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见老夫人。”苏白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
顾氏嗤笑道“偷了就是偷了,老太太难道还会包庇一个丫头。”
苏白也不搭话,她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顾氏若要找茬,总不至于拿老夫人做幌子,老夫人又不是傻子,任由她摆布。这么看来只能是老夫人布的局,不知道这位祖母在算计些什么。
庄氏笑了笑,“这事老夫人已经交由我管了,自然我是管得的,何必去打搅老夫人呢?”
话音才落,就来了个丫鬟,苏白认出来那是老夫人身边的绿竹。
“夫人,老夫人听闻已经捉到偷玉配的小贼了,要您带过去让她看看。”绿竹不卑不亢的传完话,一福身就走了。
苏白心中暗笑,打脸了吧,这一巴掌打的响啊。
庄氏脸色虽然有些难看,顾及着人多,倒也忍着没有发作,顾氏嘴里嘀咕几句,不情不愿的跟着去了。
老夫人周氏,平日里大多住在福寿园里修养,平日里甚少出门见客,看似存在感并不强,但却是苏府不能忽视的人物之一。
周氏原是周将军的嫡女,性子直爽,对于后宅之事并不精通。苏老太爷也不怎么喜欢她,娶了一个歌姬做平妻不说,还差点将苏家交给歌姬的儿子,那虽是庶长子,却始终只是庶子,若不是最后突然开窍,那里还轮的到苏康做宰相。因此苏康特别敬重这位老母亲,几乎到了说一不二的地步。
此时福寿堂正堂炭火烧得正旺,将室内烘的如同春日。周氏斜靠在正位的黄花梨暖榻上,头发整齐的用镶嵌着翡翠的太君套箍着,身上披着银莲墨狐大氅,整个人华贵非凡。
周氏身边还有一张小榻,上面跪坐着一个姿容俏丽的少女,少女的面前有一个精致的铜壶,温着一壶热茶。这位少女便是三夫人顾氏的小女儿,苏晴儿。
见苏白他们都已经到了,周氏才懒洋洋的坐起身来,挥了挥手,吩咐众人坐下。
顾氏哼了一声,略微不满说道“老夫人,这白丫头是越来越不懂事儿了,您瞧瞧她身边的人,连御赐的东西都敢偷拿了。”
周氏瞪了顾氏一眼,又把目光移回到苏白身上,她这么觉得苏白有点不一样了呢?
“绿宛,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周氏问道。
绿宛摇摇头,面如死灰。
苏白几乎已经确定这是周氏弄出来的幺蛾子,上一世她没有搅合进这件事情,因此也不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嗯,那白丫头你有什么想说的。”周氏转而问苏白。
“回祖母,是我偷拿了那玉佩,求祖母责罚。”
周氏这样的态度相必是胸有成竹,若是不认下,绿宛是苏白的人,轻易便能将她牵扯进去。到时可就麻烦了。
顾氏假装吃惊的样子,“啊呀,小白你怎么那么不懂事,连御赐的东西都敢偷呢?”
苏白跪在正堂上,眼眶发红。“是芯儿姐姐让我拿的,她说那玉佩不值钱,是最下等的玉,就算偷了出来,祖母也不会发现。”
顾氏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她几乎跳起来,“你胡说,芯儿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你自己下贱不要污蔑别人!”
周氏暗暗摇头,果然还是太小家子气了,老太太我还坐在这呢,话都能说的这么难听,难登大雅之堂。
“三夫人,我没有胡说,芯儿姐姐说了,她就要进宫了,得买一些好看的首饰,我帮她偷了这块玉佩,她将来做了皇后就给我指一门好姻缘。”苏白泪眼朦胧的哭诉,看的顾氏心头火起,却又不敢当着老太太的面放肆。
周氏的眉头皱了皱,“这就是你教的好女儿!就凭她一个庶女还妄图染指皇后之位!”周氏冷笑两声,“就她也配!”
顾氏的脸色很差,她恨恨的盯着,几乎想把她给生撕了。
“祖母,您可得为我做主啊。”苏白擦擦眼泪,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你说。”
“其实玉佩偷出来我就知道芯儿姐姐在骗我了,我要来向您请罪,芯儿姐姐不肯,拉拉扯扯之下我才会落水的。昨日我才醒来,还未来得及把玉佩送来,您就发现了。”苏白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苏芯儿的头上,反正苏芯儿现在还被关在祠堂里。
“顾氏,你看看你教的好女儿!”老夫人的脸沉了下来。
苏晴儿见自己的姐姐被这样抹黑,也忍不住站起身来想辩解两句。周氏却一挥手,不愿在听。
“我们苏家没有这么下贱的小姐,打发她去宝若寺礼佛吧。”周氏轻飘飘一句话让庄氏眼前一黑,她还指望着这个女儿出人头地呢!
“好了,白丫头你受委屈了,快起来吧。”周氏没有理会顾氏的神色,和颜悦色的扶起了苏白。“你们都下去吧,白丫头来给我捏捏肩,唉,人老了,总是这儿痛哪儿痒的,不知道还能不能看见这苏府继续繁盛下去。”
苏白沉默的走到老夫人身后,一下一下的给她捏肩。
周氏半闭着眼睛,呼吸平缓。“下个月就要送人入宫了,你想不想去。”
“不想。”她一点都不想入宫,这辈子若是可以,她宁愿陪着母亲一辈子。
“你若是不去,那你我岂不是白费心力?”周氏笑笑。
估计只有老夫人白费了心力吧,这次的事情只是在选一个更合适的庶女来辅佐嫡女争宠,而苏芯儿输了,自然这种事就落到她头上。
“我没有那个头脑。”苏白一点都不想天天连觉都睡不好,想尽各种方法拒绝,但成效似乎不大。
“今天这一手不是玩的很好?要知道你母亲只是个姨娘,又不怎么受宠,向苏芯儿这样消失还蛮轻松的。
“您是在威胁我?”苏白不知道老夫人会不会真的这么做,但是她知道老夫人能做得到。
“不,我是在通知你,你的母亲还得留在苏府。”周氏睁开眼睛,“我乏了,出去吧。你回去好好想想。”