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看着手上的实力分布图，一直沉默。阿进阿彪坐在她身边知道她是在思考问题，也没有做声。
终于，莫小言抬起头，指着南华大街上偏僻的一处小场子问道，“这个虎帮，到底怎么样？”
知道她是在问自己，阿进答道，“不大，也不算太小。”
“具体呢？”
“其实，这也算是一个小帮派，帮里总共大概一百多人。但是这个帮却始终没有被吞并，不为别的，只有一个原因——毒品。”
见莫小言很感兴趣的样子，阿进继续道，“别看我们这么大一个城市，可毒品的来源基本上百分之八十都出自于虎帮之手。他们的货质量好，杂质少，纯度高，而且比其他地方的货便宜百分之十到二十。期间不是没有别的帮会想灭掉他们，但大家都不知道他们货的来源，大家害怕以后找不到这么便宜质量又好的货，再加上这虎帮也好像只为赚钱，也无心扩张，一直从建帮之初就是那么百多人，不少一人，却也不添一人，所以，各帮也由着他。”
莫小言听得仔细，总觉得这虎帮有些怪异，却也说不出原因，只是沉默。
隔了半天，“过两天到他们地盘上去买一批货，顺便探探底，最好是能探点儿关于那些货来源的线索。”
“咳，”阿进试探地说道，“小言姐，这时候动虎帮，应该不是明智之举。其实，我们倒是可以对有几家有些动作。”
莫小言笑道，“就这样决定吧，阿进。我也没说要动他们，只是先探探底而已嘛。再说吧。”
“是，小言姐。”
可谁知过了两天事情却起了出人意料的变化。
“莫小言。”苏诺瞟了眼讲台上的老师，悄声叫了她一声。
“干嘛？”
“是不是你手机响了？”苏诺指指她的书包。
莫小言这才打开书包，一看，果然是她的电话。
她这才想起来，前些天，阿进是给了她一个手机，说是有急事便联系。收是收下了，不过，因为平常晚上都会去场子那边与他们会和，也从没有过什么急事，所以她从未用过，电话也从未响起过。她压根儿就忘记了自己有电话这回事儿。
“喂，”莫小言把头埋到桌子底下去，轻声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似乎很吵杂，过了一会，才有个声音焦急地说道，“小言姐，出事了！”
莫小言把电话“啪”的一合，深呼吸几口，“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李小老太在讲台上正讲得津津有味，突然一阵风把她刮倒，接着一个人影飞奔了出去，小老太这才反应过来，恼羞成怒，“莫小言——”
接着，一阵风，又一个人影没了，小老太彻底发飙了，“苏诺——你给我回来——”
莫小言快速移动双脚，心里却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冷静，冷静！
肩膀突然被人扣住，莫小言抬头一看，苏诺正焦急地看着她，“莫小言，你怎么了？”
莫小言摇摇头，被苏诺一问，心中也顿时冷静了几分。
“莫小言，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了？”苏诺见她不回答，又继续问道。
她还是摇摇头，“苏诺，你进去吧，我没事儿。”
见苏诺不动，只是看着她，莫小言只得淡淡说道，“好了，我哥哥生了点小病，没什么大不了的。刚刚是我太着急了。”
苏诺看她说得云淡风轻，于是将信将疑，想了想，“那我陪你一起去。”
莫小言蹙眉，“苏诺，我赶时间，你快回去。你再说我就真火大了。”
苏诺讪讪，只得放开她，点点头，“我在教室等你，等你回来。”
莫小言不想多说话，转身离去。
到了南街“热血”门口，莫小言顿住，拍了拍因走得太急有些微红的双颊，四处张望。
“小言姐！”一个清亮的男声叫住了她。
她回头一看，是一个二十上下的青年，前几天弟兄们聚会时见过他，好像是叫鸭子来着。确认了是自己兄弟，莫小言微微放松了警惕，小声问道，“进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鸭子眉毛都要揪在一起了，“生死未卜。”
莫小言的脑袋“嗡”地一声，感觉都要裂开了，但表面上还是尽量表现得镇定，“到底怎么回事？”
“小言姐，两个小时前，进哥带着我们几个弟兄到他们虎帮的底盘上来买些货。本来，虎帮和咱九龙会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再说他们虎帮也不敢惹咱，所以进哥也没带多少人马，就我和另外两个兄弟一起过来了。开始的时候，虎帮的人还客客气气的，进哥还跟他们讨价还价，可后来不知道说了什么，那人突然脸色一变，说去接个电话。谁知，接完电话回来，那人却不同意交易了，非要见小言姐你。”
“见我？”
鸭子点点头，“进哥觉得古怪，就说这种小买卖不用劳烦您亲自过来。可那人却不依，非要见你不可。进哥就朝我们使了个眼色，再对他们说下次有机会再合作。虎帮的人却不让我们走了，说要么您来，带我们走，要么就谁都不准走。我们人数相差太大，自然是打不过的。虎帮扣了我们的人，放了我一人出来，叫我通知您来取人，所以，所以……”
听他说完，莫小言更是疑惑了，接着问道，“你跟魏爷说了吗？”
鸭子摇摇头，“没有，他们说这事要是让第三个人知道，就要了进哥的命。小言姐，怎么办？”
莫小言苦笑，“还能怎么办？进去呗！即使是地狱，那也得去！”
鸭子听完，终究点点头，正要进去。
“鸭子，”莫小言叫住他，“你就在外面。半个小时内我没联系你，就去找魏爷。”
鸭子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也就点点头，叮嘱了句，“小言姐小心。”
莫小言笑笑，踮起脚，手伸得老高拍拍他肩膀，“你也是。机灵点！”说完，便走了进去。
刚一进去，就被一个人拦住，“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儿呆着去！这是你来得地方吗？”
莫小言有些哭笑不得。
那人见她傻愣着，皱了皱眉头，极不耐烦地喝道，“傻了是吧！还不走？”
莫小言低头笑笑，“怎么？不是你们非要请我来的吗？现在我来了，又要赶我出去，这就是你们虎帮的待客之道？”
那人打量着还穿着十一中初中生校服留着乖巧学生头的莫小言，犹豫地问道，“你是？”
莫小言勾起唇角，一字一句，“莫，小，言。”
那人惊讶地张大了嘴，半天才反应过来，想了想，“小言姐，请跟我来。”那个“姐”字却是吐得含糊不清，模模糊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