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儿,把幼鹿之血放出来!”
望归解下腰间血色红壶,反手间纤云弄巧,拔出腰间匕首,抹在幼鹿脖颈处,一刀划下,红血飞溅,喷洒进壶瓶里。
一会儿功夫,鹿血放满血壶。
“望归哥哥,血壶满了!”浅卷盖好壶塞,把血壶归还望归。
二人从林子里往回赶,雾霭沉沉,风叶摇摇,沙子进了眼睛。
看天,有下雨的征兆。浅卷望归二人加紧步伐,行至数里。
望归突然想起荆南族长老除了交代寻找幼鹿,取其鹿血之外,还要寻找一种特殊的奇物,叫做帝台棋子。
这个帝台棋子是休与山特有,吸纳过万山灵气,能够稳固修炼麓力者的命源,保住重伤者最后一口气。
虽然虚及的气血能够用鹿血稳固,但是稳住虚及的命源需要休与山的帝台棋子。
帝台棋子是两颗形似鸳鸯的棋子,把此对棋子化成粉末浑入鹿血之中摇匀饮下,可固守虚及的命源。
天有风雨大作,妖风掀起丛林数万里枯叶,到哪儿寻找那对帝台棋子呢?
“卷儿,此处妖风大作,你我二人还有一物未曾寻得!不可急着下山!”
望归停步站定于枯枝败叶下,忽感脚下轻盈,铺在地上的绿叶渐渐下移,凹洼处越陷越深。
“遭了,这是地陷!望归哥哥,抓紧我!”
浅卷牵着望归的手,踏着脚下枯叶着力飞奔而上,悬空轻盈,飞如双鹰展翅。
地上的枯叶越陷越厉害,看来是山中岩石滚动,或是山脉移动,这阵势仿佛地震。
浅卷携着望归往高出躲避,忽然地动山摇,二人在山间倍受震力,摇晃得头晕目眩,目出重影。
“遭了,卷儿,看样子像地震,若真是地震,我们的帝台棋子该到何处寻?”
陡崖峭壁,乱石林中或许容易寻找到帝台棋子。
可休与山有千万奇花异草,荆棘丛林,不说山石是否奇险可踞,光是山中毒蛇猛兽,刺林飞虫,就足以致命。
而今又突发地震,山路被乱石堆砌,枯枝乱叶,难以寻找。
山上的滚石不断下落,浅卷望归努力爬向山顶出。
忽然看到山顶有漫漫金光闪烁,涌泄到天边。
山顶的大树被金光漆过,仿佛满树的黄金树叶,震颤着缕缕金光。
凶险万分之时,浅卷望归二人束手无策。
眼看着山崩地裂之时近在眼前,山石滚落,山体下滑。
一阵飓风刮过,二人被裹进风中,天地昏暗一片,不出片刻,二人被携至山顶。
一个白发尊者背对浅卷望归,在山体的震颤之中,他的背影也随之摇晃。
“此时,已经无法下山了!”
那白发尊者背影冷峻,透着一股寒气,他的声音沉练豁达,有亲和之力,又有拒人千万之外的孤傲寒气。
浅卷知晓逃不出休与山,若是天意可逆,或者侥幸生存下去,必定是上天赐予的福分,这地震之遇,也算是一件福祸。
“小女荆南族长老之女,浅卷。不知面前这位是哪路仙尊,今日与我二人受困于此,乃是奇缘!”
浅卷俯身侧耳,弓腰行礼,只感受到那位白发仙尊神秘莫测,若虚若幻,不可揣测。
“哪路仙尊?小姑娘,你认识的仙尊之中,各分几路的呀?”
此言一出,浅卷忽然感到脊背冒汗,难以作答。
“我……小女固守荆南,见识浅薄,不足仙尊一分一毫,恐有冒犯之处,还请仙尊有怒即言,不用为小女留情面!”
各路的仙尊老者,哪一路是好惹的。
一句话说错,那些咬文嚼字的老头子听着都觉得别扭。
浅卷先声夺人,自己认错,那位仙尊也不好过多为难她,只仰头大笑,觉得眼前小姑娘聪慧伶俐,有几分过人之处。
“固守荆南?倒不见得没有见识,我看你身旁那位公子就大有来头,比起外面的卖弄风骚的奇闻异事来,你身旁那位公子才称得上‘见识’二字吧!”
那位白发仙尊转身戏笑着,指着望归。
望归有些受宠若惊,来共谷国主,他还是第一次受长者这般热情夸赞。
“仙尊好眼力,仙尊能瞧见我望归心中大志,和身上的沸腾热血,望归在此,多谢仙尊!”
望归弯腰俯身用力行礼,差点作揖磕头,跪拜致谢。
那仙尊看见望归,兴致上来,索性化为一颗荧光鹿血内丹,四下散开,若星光乍破,萦绕望归的躯壳边,摄其魂魄。
浅卷望之惊讶,没想到那仙尊居然开这样的玩笑。
“仙尊,请您饶过望归哥哥!他是我共谷国主,身上还没有麓力!”
白发尊者拎着望归的魂魄散打一圈,望归的躯壳被其控制,一动不动。
“共谷国主?”听浅卷此言,那白发尊者觉得更加有趣。
“仙尊,此人确实是共谷国主,因此仙尊才能感受到他的不凡之处。”
白发仙尊沉吟不语,低头片刻,说道:“若他真是凡人,我吊打他的魂魄,他该是没命了,此时我把他的魂魄归还给躯壳,他似乎安然无恙。”白发仙尊绕着望归打量一番,似乎察觉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且问浅卷道:“你说他没有麓力,但我怎么觉察他体内有一股强烈喷涌的麓力之气呢?”
“麓力之气?”浅卷见白发尊者坦然直言,欣然相信。据浅卷的了解,望归身上的麓力之气不过是因为二青弯月刀。
“小姑娘,你说的共谷国主,身上有一股让人熟悉的麓力之气,这麓力的气息,像是我大弟子的,是不是你二人,偷了我徒弟的鹿血内丹,快说!”
那白发尊者忽然严肃发落,指责浅卷。浅卷突觉胸腔梗塞,心中委屈,有苦难辨。
“不知仙尊来自何处?大弟子是谁?”
“我是谁?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用了谁的鹿血内丹!”
白发尊者蓄势而攻,浅卷不得不拉弓引箭,用力还击。
数千支利箭飞射出去,白发仙尊无心还击,又无心留恋,听闻浅卷自称荆南族长老之女,便仙然而去,无影无踪。
“望归哥哥!望归哥哥!”浅卷叫醒望归。
望归魂魄刚入躯壳,全身僵直,浅卷使劲叫唤,才觉身上有一股强大的麓力灌入,直至四肢指尖。
“卷儿,我刚刚似乎感觉灵魂出窍!”望归脸色稍有惊慌。
“望归哥哥,已经没事了,那位老者已经走了!”
“走了?他没说什么吗?”
“他说……他说我们偷走了他大弟子的……”
听浅卷吞吞吐吐,似乎故意隐瞒。
“偷了什么?谁是他大弟子?”望归突然心下迷茫,又似乎洞见了什么。
“鹿血内丹!”
浅卷正回答望归心中疑问,突然两道钻天金光在一棵盘古枯树下通天飞泄。
望归浅卷寻着金光前去,果然发现两颗鹌鹑形状的石头。
“帝台棋子?”望归惊道。
“想必正是!”浅卷俯身弯腰,合手捧出,金光缕缕照在她的身上,判若金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