“父王,我梦见了一个少年,一场战争。”
图曼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什么少年?难道?”
他迟疑了一下,回想起12年西域发生的大事,难道是乌孙王子阿斯曼?
“孩子,这都是假的,喝点驼奶吧!这是仆人在楼兰巴扎买的上等骆驼奶,喝了它!”爵曼坚定地看着蓝娜:“没事的,这些都是假的,喝了驼奶,能安神治愈失眠。”
蓝娜遵从父命慢慢将珍贵的骆驼奶喝了下去,随即入睡。
下半夜楼兰古城月明星稀,只有那一堆仪式用的篝火还闪烁着一丝余晖;就好像刚刚的仪式和蓝娜发生的梦境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城楼下孔雀河的水静静地向西流淌,树林中树影婆娑连野鸟的鸣叫也泯灭;夏虫和蝉的踪迹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在微弱的月光下只有河底的鱼冒出一个个水泡,打破了楼兰古城的宁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