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小言姐？”橙子走后，阿进面带疑色地问她道。
莫小言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有趣罢了。他是新来的吗？”
“也不算是新来的。他一年前就已经在帮里了。”阿进想了片刻，答道。
莫小言挑挑眉，“哦？”
见她有进一步询问的兴趣，阿进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问道，“想必小言姐知道老虎这个人吧？”
莫小言点点头，“老虎这个人我知道。也算是我们白虎堂的一员猛将了。”
阿进继续，“老虎此人骁勇善战，狠毒阴险，堂口里有很都的兄弟很是惧怕他。但偏偏就是这么个人，却有他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视他的弟弟如性命般珍贵。小言姐还不知道吧，老虎真名安琥，而他的宝贝弟弟也就是安橙。老虎是我的老部下了，对于他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当年若不是家中太贫穷，而且还有这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弟弟，他也许不会走上这条路。”
“那安橙又怎么会进帮呢？”像这种情况，这种像母鸡保护小鸡般护着他弟弟的安琥，又怎么会明知这是一条不归路，却偏偏还要自己弟弟入道呢？
听闻莫小言这样问，阿进仿佛略微有些不自然，“安橙和和哥哥安琥大不一样。他，不像是出来混的，倒还真像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一样。不仅仅是长得清秀，还因为他性格十分单纯，根本就不适合在道上混。但是，看似这么普通单纯的少年却有着他令我们所有人都十分惊讶的一面。那就是他的武学天赋！安橙四岁的时候曾被送到少林寺去学习武术，说起来还算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本来他父母也只是为了锻炼他，但谁知他到少林寺没多久就显示出了自己惊人的武学天赋。八岁的时候还曾参加过一个省里举办的功夫大赛，并且取得了儿童组冠军。如果不是他父母出了意外事故去世了的话，他的人生应该沿着这个途径一直走下去，但经历了那次事故后，安橙主动回家，和在家里孤苦伶仃的哥哥安琥相依为命。”
“所以，你看中了安橙的武学造诣，便说服安琥，带他弟弟入帮了？”莫小言淡淡道，语气里却有着少有的不悦。
阿进有些尴尬地点点头，缓缓道，“常哥还在的时候，安琥曾欠我一刀的情。”说着，他撩开衣服，露出裸 露的胸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了整个上半身，虽然令人震惊，但最令人发慎的，却是接近胸口处那一道长约15公分的恐怖刀痕，看上去真是触目惊心，都可以想象当时挨这一刀时是多么危险了。
放下衣服，阿进恢复了平淡，接着道，“这一刀，原本是该种在他身上的。就是这一刀让安琥对我许下了一个承诺——以后有需要他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
“所以，你就提了这个要求？”声音里听不出是喜是怒。
“刚开始，没想过会提这么个要求，可两年前开始，随着我们堂口不断壮大，小言姐……你的身份，也不一样了。你需要一个不引人注目，却有足够的能力和衷心来保护你的人。表象，衷心和能力缺一不可。安橙，是我见过最合适的人选。”
沉默。
一直沉默。
阿进知道莫小言在犹豫，没有出口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等待她给他的那个结果。
片刻，空旷的房间里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响起，“一会儿，让安橙送我回去吧。”
阿进阿彪同时松了口气，她果然还是做出了最利于她的选择，也是最能成大事的选择。有些时候，仁慈，是别敌人打败你的武器，也是你暴露给敌人的弱点。
“以后收人只收自愿走这条路的，别再糟蹋了好孩子……”莫小言淡淡的声音，带着些许稚嫩，却又带着浓浓的沧桑，回荡在空旷的房间，久久不能散去……
喝杯清茶，闭眼稳了稳有些波动的心神。
“阿进，拿着资料给我汇报一下上月的情况吧！”依旧闭着眼，头也不抬。
阿进有些踌躇，“小言姐，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莫小言轻轻挥手，“不用。”之后，便不再开口。
阿进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摇头，拿起桌上的资料，看了片刻，接着汇报道，“小言姐，上月我们堂口的场子一共十二家，其中东华街五家，西华街七家，帮会盈利比上上月多了百分之十。这多出的百分之十里面全是毒品差。现在毒品生意比以前的好做了，主要还是因为咱们手上有现成的货源。前几个月，经过我们有意透露关于虎帮已经并入我白虎堂并直属于您的消息后，这些月来，几乎每个月都比同期上月的收益要好。想来也是正常的，毕竟，道上这些人，都是些只认实力和钱的主。看着我们白虎堂这两年势头大好，想过来借着势头分口饭吃的人，也不在少数。”
“盈利情况倒还可以，不过那家的情况好转了么？”
莫小言问的这家，是西华街正中地段的一家叫做“H歌”的gay吧。这是D城最受欢迎，消费层次最高的gay吧，目前是枭帮的场子。
枭帮在D城市属于较大的帮会，虽说比起九龙会来说还是差一大截，但它不像九龙会堂口与堂口之间这种分猪肉的关系，而是一个整体，集权与枭帮老大刀疤李的手上，所以还是让人有些忌惮。五个月前，白虎堂通过控制自己属下处于“H歌”周围的几家场子，猛然下调毒品价格。并且授意何然向“H歌”出售的货纯度调低，价钱调高。刚开始的时候刀疤李怒气冲冲地去找过何然说理。但不知为何，去过几次之后，就打死再也不去，宁愿打落牙齿往自己肚里吞，也不愿去捅那个马蜂窝。莫小言当时甚是好奇，还专程问过何然，哪知何然但笑不语，她也就一笑了之，不再追问了。
这样一来，不仅刀疤李有一肚子怒气，久而久之，“H歌”的消费者也十分不爽了，闹事者层出不穷。当然这闹事者里面是不是只有单纯的闹事者就只有莫小言本人才知道了。闹事持续了将近一个月，这一个月来“H歌”遭受的损失是致开业以来前所未有的。
“H歌”的老板叫山哥，三十多岁，为人狡诈圆滑。和道上的一些人交情也不错，但要让别人为这个事来得罪现下势头正猛的虎帮，也没人愿意。无奈之下，在莫小言的预料中，找到了何然。迈出了第一步，以后的也就接踵而至，于是事情也向计划中的一样顺利进行，直到三月前白虎堂彻底吞并刀疤李在“H歌”的势力。
按理说，吞并了H歌，莫小言应该松一口气。但，现在问题却出来了。H歌位于西华街的正中央，而且口碑名声更是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如此说来，H歌的业绩应该是这十几家场子中的佼佼者。而三个月来，H歌的营业额却出人意料的惨不忍睹。
听到莫小言问关于H歌那边的情况，阿进眉头不展地摇了摇头。
见阿进如此，莫小言脸有些沉。究竟是什么人在这里边捣鬼？喜欢玩，那……就陪你玩吧！
“这两天多准备点H歌的资料，记住，不要放过每一个细节。做好准备吧，不出意外的话，会有一场硬仗！”幽幽的声音不带半分感情。
又交待完一些事情后，莫小言一看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他二人告别似地说道，“该回家了，顾生还在家等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